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過了,當年你出賣的商業機密,陸氏損失的也就兩個多億,我還是損失得起的,沒必要上綱上線非要讓你坐牢。”</br> 蘇柔聽到陸墨擎這話,明顯愣了一下,顯然是沒料到陸墨擎會這樣說。</br> 兩個億雖然他賠得起,甚至當初,爸爸為了讓墨擎放她一馬,還提出過翻倍賠償,但都被墨擎給拒絕了。</br> 那他現在……為什么又要說這話?</br> 但很快,蘇柔就想明白了,除了喬栩那個賤人還能是誰?</br> 她就說,這么些年,墨擎從來就不會在金錢上對她摳門過,比兩個億更多的錢,他都舍得給她,又怎么會在乎損失的那一兩億。</br> 當初肯定是墨擎聽了喬栩的話,非要讓她坐牢,他才死咬著不松口的。</br> 這樣想著,蘇柔在心里狠狠地罵了一句賤人。</br> 如果不是喬栩,她又怎會在牢里受這么多的苦。</br> 蘇柔越想越恨,但她還是想不明白,既然墨擎這么聽喬栩的話,這一次又為什么要放她出來?</br> 難道墨擎跟喬栩的關系出問題了?</br> 這樣的猜測光是一想,蘇柔都禁不住興奮起來,面上卻還是苦兮兮地看著陸墨擎的。</br> 眼中,閃爍起了一絲淡淡的淚光,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咬著下唇,道:</br> “墨擎,謝謝你不追究我,當初陸氏的損失,我會讓爸爸賠償給你的。”</br> 陸墨擎擺擺手,道:“不是說了嗎?兩個億而已,我還是損失得起的,不用談什么賠償不賠償的。比起你為我們陸家兄妹做的事,這點錢又算得了什么。”</br> 蘇柔知道陸墨擎說的是當初她救了他跟陸昕瞳的事。</br> 可當初他還警告過她,他最煩她挾恩圖報了,尤其是喬栩回來后……</br> 哦,對,又是喬栩。</br> 他對她態度越來越冷漠,越來越差,也都是在喬栩重新出現以后。</br> 果然是那個賤人在背后挑撥離間,幸好墨擎沒被她迷惑,提早醒悟了。</br> 這樣想著,她趕忙擺了擺手,道:</br> “沒什么的,都過去了,況且,你當初給我的補償也夠多了,你真的不要放在心上。”</br> 陸墨擎看了她一眼,隨后,坐在椅子上,沉默了許久,像是在猶豫著什么。</br> 蘇柔在監獄里被教訓了一番之后,沉得住氣了許多,這會讓陸墨擎不說話,她也就不開口打擾,只老實本分地在那里坐著。</br> 許久之后,陸墨擎終于有了動靜,他在老板椅上坐直了身子,目光囧囧地看著蘇柔,道:</br> “實不相瞞,我前陣子在美國出了一個意外,醒來的時候,沒了以前的記憶。”</br> 蘇柔先是被他這話弄得愣了一下,下一秒,震驚地張大了嘴巴,不敢相信地看著陸墨擎。</br> “墨擎,你……你……”</br> 陸墨擎點點頭,又對她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道:</br> “別說出去,這件事,只有我親近的幾個人知道。”</br> 蘇柔已經被這個消息震得傻眼了,但聽到陸墨擎說只有“親近”的幾個人知道時,心中更添歡喜。</br> 墨擎把這件事告訴她,是不是說明,她也是他親近的人之一?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