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不自禁地抬手揉著她柔軟的長發,他啞聲道:“你再多說幾句,就真的要了我的命了。”</br> 醉酒中的喬栩,對他的話似懂非懂,陸墨擎放下鍋鏟,一邊哄孩子一般地哄著她,一邊推著她往廚房外走去。</br> “你乖乖去客廳里等我,我做好了就端出來給你吃,好嗎?”</br> 喬栩這一次很聽話,被陸墨擎帶出了廚房之后,就乖乖地坐在沙發上,沒有再去廚房湊熱鬧了。</br> 陸墨擎回到廚房,也不敢待太久,客廳里現在坐了一個“定時炸彈”,他還真不放心讓她一個人長時間待著。</br> 十分鐘后,面煮好了。</br> 陸墨擎將面盛好,意識到客廳里詭異的安靜,陸墨擎心下一沉,快速從廚房里跑了出來,走向客廳。</br> 見喬栩手里抱著一個沙發靠枕坐在地上,身子倚靠著沙發,頭埋在靠枕上睡得正香。</br> 見狀,陸墨擎懸著的心才落了下來,無奈地嘆了口氣,走上前去,將她小心翼翼地抱起放到沙發上讓她躺著。</br> 就這么一時半會兒的時間,就睡得很深了,大概是原本的精力都消耗光了。</br> 他在她身邊的地上坐下,靜靜地看著她熟睡的臉,眼神溫柔得仿佛要溢出水來。</br> 喝醉后的她,并不過分吵鬧,卻也不安分,總是能做一些讓他出其不意又啼笑皆非的事情來。</br> 回想著今晚喬栩在他面前的表現,醉了的喬栩,就是一個懵懵懂懂的孩子,跟清醒時那個在他面前冷漠,疏離又精明干練的喬栩截然相反。</br> 她會在他面前討巧賣乖,也會賣萌撒嬌,會像個孩子一樣得希望得到他的夸獎。</br> 只要他夸她一句,她就能高興得眼睛都亮了。</br> 結婚那三年的喬栩,應該就是這模樣吧。</br> 他理她一回,她就能高興個半天,他跟她說一句話,她可以回味很久,可他不理她的時候呢?</br> 她不會像醉了的時候這樣毫無顧忌地表達自己的不滿,她只會把那些難過默默地藏起來。</br> 想起自己那三年所帶給她的冷落和痛苦,陸墨擎的心就揪著疼。</br> 俯身在喬栩臉上輕輕落下一吻,看到喬栩的眉頭,無意識地皺了一下,跟著又松開了。</br> 他沒有叫醒喬栩,只是起身去了廚房,將做好的面條放進了保溫箱里存著。</br> 現在才剛過晚上七點的樣子,他估摸著自家老婆睡一會兒就會醒過來。</br> 而她醒來之后呢?</br> 陸墨擎自嘲地苦笑了一聲,醒來之后,她又是那個冷冷冰冰,淡漠疏離的喬栩了。</br> 再也不是先前那個會趴在他身上,質問他是不是要出去找小妖精的喬栩,也不是那個喝了一杯蜂蜜水還眼巴巴地等著他夸獎的喬栩,更不會是開口閉口喊她老公,夸老公真厲害的喬小仙女了。</br> 陸墨擎想著想著,情緒就有些低落了下來。</br> 看了一眼躺在沙發上一動不動,睡得正香的喬栩,陸墨擎再一次忍不住俯身親了親她的小嘴,跟著起身去樓上拿了一條小毯子給她蓋上,就這樣安安靜靜地陪著她。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