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來沒想過要跟我分手,他甚至連我們以后的路都想好了,我為什么就會一直等著他甩了我?”</br> “我滿心期待地等著他帶我去見他父母的時候,他的母親顧太太先來找我了。”</br> 那是一個說話十分刻薄的女人,每一句話,都往她的軟肋上捅,捅到她無地自容。</br> 你除了一張臉,有什么拿得出手的?</br> 我兒子不是一個膚淺的人,就算他膚淺,比你長得好看家世又好的女孩子也多的是,你又憑的什么以為我們顧家能讓你進門?</br> 世家之間的婚姻你了解嗎?我的兒子是要繼承偌大的一個顧氏,一個強大的岳家能讓他輕松百倍,你行嗎?</br> 你能出得起足夠的嫁妝去配我們顧家的聘禮嗎?</br> ……</br> 字字誅心!</br> 夏語默每一句都想反駁,但每一句都反駁不出來。</br> 哪怕那個女人的話多么刻薄多么傷人,她都知道,顧太太說得是事實。</br> 她當時怎么回答她的?</br> 非常干巴巴又沒底氣的說了一句“我愛君航”。</br> 她看到了顧太太眼底毫不掩飾的譏諷,那種露骨的,像利刃一般穿透她心臟的嘲諷。</br> “后來,顧太太親自帶我去參加他們上流社會的交際圈,世家名媛們之間的交流,我一句都插不上,只能干巴巴地站在那里。”</br> “我見到了顧太太眼中的兒媳婦人選,那是真正豪門出生的名門千金,良好的學歷,良好的家世,長得不比我差,更重要的是,顧太太很滿意她。”</br> “我就像一個用來對比她的小丑,站在那里無地自容。”</br> 顧太太用一種沒有硝煙的方式,讓她參與那樣一場斗爭,還沒等她還手就已經一敗涂地。</br> 看到了嗎?</br> 顧家的兒媳婦就該是這樣的,你有的,她也有,你沒有的,她還是有,這就是差距。</br> 這樣兩個女孩子站在他面前,你認為,他會選誰?</br> 顧太太那樣赤裸裸地問她,直接將她所有的自信,全部給擊垮了。</br> “那次之后,我好長一段時間沒見到顧君航,我再一次見到她的時候,看到他跟那個名門千金在咖啡廳,兩個人有說有笑,不是我認識的那個沉默寡言的顧君航。”</br> “那個女生拿著紙巾給他擦嘴,他……他還握著她的手……”</br> 回憶起那個時候自己看到的,夏語默的心,再一次狠狠被扎了一下。</br> 她以為,都過去三年了,早就淡了,再提起也不會痛了,其實不是。</br> 那個會為她做飯,為她洗衣服,半夜不睡覺幫他揉肚子減輕痛苦的貴公子,終于還是不要她了。</br> 從他母親口中,她才知道,顧君航就是那樣一個紳士又細心的人,不論誰當他的女朋友,他都會細心體貼地照顧。</br> 那是他作為顧家孩子的修養,跟他是不是心里很愛她并沒有什么關系。</br> “你看錯了吧?”</br> 喬栩下意識地就要替顧君航解釋。</br> 倒不是因為顧君航是陸墨擎的朋友,而是,顧君航對默默那種在意的樣子,就不像那種腳踩兩只船的人。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