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昨日他媽堅定地拒絕他,容不得有半點商量余地的樣子,齊銘心中的惱怒就更加強烈了。</br> 齊妙看出了齊銘眼底的憤懣和無可奈何,知道他現在在齊家也做不了主,心中不免有些失望。</br> “二哥,你能幫我一個忙嗎?”</br> “什么忙,你說。”</br> 齊妙低垂著腦袋,咬著下唇,似乎有些難以啟齒。</br> “妙妙,有什么要求你只管跟二哥說,二哥一定會幫你的。”</br> 見齊妙一臉感激地點了點頭,猶豫了一番后,道:</br> “我知道,妹妹生日那天,爸媽肯定不會讓我進去的,她擔心我會破壞了妹妹的生日宴……”</br> 說著,眼中的委屈和難過更甚,鼻音都明顯加重了。</br> “可是,二哥,我真的好想他們,我被趕出來的這幾天,每天做夢都夢到我們一家人還在一起高高興興地吃飯,過節,過生日,每次醒來,發現只有我自己一個人,我就……就……”</br> 說著,兩行清淚從她眼眶中滑落。</br> 齊銘看著這個樣子的齊妙,就心疼不已。</br> 一邊拍著她的背安慰她,一邊道:</br> “妙妙,你別這樣子,二哥看著你這樣就心疼得厲害,你有什么事需要二哥幫忙的,你就說,二哥能辦到的,肯定給你辦到。”</br> 齊妙見情緒調動得差不多了,跟著,看似勉強地從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擦去眼角的淚痕,道:</br> “謝謝二哥,我想……我想,妹妹生日那天,你能讓我過去嗎?我……我不用當什么客人,就當個侍應生幫忙端酒水就好了。”</br> 她看到齊銘微微蹙起眉頭,便再接再厲道:</br> “我知道,妹妹生日那天,爸媽肯定請了不少的客人,到時候肯定需要很多侍應聲去招待客人的,二哥,你給我弄一個名額,好不好?”</br> 她一臉懇求地看著齊銘,搖晃著他的手臂,道:</br> “二哥,我真的好想爸媽和大哥他們,他們平常根本不愿意見我,我只想借這個機會,遠遠看他們一眼就好,我沒別的要求,就只是想看看他們。”</br> 她越說越急切,又擔心齊銘會誤會她似的,伸出三指做發誓狀,保證道:</br> “二哥,我保證不會在酒宴上鬧事的,也不會給你添麻煩,我……”</br> “好了,妙妙,二哥怎么會擔心你會給我添麻煩。”</br> 看著齊妙急著解釋的樣子,齊銘的心疼更濃了幾分。</br> 對比她為了見家人一面,不惜委屈自己去給夏語默的生日宴當服務生,而他的父母大哥,卻毫不猶豫地將她趕出家門。</br> 兩相對比,可見自己的父母有多絕情和冷血。</br> 他蹙眉看著齊妙,滿眼的心疼都表現在了臉上,“二哥只是覺得這樣太委屈你了。”</br> 他抿著唇,沉吟了片刻之后,道:</br> “這樣,你不用去當什么服務生,到時候,二哥直接帶你進場,我就不信有人敢攔。”</br> 齊妙要的,就是齊銘這句話,現在聽他提出來了,她心中一喜,面上卻流露出了擔憂和為難之色,道:</br> “這樣會不會給二哥你帶來麻煩?”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