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他眸光逐漸加深,又添了一句,“我要聽實話。”</br> 夏語默沒有直接點頭答應,而是打著商量,道:“一人交換一個問題。”</br> 齊梟擰眉不語,直覺告訴他,他這個妹妹憋了一肚子的壞水在等著往他身上潑。</br> “不答應?”</br> 夏語默見他許久沉默,挑眉問了一句。</br> 齊梟想到電話里易昕氣急敗壞的語氣,想了想,點了點頭,“好。”</br> “我先問。”</br> 夏語默搶先道,直接堵住了齊梟的后路。</br> 齊梟皺了皺眉,抿唇道:“我先問。”</br> 只要他問道了自己想到的答案,默默要問的問題,他不回答就是了。</br> 可到底是親兄妹,夏語默一眼就看穿了齊梟心里打著什么主意。</br> 不但看穿了,她還直接拆穿了他的心思,道:</br> “大哥,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你是不是在想,只要從我這里要到了答案,你就可以不回答我的問題了?”</br> 齊梟:“……”</br> 他略帶心虛地避開了夏語默的目光,開口干巴巴地否認道:</br> “沒有這回事。”</br> 楚佩嫻則是看著兒子難得心虛的面容,對著女兒豎起了大拇指,“高,實在是高。”</br> 夏語默坦然接受了母上大人的夸獎,隨后對齊梟傲慢地抬了抬下巴。</br> 知道這個新找回來的妹妹,不像齊妙那個蠢貨這么好敷衍,最后,齊梟還是選擇了妥協。</br> “好,你問。”</br> 夏語默滿意地漾開唇,開門見山地問道:</br> “大哥,你在暗戀易昕嗎?”</br> 齊梟的面色微微一沉,似乎是有些被猜中心事的尷尬。</br> 楚佩嫻在一旁,輕輕湊到夏語默身邊,“閨女,你問得太直接了,你大哥會不好意思的。”</br> 她的聲音似刻意地壓低,卻又足夠讓齊梟聽得清清楚楚。</br> “哦,那我個問題,易昕知道你在暗戀她嗎?”</br> 齊梟:“……”</br> 這兩個問題有什么區別?</br> “在你眼里,你大哥是需要暗戀別人的人嗎?”</br>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我拒絕回答你這個問題。”</br> 齊梟第一次被一個人頂撞得一點辦法都沒有。</br> “不是,沒有,我沒有暗戀易昕。”</br> 他回答得十分干脆,“現在輪到我問你了,喬栩跟易昕說了一些什么,你知道嗎?”</br> “不知道啊。”</br> 夏語默聳了聳肩,無奈地攤手。</br> 齊梟蹙起眉,眸色微沉,“我要聽實話。”</br> 夏語默一點不懼齊梟生氣的樣子,還抽出了一點空閑,跟楚佩嫻抱怨道:</br> “您看大哥,前幾天還說很高興能認回我這個妹妹,現在就為了一個女人跟我擺臉色了。”</br> “就是,為了一個沒有關系的女人這樣對待自己的妹妹,你還有理了?”</br> 楚佩嫻順著夏語默的意思,用控訴的目光看著齊梟。</br> 齊梟第一次見識到女人不可理喻起來的樣子,竟然這么可怕。</br> 以往他身邊那些女人,哪一個敢在他面前蹬鼻子上臉的。</br> 夏語默倒是沒追著他控訴,反而只是嘆了口氣,道:</br> “大哥,你不能這樣,你不老實回答我的問題,又憑什么要求我老實回答你的問題,做人不能太雙標。”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