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宣凜開車來接我的時候,還帶著寧軒,我知道他是想我們和解。其實我對寧軒沒有多少怨恨,現在想想,當時他只是喜歡胡鬧,喜歡嚇唬人。
李宣凜跟以前完全不一樣了,他胖了,以前看起來一陣風就能吹到的人現在如同一座大山,我先是看到寧軒,才認出來他的。
穆美清看到李宣凜的時候大吃一驚,疑惑不解地看著我問道:“李宣凜這是挨了歲月多少把刀?”
李宣凜板著臉說:“冬天這么冷,沒有脂肪怎么過冬,羽絨服那么貴,吃進肚里的還是自己的,保暖又省錢。”
穆美清和寧軒哈哈大笑。
只是我發覺李宣凜不僅變了身材,連靈魂都變得有趣了些。
只是他對我的態度和以前一樣,絲毫不在乎我的面子。
李宣凜當著眾人的面,對我說:“你真沒用,連個男朋友都沒有,白浪費這張皮囊了。”
他聲音冷冷的,似乎有些生氣。
“我……”
……
這個滑雪場有得天獨厚的環境優勢,正值春節,大眾滑雪場人很多,李宣凜帶我們去了VIP 滑雪場。李宣凜給我準備好了滑雪服和滑雪裝備,我選了喜歡的單板。
李宣凜準備就緒,對我說道:“咱們比比。”
我心里發怵:“可是我好久都沒有滑過了。”
李宣凜看著我說:“我也一樣,以前你滑雪不是很厲害嗎?這幾年不見,你是看不起你自己還是看不起我?”
我看著他,心里上來一股氣,不明白他為什么這樣對我。
“比就比,比什么?”
李宣凜冷冷地說:“我只有一個要求,來我家的時候讓寧軒假裝你男朋友。”
寧軒有些無奈:“你們比你們的,干嘛扯上我呀?而且我媽給我介紹對象了。”
“那你輸了呢?”我問。
李宣凜肯定地說:“我不會輸的。”
穆美清聽不下去了,氣吼吼地對李宣凜說道:“李宣凜,你還有沒有點良心,這就是你給梨子的見面禮嗎?”
李宣凜冷哼一聲,“黎落云,你說到底是誰沒有良心,既然你活著,為什么這五年一個消息也沒有,如果不是我哥偶然碰見,你是不是打算一輩子都不與我們聯系?”他說著說著有些激動。
“對不起……”
我聽出來李宣凜心中對我有氣,可是當時的情況我無法解釋,如果沒有碰到阿澤哥,或許我們這輩子不會再見了。
李宣凜平靜下來:“如果你贏了,我就原諒你。”
因為之前李宣凜的責問,我心里已經輸了,可他這句話無疑是讓我拼盡全力去贏他。
從小到大的感情彌足珍貴,而且他們一家人真的將我當女兒一樣。
我準備好對李宣凜說:“那就開始吧!”
“等等。”一道聲音傳來。
我們皆被這道聲音打斷,四處尋找聲音的來源,就看到兩個身著一黑一白滑雪服的人走過來,戴著防護頭盔和眼鏡,十分專業的打扮,手里拿的也是單板。
等這兩個人走近,身著黑色衣服的人說道:“哥們,我們替這位小姐跟你比比怎么樣?”
看他們這身打扮,應該是專業滑雪運動員,我和李宣凜只是業余愛好者,又是幾年沒玩了,就算是他們好心,可李宣凜必定不是他們的對手。
我說:“謝謝你們的好意,我們只是隨便玩玩。”
身著黑色滑雪服的人繼續說:“老紀,既然人家不領咱們的情,不如咱兩比比,以前總是輸給你,這次我肯定能贏你,咱們第二賽道見,我先走一步。”
老紀???
我看著這個眼鏡下面露出來的半張臉,越看越熟悉,在他準備好要出發的時候,我朝他的背影喊了一聲“紀郁臣”。
這個背影頓了頓,并沒有理我,我苦笑一下,看了一眼李宣凜,向下滑去。
第二賽道是專業賽道,紀郁臣又不是專業的滑雪運動員,甚至都沒有聽他提起過滑雪的事,他那么忙,怎么會有時間來滑雪,這個時間,說不定在哪兒跟別的女人約會去了。
想想就有些心塞。
我有些鄙視自己,口口聲聲說自己不喜歡花心的男人,現在這心里卻想的是自己討厭的一類人。
不行,我要趁早斷了這個想法。
李宣凜很快就超過了我,這小子以前明明滑不過我的,難道是他的體重增加的原因,可我物理學的也不差,這重心是不變的,只有一種可能,這小子在騙我,他肯定偷偷來練習過。
正在我想的出神的時候,那個身穿白色滑雪服的人滑到我面前問道:“想什么了?”
這個聲音?
這不是紀郁臣的聲音嗎?
我問道:“紀先生?”
“以后不準叫我紀先生。”
“那叫什么?”我問。
“叫我的名字。”
我:……
紀郁臣繼續說:“以前不是老公都叫過了。”
他的聲音依舊清冷若霜,我還是有些害怕他。
我腦海里搜索到很多畫面,突然想起來那次撞車的事情,我急忙解釋:“那次是情急之下。”
“一時情急,潛意識里叫的,嗯……不錯。”紀郁臣說著把眼鏡扶起來,然后拉著我的手,我們面對面往下滑去。
對上紀郁臣眸子的那一瞬間,我有點慌,一顆心像沉入海底的石頭,突然間又被四處的海草纏繞翻起,帶著周圍的沙礫碰撞。
難道是我對紀郁臣的美色覬覦已久,所以才會產生這么強烈的感覺。
紀郁臣問:“想不想贏他?”
我看著他回答:“想。”
紀郁臣對我一笑,拉著我疾速向前滑去。此時此刻,我的眼里只有他,我仿佛在他的眼里看到我自己。而李宣凜他們早已被我拋諸腦外。
……
我們停下的時候,李宣凜看了我們一眼轉身走了,紀郁臣的朋友走過來說道:“老紀,用這樣的方式贏你,這說出去臉上無光,不行咱們再比比。”
我認出來他就是那個私人醫院的醫生。
“黎小姐,我們又見面了。”
我對他禮貌一笑。
紀郁臣對我說:“小黎,你先去換衣服。”
我納悶,這不是剛來沒多久,不過我還是照做了。
穆美清和安陽不會滑雪,安陽還好,穆美清摔慘了,過去的時候正好看到她仰面朝天,手里的滑雪桿直接摔到十米之外,我撿起來走過去拉起躺在雪地里的穆美清。
穆美清一邊起來,一邊說:“真的摔死我了。”
她還是沒有掌握技巧,腳下剎不住,我過去固定住她,問她:“感覺怎么樣?”
“感覺好極了。”穆美清搖搖晃晃地說,“梨子,沒發現你滑雪這么厲害,剛剛那個人是誰?”
我說:“是紀郁臣,他叫我去換衣服,你還要滑嗎?”
“他找你什么事?該不會是專門來找你的吧?”
我拍下她的胳膊,“瞎說什么,他才不是來找我的。”
我不知他來這里的原因,我自然不好過問,心里倒是有那么一絲希望他是來找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