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我不知道這房間有人,打擾了”
小琴的身體退后一步,又關上了門,然后尷尬地回頭看著我,一邊還伸手在鼻子前擋著,估計我房間里的氣息實在是夠“檔次”。
“把朋友單獨關在屋里不禮貌吧,天氣還這么熱,這可不是你的作風”小琴低頭從我身邊走回客廳,拿起了她的包,準備告辭了。
很想沖上去拉住她,但拉住以后呢?我不知道,所以我沒動,直到耳邊出現了關門聲,才如釋重負般靠在了走廊邊,一邊使勁在兜里搜尋著香煙。
才抽了一口,才想起剛才小琴在臥室門前奇怪的口氣,趕緊幾步向前扭開了門。
我的筆記本電腦開著,林熙明以他標準的牛仔裝束坐在電腦前,一支手捏著香煙。那寬大的衣服再次把他的真實特征掩蓋了,額頭大汗淋漓。這都是我的錯,我居然把臥室的所有窗戶都關了,空調也沒開,而林熙明就這樣一聲不吭地一直在里面。
“忙完了?”林熙明無所謂地扭過頭,臉頰的汗水清晰可見,皮膚又有點泛紅。
“我幫你把傷口處理一下,估計你昨天連消毒都沒做就纏上紗布了這衣服別穿了,不透氣,而且太臟。”我慚愧地打開空調,選擇了能適合對方養病的溫度。
“我自己來吧。”林熙明輕聲說著。
“得了,你現在說自己來,我已經不相信了,況且我還不知道你傷口到底如何,傷沒傷到骨頭,這可不是鬧著玩的。”抓起一邊的醫療箱,我不由分手,就朝林熙明而去。
飯桌對面的林熙明“罩”著我的襯衫,看起來比他原本穿的還要大些,下身是一條我買來就沒穿過的沙灘休閑褲,這樣一打扮,他的身體更顯得“細”了許多,但也保證了通透性。
飯菜都是小琴做的,非常可口,林熙明吃得很認真,而我家里沒有啤酒之類的飲料,也就更少了交談的契機。
我卻吃的心不在焉,腦子全是剛才給林熙明換藥時的亂七八糟的念頭,那白皙修長的大腿幾乎讓我在換藥的時候陷入了一種迷茫狀態。
“伯倫我明天就走。”林熙明放下筷子,終于抬起頭說了句。
“輸液起碼要三天以上,每天還要換藥。大海和石頭那邊我會聯系的。”我用一種古怪的嚴肅駁回了他的要求,他也沒繼續說什么了,似乎從某個特定時刻開始,我的年紀優勢終于超越了和林熙明曾經的“上下級”關系,對我來說,他更像是我的一個弟弟。
“伯倫,今天來看你的那個女的很漂亮?”林熙明笑了下,但轉換的話題卻讓我有點發懵。
“你是指哪一個?”吞著煙,我習慣性“邪惡”起來,我猜想前后進屋的幾個人林熙明肯定都在房里注意到了,所以才會臨時穿上那身衣服防范“萬一”。
“呵呵,開門那個。”林熙明迅速回答。
“還行吧”我回答的很白癡,“我以前的女朋友,有潔癖,見不得家里臟,想幫我收拾下屋子。”
“伯倫為什么要放棄?”林熙明的眼睛注視著我,涼涼的,似乎在譴責,難道他也覺得如此的女生哪個男的要是放棄了就是死罪?
“不合適我已經努力過了。”抓起剩下的盤子,我回避了林熙明這一尖銳的提問。
兩撥人買來的補品估計可以夠我吃上一個月了,但目前最需要這些的不是我。一場假病換來的“補給物資”全成了林熙明享受之物,不過他的傷勢和引發的高燒卻使他的胃口比我想象的還差。
接下來的幾天里,我幾乎就沒出門,給他輸液,換藥,然后就是給石頭“匯報”情況,并以林熙明的名義堅決不透露我家的住址,我可不想以后出什么麻煩。
網上小說的更新基本全停了,我也懶得去看那書頁上對我口誅筆伐的讀者書評。唉,我容易嗎我。
到了這周周末,對林熙明的家庭治療總算告一段落,差點傷到骨頭的傷口已經注定會留下無法彌補的傷疤,這已經是我的能力極限了,而更讓我吃驚的是,這次傷口的位置,居然重疊在一個舊傷口之上,可謂“禍不單行”。
基本習慣了林熙明那雙腿對我的心理打擊,再加上暗中觀察和尋找相關資料,我想我已經掌握了與林熙明有關的很多信息。但基于一些可能后果的考慮,我一時還沒尋找到更合適的機會再次和他討論這件事。
更重要的是,這似乎和我沒關系吧?對我來說,他依然是平民會的老大,一個混混頭目,只是他本性的淳樸和小小年紀讓我對他的感覺更多是種同情。而林熙明,似乎也習慣了一個弟弟角色,對我的語氣和眼神和以前相比發生了很多不同,雖然冷漠是他最大的特點,但卻并不疏遠。
翻翻日歷,今天已經六月十日了,一個熱得讓人想跳河自盡的日子。
“伯倫,今天我有點私事要出去。嗯可不可以借我一百塊錢?”
才上午八點過,林熙明就穿著他之前的衣服走進了客廳,而我還坐在茶幾邊用筆記本電腦繼續我的通宵碼字工作。
“今天很熱傷口感覺如何?天氣那么熱,還是再換一次藥吧,爭取最快速度全愈。”我抬起頭,一邊慢慢摸出錢包,一邊用“恐怖的血絲眼”看著面前站立的青年。
“我起床就換了。”林熙明的眼里閃著得意,看來久病成醫的說法再次應驗了。
“我下午也要出去一下,萬一你回來進不了屋怎么辦?”忽然想起了什么,我喊住了已經快走到門口的林熙明。
“就不回來了,我已經好的差不多了,這段時間麻煩你了。到時候電話聯系。”說完,林熙明已經打開了房門。
就這樣走了么?呵呵,不知道下次見面會是什么時候啊目送林熙明遠去。
他借一百塊錢干什么,難道缺什么東西?一百塊能買什么東西啊,香煙我這可從不缺的我有點暈呼呼的,估計通宵后腦子又麻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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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怎么不說話?不上班的人還有那么多事情想?”
小婷的聲音鉆進了耳朵,打斷了我好不容易整理出來點點思路。悠揚輕柔的音樂,長長的蠟燭,穿得花枝招展的女服務生,涼爽的溫度,四周的氣氛格調確實不錯,可我卻心不在焉,典型的暴殄天物般浪費了一次幽雅的聚會。
“你的文寫得不錯。”我漫不經心地回了句,眼睛落在了隔壁的一位漂亮mm的頭上。“嗯染色太過了,雖然長發造型不錯,但整體顏色完全不適合她那樣的氣質。”
“我文里的女主?有染發的劇情?”小婷呆呆地看著我,有點搞不明白了。
“不是說這個”我發現我有點靈魂出殼的感覺,自己都覺得自己不正常了。“對了,今天找我有什么事?”
“沒事就不能找你么?”小婷的眉毛一豎,我就知道我的話得罪她了,這可不能怪我,我說話一向如此,網聊素質差的直接現實表現。
“上次來你家的兩個女的是你朋友?”小婷喝著果汁,盯著我的臉,表情認真中帶著笑意。
“我說是來收水電費的你相信么?”我裂裂嘴,準備強行改變這個很容易讓我情緒失控的話題。
“回避我的問題哦,不會其中之一是你的女朋友吧?不過很漂亮我是指站后面的那個。”小婷笑瞇了眼。
“為什么會是她?她臉上可沒寫字。”我有點驚奇了。
“直覺而已,難道你沒聽說過一句話”
“女人的直覺是最準的!”我沒等她說完,自己把這句最俗的“經典”說完,“好了,點吃的吧,我起床到現在還沒吃呢。”
“真是懶的出奇!”小婷皺起了眉頭。
“別點太貴,我現在可是失業狀態!”當我發現她的眼光全在某個檔次的菜譜頁上看的時候,趕緊采取了措施,這面子是小,生存是大啊,我可不想以后天天吃泡面。
“小氣我請你吧!反正我也在c市待不了多少天了。”小婷扭起了嘴,雙手一交叉,按住了桌面的菜譜。
哦?她沒住在c市?難怪她一直說普通話我一時不知道怎么接這個話題。
“我在g省z市工作,這次是來c市玩的,程方是我網上認識的,剛好我有親戚也在這里,所以就受他的邀請來這里度假旅游段時間,沒想到還認識你這么個木頭了。”
小婷的若無其事的點著菜,每一道都是價值不菲的高級東西。看來她的分數我要重新打了,美麗100分,性格100分,消費調整到60分。
“你吃東西一點情趣都沒有,就一個人悶頭吃。”正當我滿心享受的時候,耳邊又傳來了女生的不滿。
“怎么了?這些味道還可以啊。”我抬頭就一句,說出我當前的唯一的感受。
看著一桌的鮮艷精致的菜品,腦子里忽然出現以前帶女朋友去餐廳就餐的情形,慢慢的,嘴里的鮮味如蠟一樣迅速淡去,咀嚼也隨之暫停。
“我習慣了。”我不好意思地放下筷子,沒去看對方的表情如何,目光停留在她面前幾乎沒動的盤子上。
“其實你是個冷漠的人,表面看起來很隨和。”小婷支撐著下巴,目光比剛才淡了許多,“我在想,你女朋友會怎么看你,或者她怎么去習慣你。”
“不用習慣了,已經分了。”我再次埋下頭,開始用食物去填充我的心里的瞬間空虛感。
“你這樣的木頭表現,不分才奇怪。”小婷鼻子里冷哼了一聲,還沒等我回答,就放下果汁杯起身朝洗手間走去。
我木頭又怎么了?這年頭,浪漫的男人從不缺,老實的男人可少有,何況,別人都說我聰明的要死,這木頭可未必等于愚蠢。呆看著她遠去的身影,我如發泄般雙手抓起了羊排,大口吃著,以示抗議。
一直到晚上十點過,這次莫名其妙的見面才結束,不過我也由此得知她將在半個月后離開c市回z市工作了,為了報答這一頓美餐,我不得不表示出未來幾天當她的向導去某旅游景點。
走在***闌珊的街頭,我心不在焉的看著四周的一切,發現其實夜晚的c市大街還是很繁華的,怎么以前就沒注意到,想了半天,才找到了原因,因為以前除了家和公司,我幾乎就不怎么上街,更不用說陪女朋友逛街買東西這樣的外出行為了。
“這么晚了還有人給你打電話,是不是周末又有什么腐敗活動啊?”看著我摸出響個不停的手機,小婷又笑了,可愛的小手捂著嘴。
“喂,伯倫,我,林熙明。”電話里是熟悉的聲音,“今天我過生日,來xxx街鄒老板的店,請大家喝酒!”
上午才從我家離開,現在才告訴我他今天生日,真是混日子的典范啊。摸著手機,看看身邊的漂亮女生,我無可奈何地笑了。
“呵呵,那我就不打擾你的瀟灑生活了,記得你說的話,把我的全文看完了要寫篇完整的書評和意見!”小婷拾趣地攔下了出租車,一邊搖手道別,一邊認真說著。
“看完再說”我不置可否。
“對了,木頭,要不要我幫忙?幫你把她追回來?”
漂亮女生在出租車啟動的瞬間,忽然把頭伸頭了車窗,嘴角一抹狡黠的微笑在街邊的霓虹燈襯映下格外特別,帶著笑聲的字句被一陣風迅速吹散。
搞什么神秘兮兮的,又叫我木頭丟開煙頭,我轉身朝某個方向走去,準備去趕赴一場生日酒會,而且是和一群已經快要和我劃清界限的混混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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