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英聽到他這話,面上露出了一絲訝然,看著陸墨擎,道:“你不是什么都不記得了嗎?為什么還會對這件事這么有印象?”</br> “這件事?”</br> 陸墨擎瞇起雙眼,立刻抓住了其中最關鍵的三個字,“容姨指的是哪件事?”</br> 容英看著他,嘆了口氣,道:“五年前,我們還像往年一樣見面,那一次我看你瘦了一些大圈,就問你發生了什么事,你跟我說,你和喬栩離婚了,說是她為了取消跟你的婚約,做了一些……嗯……不太好的事情。”</br> 容英說得比較隱晦,很顯然是難以啟齒的,至少,對陸墨擎這樣的人來說,是有些難以啟齒的。</br> “是喬栩讓人抓了我跟一個男人躺床.上,要拍我們的照片,讓我身敗名裂?”</br> 陸墨擎將腦海里唯一記得的兩個片段中的一個,對著容英說了出來。</br> 容英猶豫了幾秒,還是點了點頭。</br> “是,不過,她并沒有成功,聽你說是有個女孩子趁那些人不在把你救出去了,結果并沒有成功,那個女孩子差點被打死了。”</br> “那個女孩子?”</br> 陸墨擎擰了擰眉,“蘇柔?”</br> 容英眼中的驚訝更甚,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著陸墨擎。</br> “你不是誰都不記得了嗎?為什么這個叫蘇柔的女孩子記得這么清楚?”</br> 見陸墨擎的目光,陡然冷了下來,因為消瘦而顯得更加冷硬的五官線條,此刻看上去更加凌厲無比。</br> “大概是這個記憶在我心里太深刻了。”</br> 容英看著他,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br> “整件事,我都是聽你說的,如今你還跟喬栩在一起,也許這中間有什么誤會,你現在失去記憶,最容易就是被記憶混淆,所以,最好還是什么都不要去想。”</br> “墨擎,容姨一直把你當親生兒子看待,如今你完好地回來了,對容姨來說,沒什么比這個更重要了,別的事,你先別急著去理清,凡是慢慢來。”</br> 見陸墨擎依然沉著臉,容英輕笑了幾聲,面上帶了幾分老母親對待兒子時的無奈,道:</br> “好了,好了,你要真覺得喬栩有問題,你回去之后,防著她一點就是了,可她到底是你老婆,現在還懷著你的孩子,你在搞清楚真相之前,不要做得太過了。”</br> 陸墨擎顯然沒將容英的話聽進去,聽容英這么說,反而不以為然地冷哼了一聲,道:</br> “還有什么可懷疑的,若不是印象太深刻,我怎么可能會記得這么清楚,失憶了都沒忘記這檔子事!”</br> 他氣得從容英面前的位子上站了起來</br> “容姨,我聽您的話,現在只會防著她,不會把事情做得太過,但若是哪一天真的被查到證據證明是喬栩那個女人算計我,我絕對不會放過她。”</br> 他本身就有一種寡冷的氣質,加上現在瘦了,五官就更凸出,也更凌厲攝人。</br> 尤其是這會兒這樣怒氣沖沖說話的樣子,離他近的人,看著絕對會被他眼中的冷意嚇到。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