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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出去之后杜元春如何同老太太說的,不過一會兒工夫嬌娘的屋里就來了許多人,穿著打扮上都極為華麗。
老太太把靠在床上乖乖繡花,神情始終不曾變過一分的嬌娘看了又看,驀地站直身子瞪了杜元春一眼,“她這不是好好的嗎,不過是驚著了,讓她多休養(yǎng)幾日便好了。”
“不是的,老太太,她剛才明明不是這樣的,她……”杜元春急著辯駁。
“行了。”老太太打斷她,“我知道你的心思,但是,春娘啊,你和花兒成親七年了卻只得一個馥姐兒,至于為何花兒一個子嗣也無,我也不逼問你,過去的便讓它過去。但是,她肚子里這個但凡是有一點意外,我旁的人不問,只問你!”最后的話殊為嚴(yán)厲,這表明老太太是真的生氣了。
杜元春不是蠢人,被老太太當(dāng)頭一棒敲醒,已然開始后悔自己方才魯莽的行徑,此番她只得自己把老太太的怒火咽下,當(dāng)即垂頭認(rèn)錯,極為誠懇道:“都怪孫媳一時害怕這才去驚擾了老太太、志大嫂子并幾位弟妹,可孫媳的心是好的,我是怕玉姨娘真瘋癲起來傷了老太太。老太太,孫媳對您可是出于一片孝心,萬望老太太見諒,莫要生孫媳的氣。至于大爺子嗣上的事兒。”杜元春當(dāng)即開始用帕子抹眼睛,委屈的道:“老太太可不能冤枉我,大爺身后無子,我可比誰都著急,這么多年了,哪年空著過啊,還不是忍著滿腹辛酸左給他抬一個妾右給他抬一個妾的,可誰知那些小蹄子們一個個的都不爭氣呢,孫媳并非神仙,只能給大爺送女人,哪能管著給大爺送兒子啊。”
說罷,哽咽著便小聲哭起來。
老太太被她一通話堵的氣不順,顫著手,指著她的鼻子道:“真不虧家里人都‘夸’你能說會道,精明強(qiáng)悍,你果真是個快嘴皮子,我這才說了你一句,你就在這兒跟我發(fā)了這么大的牢騷,吐了這么多苦水,你們瞧瞧她,她這是想造我的反還是怎么的。”老太太臉色一橫,雪白的眉毛一舒,擺擺手道:“罷了,我是半截身子入土的老太婆了,說的話不管用了,你呀,以后也別來我的春暉堂了,我只當(dāng)沒你這個孫媳婦,咱們從此不相往來。”
老太太這話也就是氣話,老小孩老小孩,看誰不順眼就不跟誰玩,可轉(zhuǎn)過頭去,杜元春去賠個禮道個歉哄著她,這事兒也就過去了。
可杜元春不干,她心里本就有氣,又是個貫會說理,頭腦清晰,不輕易服輸?shù)模睦锊凰裁淳驼f了出來。
“老太太。”杜春娘的臉一下唰白,噗通一聲就跪到了地上,兩眼包淚,看似懺悔,可嘴上卻如此道:“孫媳知道老太太疼大爺,這愛屋及烏的就疼他疼的小人兒,可老太太啊,你莫忘了,我才是他的正妻啊,老太太,咱們青陽侯府向來是極有規(guī)矩的人家,難不成真要做那寵妾滅妻的事兒!”
“你!”老太太被她氣的身子猛的一搖晃,眼看就要倒,身后的另外幾個孫媳立馬嘰嘰喳喳驚叫著撲上來,攙扶的有,抱住的有,頂住的有,立時便把老太太給保護(hù)的密不透風(fēng),七嘴八舌,那關(guān)心的話猶如蹦豆子似得蹦了出來,鬧的老太太的頭原本不暈的,這會兒也兩眼冒金星,撐著喜兒的手喝道:“都閉嘴!”
老太太這方暫且無事了,志大爺?shù)南眿D兒李氏便冷著臉看向地上跪著的杜元春道:“弟妹,你就不能少說幾句。”
“就是,花大嫂子,沒見過你這樣的,長輩說一句你頂一句。”
“平常她不就是這般掐尖嗎,誰也別想在嘴皮子上讓她吃虧。”
“可不是。花大嫂子,你也別怨咱們這些做弟妹的揭你的短,今兒個就這事兒,我也要說一句,這人啊,吃虧是福。”
“……”
“已是夠亂的了,你們別再往里頭瞎摻和了。”李氏拿出長嫂的威嚴(yán)掃了她們一眼,伸手一點杜元春的肩頭,遞了梯子給她,“還不快給老太太賠罪。”
“老太太,孫媳不過是和您講理罷了,若是老太太不聽,那孫媳不說就是。”
“弟妹你……”李氏只覺自己白做了好人,瞬間便氣笑了,冷下臉道:“往常你在咱們妯娌間掐尖耍嘴皮子也便罷了,我們這些人說不過你,只怨我們自己口拙,可我沒想到,你在老太太跟前也是如此,這孝心二字,弟妹在娘家時恐怕泰國公夫人沒教你吧。”
“志大嫂子你莫不是忘了,花大嫂子可不是長在人家泰國公夫人身邊的。”這是勇毅侯府嫡次子德三爺?shù)钠拮犹剖现S刺她庶出的身份呢。
“照例說,花大嫂子是在泰國公府老太太的身邊長大的,這教養(yǎng)是沒得挑的呀。”
“誰知道呢。”
杜元春心知這是她們趁機(jī)落井下石呢,冷笑一聲便道:“若沒有今日一遭,我還不知,弟妹們對我的積怨如此之深呢,若早知我的快人快語惹得你們不快,我便把自己當(dāng)成個啞巴算了,在你們面前,我一句話不說,任由你們奚落。不如這樣,今日當(dāng)著老太太的面,弟妹們不妨一次性都發(fā)泄出來,往后咱們還是相親相愛的好妯娌,你們看如何?”
“都閉嘴!”老太太瞪了圍在她身邊的幾個孫媳一眼,“一個比一個難纏。可見是我對你們太好了,到如今你們一個個的都不把我放在眼里。我這里也不需你們服侍了,你們也不用來我這里請安了,都走,我眼不見心不煩。喜兒。”
“在,老太太。”喜兒連忙過來攙扶。
老太太轉(zhuǎn)身又去看了看床上的嬌娘,也把她數(shù)落了一頓,“你靠在這兒不聲不響的,也不是個乖巧省心的。罷了,你們好生伺候著吧,那參茸保胎丸按時給她吃,孩子安然無恙的生下來咱們皆大歡喜,若是有個萬一,你們誰也別想跑。”她把候在一旁的落霞、黃鸝、朱媽媽,和吊著胳膊的姜媽媽都掃了一眼,真正較真起來,余威猶存,誰也不敢違逆。
屋里的孫媳婦們個個屏息斂神,一時落針可聞。
“老太太,咱回吧,玉姨奶奶需靜養(yǎng),您瞧她,這會兒竟是嚇的瑟縮起來了,可憐見的,小臉都白了。”這種時候,也只伺候了老太太多年的喜兒還敢說話。
“走。”老太太看也不看那地上跪著的一個,旁邊垂頭站著的一溜,徑自離去,那背影略為臃腫,步履依舊從容,可春娘知道,今兒個這事兒不算完。
她暗暗后悔不該意氣用事,老太太的脾性她也摸的七七八八了,但凡她說話教訓(xùn)人,你只聽著,時不時迎合哄著,她就高興,她一高興就重重拿起輕輕放下,若說老太太這人,在對待小輩兒上,那真是寬容的不能再寬容了,但凡不是損毀兩府名譽(yù)的事兒,她都不較真不伸手去管。
現(xiàn)在可好,她把心里話說出來一時痛快了,卻惹惱了她。
果不其然,回去之后,老太太就躺在床上稱起了病,連午膳都讓屋里的丫頭退了出來,一筷子也未動,午休之后,太陽西斜,青陽侯和勇毅侯都下衙回府,第一件事兒就是提著衣擺匆匆往春暉堂趕來。
兄弟倆在回廊上撞了個正面,勇毅侯張口便道:“大哥,母親得了什么病,我從衙署出來就被府里的小廝告之母親臥床不起了。”
青陽侯比他更糊涂,兩手一攤,蹙眉道:“我也不知。”
一邊走著,青陽侯一邊壓低聲音道:“母親病的可真不是時候,圣上年事已高,卻遲遲不立太子,昨兒個又從內(nèi)宮里傳出圣上隱病的消息,我思忖著,莫不是又到了風(fēng)起云龍的時候。齊王、秦王、代王、哀王、楚王,咱們這朝可是有五位成年王爺,且羽翼已豐,若是都存了心思,又是一場動蕩,可咱們兄弟至今不能統(tǒng)一意見,遲遲定不下規(guī)避此次風(fēng)波的好法子,若是母親再有個什么,到時咱們兄弟丁憂回鄉(xiāng),再想回來,再想有如今的富貴卻是難了。”
青陽侯驀地握緊勇毅侯的手,“二弟,何不趁早投上一個,似你這般左搖右擺,遲早惹急了他們,到那時怕就有性命之憂了。”
勇毅侯反握住自己兄長的手,略略一笑,“大哥,還是先去看看母親吧。”
偌大的庭院里,兄弟倆緊挨著這么一通咬耳朵,這便到了春暉堂門口,勇毅侯抽出自己的手,率先走了進(jìn)去。
青陽侯微有些氣惱的一甩袍袖,也隨即走了進(jìn)去。
正堂上,老太太額上綁著一條白綢,正閉著眼睛喘粗氣,看模樣倒真像是重病了。
“母親,您覺得好些了嗎?”勇毅侯坐到榻沿上關(guān)心的問。
老太太也不吱聲,眼睛緊閉著,喘息越發(fā)粗重。
“母親,兒這便去給您請御醫(yī)。”青陽侯焦急道。
老太太依舊捂著額翻來覆去,看樣子是極為難受了。
“喜兒,你來說說,究竟是誰惹了老太太生氣?”還是勇毅侯了解自己的母親一些,見她這般,又看了一眼喜兒的神色,便猜中了j□j分。要說自己這母親真是再省心不過的了,不戀權(quán),不瞎管,不為難兒媳婦孫媳婦,心胸寬闊,仁善心慈,少有折騰他們的時候,今兒這一遭八成是真氣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