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催眠。”</br> 喬栩表情嚴肅地點了點頭,道:</br> “我想了想,如果容英利用催眠的方式能讓一個人恢復記憶,那有沒有可能能利用催眠的方式,強行抹去一個人的記憶,再給他一些她想要讓你記住記憶?”</br> 陸墨擎想了想,點了點頭,“這個可能不是沒有。”</br> 他看向喬栩,道:“那個寫小說的作者確定說的是真的?”</br> “是真的!”</br> 喬栩點了點頭,面上染了幾分心虛。</br> 她掩著嘴巴輕咳了兩聲,道:</br> “我用了比較……嗯,特殊的方法,他不敢說謊,另外,他還給我看了他跟容英的合照,是年輕時候的容英。”</br> 喬栩不好意思說自己找了幾個當時群嘲那個作者的讀者,一起去把那個作者嚇唬了一頓。</br> 說他假冒容英的學生,逼得他把自己能證明自己并沒有說謊的證據全拿出來了。</br> “我還偷偷打探過他們村里其他人,那些人都知道當年容英幫那個作者恢復記憶的事。”</br> 說完,見陸墨擎瞇起眼,目光幽冷幽冷地看著她,看得她面上興奮的笑容,微微僵住了。</br> “怎么了?”</br> “你親自過去的?”</br> 陸墨擎的聲音,往下沉了下來,心頭還隱隱壓著竭力克制著的怒火。</br> “呃……我……”</br> 她確實是親自過去的。</br> 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可能是線索的線索,她不放心交給任何一個人,只能親自過去。</br> 看著陸墨擎越來越冷的目光,以及眼中逐漸燃起的怒火,喬栩知道自己這次的行為惹他生氣了。</br> 這一次,是真的生氣了。</br> “我不放心把這件事交給別人,只有親自去了我才放心。”</br> 她低聲解釋道,目光偷偷看了一眼陸墨擎的臉色,見他臉上的表情越來越沉,越來越冷,心中暗叫不妙。</br> 在陸墨擎開口之前,立即識相地開口認錯。</br> “我錯了。”</br> 陸墨擎冷眼看向喬栩,見抿著下唇,明顯一副做錯事情還楚楚可憐的模樣,心頭就疼了一下,原本冷下來的心腸,此刻也軟了幾分。</br> 他有一種直覺,失憶前的自己,更加拒絕不了她這副模樣。</br> 但一想到竟然敢挺著個大肚子去山里面冒險,他心頭那團火就又竄上來了。</br> “你知不知道錯哪里了?”</br> “我知道。”</br> 喬栩老老實實應了下來,頭,垂得更低了。</br> 陸墨擎的心,又軟了幾分。</br> 語氣也比剛才軟和了許多,“錯哪了?”</br> “我不應該單槍匹馬去找那個作者,不應該隨便去冒險……”</br> 她的頭,垂得越來越低,聲音又帶了幾分哽咽。</br> 陸墨擎按了按心口,覺得心臟更疼了。</br> “你……你知道就好。”</br> 更硬心腸的話,陸墨擎就說不出來了。</br> 甚至都有些后悔自己為什么要這么兇她。</br> 明明她也是想要替他找出幕后的人才去冒險的,他不懂得感激,怎么還能兇她。</br> 陸墨擎越想越后悔,越想越自責,見喬栩的頭垂得越來越低,心疼得越縮越緊。</br> 上前將喬栩輕輕抱在懷里,放低了聲音,輕聲道歉道:</br> “對不起,我不應該兇你,可一想到你過去被那伙人發現會有危險,我就忍不住害怕……”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