“怎么回事……徐家軍竟然奔襲我們……這是造反嗎?!”
“公子,事不宜遲,你們快上車!杜公子他……”淮何聲音繃得很緊,“不如交給我,我會查清真相,給公子你一個交代!”
“不許胡說!這事與他沒關(guān)系!”
李廣寧一把抄起杜玉章,緊緊抱在懷中,
“淮何,你們斷后!馬車在哪里——走!”
不愧是訓(xùn)練有素的御林軍。匆忙撤回時依然陣型儼然,壓上來的徐家軍雖然人數(shù)眾多,依舊沒能奈何他們。
很快,李廣寧抱著杜玉章沖進馬車,外面喊殺聲不斷,驚馬在馬夫的驅(qū)使下飛快前行。
李廣寧呼吸急促,一只手卻撫在杜玉章背后,沿著他消瘦的脊梁不住安撫。
“沒事的,你別怕……”他聲音很低,低著頭,將杜玉章整個人都環(huán)在懷里,“我的侍衛(wèi)身手不凡,很快就沒事了……”
杜玉章在他懷中,牙齒咬得死緊,連腮邊軟肉都咬出了血。
——怎么回事……蘇汝成不會害他的……可為何會有埋伏?
——方才寧公子那侍衛(wèi)的話,明顯是不相信他!說是查明真相,幾乎就是明著指證他杜玉章是幕后黑手……
——是啊。他自己寫的信,放出的信燕,無人插手,更無人看到內(nèi)容。出現(xiàn)了這種事,懷疑他,不是很正常嗎?
杜玉章心亂如麻,卻聽到后面追趕的馬蹄越來越近。就連那些人嘶吼話語都聽得清楚——“方才那個就是!那個書生,相貌最好的那個!”“活捉他!這次目標就是他——旁人不必管,先將他捉回去!”
寧公子顯然也聽到了。杜玉章都能聽到他槽牙咬得咯咯響。
“這群混蛋,找死!”
“公子小心!”
才聽到淮何一聲急呼,李廣寧耳邊就傳來“嗖”地一聲。李廣寧抱著杜玉章低頭躬身,才堪堪躲過一支長箭。抬眼時,那長箭深深射入車廂壁,尾羽還在不斷晃動。
“該死!”
李廣寧雙目赤紅,抬頭才往外看了一眼,又是幾支長箭“嗖嗖嗖”射進來。他慌忙低頭,其中一支長箭就從他耳邊擦過,耳廓立刻多了一道傷口,血流蜿蜒而下。
“膽大包天的狗東西,等脫了困,我一定要將他們抽筋扒皮!”
可惜現(xiàn)在他再怎么暴怒,依舊改變不了危急情勢。前無援手,后有追兵,懷中還抱著一個萬不能有失的杜玉章——李廣寧這輩子都沒這么狼狽過。
他低頭看了一眼,發(fā)覺自己耳上傷口流血滴落在杜玉章臉上。他順手抹掉,讓杜玉章臉上恢復(fù)白凈,才看得順眼些。
“寧公子,你受傷了?”
李廣寧手掌擦過杜玉章鼻側(cè),血腥味傳來。杜玉章哪還猜不到方才滴落臉上的液體是什么?
他一時情急,用力抓住李廣寧衣襟,
“寧公子,他們是沖我來的!你放我下去,他們想必不會難為你……”
“不許胡說!”
一聲低吼打斷他,李廣寧一把捏住他兩腮,用力抬起他的下巴,
“你是想尋死不成?他們說要捉你的活口!誰知道這群狗東西要對你做什么——你還要自投羅網(wǎng)!”
“可他們沖我而來,我不能連累……唔……”
霸道唇舌直接堵住了杜玉章的嘴,杜玉章睜大雙眼,腦中一片空白。他才想推拒,可寧公子卻先他一步松了口,
“叫你不要胡說!什么連累?我怕你連累?今日我不會有事 ,你更不會有事!會死的只有他們這群狗膽包天的崽子!”
杜玉章還想說話,卻已經(jīng)被用力按在寧公子胸膛上了。他能聽到那人心跳砰砰,極為有力。卻不知為何,他心神一震,竟然恍惚著,不知置身何時何地,何人懷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