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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胥爾升說完,整個書房都沉寂了。
    別說洛天祈是一直以來公認的家主繼承人,就算是洛天祈也愿意讓出家主之位,可是如今,凌冽在哪里?
    一直沒有說話的祁夜,有些忍不住地開口:“你們?nèi)ケ眲耪?我是沒什么意見,只要你們想好了,不管洛氏由誰來繼承,天祈或者天凌,我都會幫著照應(yīng)著。”
    說完,祁夜看了眼凌予,眨眨眼:“其實吧,天凌是我一早就認準的女婿,你也知道,那時候,我就看出來了,這小子非池中之物。雖說他跟珠珠沒有緣分,但是他跟蕊蕊有緣分。凌予,裴心跟蕊蕊,誰更適合做主母,你應(yīng)該心里有數(shù)。”
    祁夜說這番話的時候,雖說有些私心,卻也是在說事實。
    他的女兒,從小在祁氏耳濡目染跟著他學(xué)做生意,后來去了新澤西留學(xué),學(xué)的也是商學(xué),無論是學(xué)識修養(yǎng)還是商業(yè)方面的潛質(zhì),無疑都會是天凌的好幫手。
    而裴心……
    別說裴心現(xiàn)在有了洛天祈的孩子,他們的婚事是早晚的事情,就算將來洛天祈跟裴心沒成,再找一個女孩子的話,也未必比的上他女兒。(祁夜是做父親的心理,自家女兒是最好的)
    祁夜說完,書房又一次陷入了沉默。
    月攏紗般帶著銀色質(zhì)感的光華披散在每個人的肩上,這一時的嚴肅,不亞于開家庭會議。
    良久,靳沫卿道:“其實吧,我從小就喜歡天祈比喜歡天凌多一些,天祈喜歡動物,我就給他在家里搞了個校底世界,還連瀕臨絕種的黃鰭海龜給他弄來家里。說句心里話吧,對天凌我還沒這么用心過。一來,我覺得天祈比較厚道,天凌機靈,不用我費神,二來,以前天祈是小祈歸的時候,住在洛家,我一直都不知道他是如歌的兒子,沒怎么盡過做外公的責(zé)任,所以我想要彌補。”
    說完,靳沫卿嘆了口氣:“可是,論洛氏的將來,若是我們都留在b市,天祈接手絕對是游刃有余,但如果我們都去了北京的話,那么……還是交給天凌吧！”
    靳沫卿說完,書房里又是一陣靜謐。
    明亮的光線下,凌予面頰上的線條越來越緊繃,剛才胥爾升說,小兒子比長子心狠,這個凌予太清楚了！
    別的不說,就拿私奔這事兒吧,換了天祈,他一直有這個心,卻一直都瞻前顧后,下不了這個決心,幾經(jīng)思量也沒走成。而天凌,只是祁夜說有機會送他們偷渡出去,臨時起義,他便絕然地帶著蕊蕊一去不返！
    天祈跟天凌從小都跟著靳沫卿在軍區(qū)的靶場里練槍,面前一排排的塑料板的假人,天祈每每都是打在假人的四肢或者非要害部位,留有余地。而天凌則是一槍一個,槍槍正中眉心。
    有次靳沫卿忍不住問他們,問什么喜歡這么打。
    天祈說:“人的生命只有一次,一個家庭養(yǎng)育一個孩子不容易,給他們一個機會吧！”
    天凌說:“能讓我用槍指著的,都是我的敵人,如果我這一秒不搶先斃了他,下一秒,被斃的就是我。”
    當(dāng)年靳沫卿將兩個孩子不同的回答告訴了凌予夫妻倆,他倆只是笑笑,家常般聊著這對兄弟倆性格上的不同,并未深思遠慮。
    而對于洛家家主的位子,凌予跟靳如歌也是煞費腦筋！
    “再想想吧,不然,等我演習(xí)回來也可以。要是我輸了,就不存在去北京的問題,也就不用傷神了！”
    凌予蹙著眉,抬手揉了揉太陽穴:兩個兒子,手心手背都是肉,一個是他帶大的,一個如歌帶大的,心里邊,可怎么取舍?
    “呵呵。”胥爾升笑了:“你后天走的時候,把這些都拋開,別想太多,如歌有我們照顧著,家里都會好好的,你安安心心地去,漂漂亮亮地贏回來,那時候,我們再開個家庭會議,還是跟從前一樣,民主地,少數(shù)服從多數(shù)吧！”
    胥爾升心里有數(shù),凌予這一去,就已經(jīng)昭告天下,他是孫柯的人了。
    因為,凌予只能贏,不能輸！
    凌予面上笑笑,心里卻在為難,他的那些孩子們啊,若是一輩子都長不大,一輩子都好像當(dāng)初兩歲半時候那樣,圍繞在大人們的身邊,那該多好?
    幾人又閑聊了一會兒,胥寧看著凌予:“加上我家薩姆,等你回來,咱趕緊把四個管家們的婚禮給辦了吧！”
    “好。”
    凌予應(yīng)得輕松,心里愈發(fā)思念那一雙漂泊在外的兒女了。
    天凌,你師父要結(jié)婚了,你還不回來嗎?
    是夜！
    凌予攬著靳如歌躺在床上,他們眼前的電視柜上,也擺著一盆富貴竹。
    如今,已經(jīng)是第四盆了。
    “等我演習(xí)了,你好好數(shù)著,要是哪個周一沒有收到的話,就趕緊打電話給哥哥。”
    凌予說完,嘆了口氣。
    他不怕別的,就怕林尋鶴放手了,可是冷云赫不愿意放手,萬一孩子們跟冷云赫遇上了,出了意外。
    “我知道。”靳如歌眼眶一紅:“你就算不說,我也會數(shù)著,每個周一傍晚就會送來了。這已經(jīng)是我的精神支柱了,只有看見竹子,我才會安心。”
    凌予點點頭,將她擁的更緊。
    墻上的液晶屏里,電視畫面不斷變幻著,可是他倆,都只盯著那盆竹子發(fā)呆。
    忽然間,靳如歌打開了話匣子,窩在他懷里開始講述在巴黎的時候,她跟小天凌相依為命的日子,她說了第一次給他換尿不濕,沖奶粉,看著他咿咿呀呀學(xué)說話,學(xué)走路,說著說著,她紅了眼眶,眼淚止不住地流。
    凌予輕輕拍著她的后背,無聲地安慰。
    夜,太靜,靜地讓他們以為人父母的心,越過了萬水千山,一遍遍深情地喚著他們的孩子。
    “阿嚏！”
    凌冽整理出賬單,忽然打了個噴嚏,洛天蕊端著一碗面條過來,放在他手邊:“吃點宵夜吧,嘗嘗我手藝進步了沒。”
    凌冽趕緊捉過她的一雙手過去看了看,發(fā)現(xiàn)上面沒有燙紅的印記,這才松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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