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筆記的頁面,應該是可以再生的。??筆趣閣w?w?w.biquge.cn”庫拉說:“我們也對這個東西有過研究,在當年的戰斗中,持有者已經消耗完了所有的頁面。而且,那個主人也的確已經死亡。這次的死亡筆記,應該是新的持有者吧?”她看了達郎一眼:“當然,絕對不會是這個家伙。不過,讓他活著,還是有點用處。”</br> “希望能夠從他身上得到一些情報吧,不過,看他的樣子,似乎和受到死亡筆記反噬的情況不太一樣。”走火皺了皺眉頭。</br> 庫拉也做出同樣的表情,她同樣覺得有些意外,事情的展總體上,和組織最初的評估沒有太大的差池,但是,細節上總給人一種微微的異常。她當然不會忽略這樣的感覺,所有忽略自己直覺的家伙,往往都不會活得很長。</br> 只是,具體的情況到底是怎樣——</br> 她看了一眼義體高川和灰燼使者咲夜,那兩人并肩走著,持續保持沉默。</br> 灰霧旅館已經變得殘破,對其緣由,走火等人不難做出正確的判斷,只是對他們來說,達郎的崩潰仍舊有一些異常,似乎在預期的正常走向中,參雜了一些不穩定的因素。然而,這個因素就如同藏在書庫中的某個字,沒有足夠的線索,幾乎不能期望可以找出來。對眾人來說,這次的事件就此落下帷幕,并不是完滿的結局,但這個時候卻也不能設想更好的情況。一行人從篝火處的“門”回到正常世界,那些舉辦并參與了篝火晚會的旅客,已經再也找不到蹤影,作為“鑰匙”,他們的下場可以想象,而留在旅館中的普通客人們,也不出預料的,無法避免意識上的傷害。</br> 義體高川順手打開某個客人的房門,里面的一家三口——一對年輕夫婦和只有三歲大的嬰兒——只有嬰兒的情況尚屬正常,而大人們則陷于一種對外界刺激十分遲鈍的狀態。他們的眼神呆滯。沒有昏迷,但也談不上清醒。</br> 并非是大腦和神經方面的問題,就生理情況來說,仍舊是正常而健康的。只是這種生理上的健康,更襯托出這種遲鈍呆滯的異常。這不是符合病理學的現象,或許可以列入心理學的范圍,但同樣無法用已知的理論進行完全解釋。如果從“主動”的角度說,他們是“放棄”了思考。不過,親身經歷過事件的一行人都明白,這其實更像是一種“被迫放棄思考”的情況。</br> 意識的界定是一個十分復雜的問題,雖然正常科學中對此有自己的定義,但這種定義的出點,本就是為了方便研究而刻意限制其意義的擴大,對這樣的定義,即便是人們自己也是充滿了爭論。所謂的意識,就如同有著大量鞭毛的微生物,它們按照某種復雜的規律結集在一起。讓觀察者也不免換上“密集癥候群”的癥狀。當義體高川判斷這些客人“意識受損”時,其實也無法詳細描述這種受損的情況,僅僅是出于一種形象化的自我認知而已。</br> 恢復到常態的咲夜從大人們身邊抱起輕輕呼吸的嬰兒,目光中充滿了憐惜,但是,這種憐惜同樣是冰冷的。她心中的溫度,并沒有過正常人的水平線上。</br> 嬰兒沒有受到影響,大概是因為意識場的成份,并不包括他們吧。對意識行走者來說,嬰兒的意識往往十分蒼白。但也會變得十分可怕,太過不穩定了。在耳語者收集到的情報中,需要犧牲嬰兒的情況,往往都是極為偏激而充滿破壞力的。更多是出現在惡魔召喚儀式中。</br> 實際上,所有已知的神秘組織中,只有末日真理教的人,才會大張旗鼓地將嬰兒當作消耗品。</br> 義體高川對咲夜說:“孩子沒事。”她沉默著點點頭。義體高川覺得,這是因為她還沒有從灰燼使者狀態的影響中脫離出來的緣故,這種影響在過去是很難察覺的。而這個時候,卻變得可以感覺到了。</br> 義體高川始終不認為,灰燼使者變身是一種必要的力量。但是,這僅僅是他站在自己的角度而言。毫無疑問,對于灰燼使者變身會造成的影響,最為了解的無疑是當事人咲夜,她所做出的決定,并非是因為不了解而決定,而是清楚知道會有怎樣的可能性,卻仍舊選擇了這樣——對于如此做出選擇的咲夜,義體高川也不認為,自己應該去強制阻止她。</br> 矛盾的情感,在義體高川的心中徘徊,然后,被他咀嚼著吞咽下去。</br> 這就是高川,不是嗎?他想著。</br> “你們打算怎么辦?”義體高川將目光從嬰兒身上轉到庫拉和走火身上。</br> “將他們安置到療養院。”走火平靜地說:“我們有一系列行之有效的舉措。雖然無辜的人被牽連進來,是一件十分讓人痛心的情況,但是,說實話,也只能認為他們的運氣不好。網絡球針對這種不幸運的各種福利善后措施,已經得到過時間的考驗,而且,只要后天開始的會議順利進行,就會有足夠的力量,去推動更有效也更強力的舉措。”</br> “現在的你,一股子政客的尿騷味。”庫拉冰冷地譏諷到,然后又看了一眼咲夜,心情似乎更加不好,“我很討厭你,女人,你真的是人類嗎?”</br> 咲夜仍舊沉默,雖然站在燈光下,但是她的影子,她的存在感,淡得幾乎要融入光中。</br> “她的狀態不怎么正常。”義體高川說:“比起我們,還是先擔心一下自己吧。”</br> “達郎的事情,我們會給出妥當的解決方案。”庫拉并沒有理會,那冰冷的態度,不再具備更多的情緒,“這個時候,雅克應該已經初步解決問題了。”</br> “你們可以進行聯系?”司機在一旁問道。</br> “剛回到這邊,我就已經將情況通過我們的渠道進行轉述。”庫拉的聲音還沒有落下,旅館四層陡然出劇烈的轟鳴,讓人不禁覺得,整個四樓都被摧毀了。天花板上方,持續傳來落物的聲音,墻壁也出現了一條條龜裂,旅館的結構正在經受殘酷的考驗。隨時都會被摧毀,并不是一件無的放矢的可能。</br> 一行人都可以猜到,這是雅克和k的戰斗所致。作為達郎的同伴,在真相被查出來前。k無法避免要列為嫌疑人之一。即便k和達郎等人,是隨同火炬之光抵達的,但是,雅克和庫拉的態度,卻可以在表面上洗脫自己的嫌疑——最強的k。一直都在他們的監控中,這就是他們最終會給出的答案。而這一點,其實在事件結束之前,就已經顯而易見。</br> 只要有了表面上的答案和態度,網絡球就不可能在會議結束之前,對火炬之光糾纏不清,這同樣也是眾所周知的情況。無法脫離正常社會循環的神秘組織,就無法避免政治妥協,義體高川正是明白了這一點,才在上一個世界線。讓耳語者開始轉型,只是,在這個世界線中,轉型最關鍵的要素,近江已經不在了。</br> 嚴格說起來,事件的生、經過和結果,以及摻雜在這起事件中的諸多因果,都在事件生之前,就已經被琢磨得通透。對走火和庫拉等人來說,真正出乎預料的。并不是達郎使用了死亡筆記的一張頁面,而是他的心智崩潰現象,并不符合他們對死亡筆記的了解。只有一點可以確信,除了網絡球、火炬之光、這些亞洲人、以及更幕后的死亡筆記持有者。還有別的什么摻雜了進來。</br> 到底是什么,并沒有足夠的線索去確認,但是,突如其來的未知,總是讓人恐懼,讓人感到擔憂的。</br> 義體高川明白。如果,他們要找到這個“未知因素”,就必須進入自己的意識態世界。雖然這些人一直都很謹慎,但是,距離做出這個決定的時間,已經不會太晚。達郎的崩潰,并不是沒有留下線索,死亡筆記的失效,在更早之前,就已經證明了義體高川的特殊性。</br> “高川”這個名字已經有兩次被寫上死亡筆記,這一點,網絡球是不可能忽略過去的。</br> 尚在瓦爾普吉斯之夜虎視眈眈的強大意識行走者,連接著義體高川的意識。</br> 死亡筆記的持有者,有可能在針對這名意識行走者而做出一系列行動。</br> 而這個意識行走者的干涉力,也已經從意識態世界線擴展到了正常世界。</br> 一系列的因果,在義體高川的刻意下,逐漸明晰地展現在這些人的面前。</br> 不解決這名強大而神秘的意識行走者,網絡球就無法確保中繼器的后繼構建——這就是誘餌般的信號——一個由義體高川出于自身的思考,釋放出的誘餌。至于網絡球會不會吞下,會不會按照這樣的思維走向行動,他并沒有十足的把握,但是,目前的情況,卻是向著最理想的情況展。</br> 旅館上方的戰斗并沒有持續太長的時間,劇烈的爆炸聲一波接著一波,但走火一行人,卻并沒有在第一時間脫離這座搖搖欲墜的旅館,仿佛認定了,事情會在建筑徹底崩壞前就會結束。而事情的展也一如他們表現的那樣,穩妥地進行著。</br> 一分鐘后,k沒有掉下來,而是被雅克抗在肩膀上。兩人的形象都有些狼狽,總體來說,k的傷勢更加嚴重一些,滿頭滿身的腥紅色,幾乎讓人認為他體內一半的血液都流光了。相比較起來,雅克倒是表現得十分穩當。不過,在仔細觀測了戰斗場地和兩人的傷勢后,義體高川確認,k和雅克的戰斗,并沒有他們自己表現的那么激烈。k的神秘,可沒有這么好對付,這是一個和過去的席森神父有某種近似的男人。</br> 義體高川可不會忘記,自己所觀測到的,由k的神秘造成的,那種隱晦的氣流異動。</br> 不過,無論雅克和k是不是在做戲給網絡球看,但是,k和達郎被火炬之光親手送到了網絡球手中,卻是個不爭的事實。火炬之光用行動聲稱,自己遭到了背叛和蒙騙,并做出一種相對的低姿態,網路球自然無法再要求更多。走火對這些人的態度,表面上也開始趨向緩和。</br> 之后的商談,耳語者的人沒有參加,對三人來說,那樣的會議充滿了各種虛假和偽飾。每個人都在用理所當然的態度,說著連自己都不相信的話,這可不是什么有趣的氣氛。環繞旅館的意識場,在死亡筆記的頁面消失后。不可遏止地快削弱,對意識行走者來說,已經不是什么難處理的情況。之后的各種善后,自然是交由網絡球后繼跟進的成員來完成。夜色將近零時的時候,旅館的四周灑滿了各式的燈光。到處充滿了工地式的喧囂,網絡球開始運送無辜的受害者們,并拆解整棟旅館。對于他們來說,這個現場也同樣是很有研究價值的,死亡筆記持有者構建的意識場,就是一種對集體意識的應用典范。</br> 格雷格婭醒來的時候,對現場的繁忙感到驚詫,她一臉的茫然,證明了正常狀態下的咲夜,也有著身為資深者的手段。格雷格婭遺忘了關于意識行走者所帶來的沖擊。她沒有經受住義體高川給予的考驗,但這對她而言,或許并非是一件壞事,以她的能力,轉入后勤工作可以更大地保障她的安全。</br> 雖然,八景最初的考慮,并不僅僅是讓她充當耳語者對外的喉舌,但是,事實證明,越一切的信任。是如何的難得。即便擁有了“瀕死體驗”這樣的神秘,格雷格婭仍舊不足以取代咲夜的位置,對義體高川來說,咲夜仍舊是唯一的。最好的一線搭檔。而兩人之間,短時間內也無法再摻入其他人,除非八景親自上陣。</br> “我的頭有點暈。”格雷格婭扶著腦袋,對咲夜抱怨著。</br> “你喝得太多了,這里的酒很劣質。”咲夜溫聲安慰到。</br> “我可不覺得是自己喝多了。”格雷格婭執拗地瞪著咲夜,“告訴我。到底生了什么事情?”</br> “你沒有通過實戰考驗。”義體高川代替咲夜回答到,“這是一個沒有準備的考驗,就像是軍訓的緊急集合一樣,但機會只有一次。”</br> “我失敗了?”格雷格婭愣了半晌,才把思維梳理過來,“然后,你們消除了我的記憶?”</br> “是的,只是消除記憶,不是消除智力。”義體高川稍稍開了個玩笑,“比起旅館里的其他人,你可幸運太多了。”</br> 格雷格婭不由得看了一眼正在被運送進大巴中的,那些眼神呆滯的旅客們,有些吃驚地說:“你們對這些人做了什么?”</br> “不是我們做的。”咲夜說:“一個意識行走者在這里布置了陷阱。”</br> 這一次,格雷格婭立刻就反應過來了:“然后,對我的考驗就是這個陷阱?”</br> “是的,你在第一步就失敗了。”義體高川說:“所以,我們不得不消除你的記憶,否則會對你的意識造成可怕的傷害。”</br> 格雷格婭又愣了愣,有點抱怨,有點苦笑:“消除得太徹底了,我又這么不堪嗎?現在……”她環視著旅館四周,說:“我對這一切一點實感都沒有,輕飄飄的,真令人不舒服,好似被排斥了一樣。”</br> “能繼續像正常人那樣生活,就不要再抱怨了”義體高川的安慰有些尖刻。</br> 格雷格婭能說什么呢?她最終只是聳聳肩膀。</br> 這個時候,走火已經完成了自己的工作,帶著司機來到耳語者眾人身邊,對他們說:“我送你們回去。”又對格雷格婭說:“明天還能好好休息一天,后天就是你的舞臺了,準備好了嗎?”</br> “我還需要準備什么嗎?”格雷格婭不以為然地說:“帶雙耳朵去就夠了,不是嗎?走火先生。”</br> “可以這么想也沒差。”走火拍了拍格雷格婭的肩膀,“這樣的態度,大家都會很開心的。”</br> 在走火和司機走遠之后,格雷格婭看向義體高川,說到:“大家開心,我們也會開心嗎?”</br> 義體高川則是這么回答她:“我們不開心的話,大家都無法開心起來了。”</br> 格雷格婭用力嘆息一聲,說:“又是無趣的一天。”</br> “因為,你過不了真正刺激的生活呀。”咲夜微笑著,說出來的話,讓格雷格婭的勁頭更蔫了。雖然她失去了記憶,但是,卻不會認為,前些時間所生的事情不夠刺激。正是因為太過刺激了,才導致自己無法承受,義體高川對自己說,自己第一步就失敗了,她還是相信這話的。</br> 真是難以想象,同樣是普通人的情況時,這個女人到底是如何通過這種程度的考驗的?格雷格婭用眼角余光審視著咲夜,她一直都覺得,對方是利用灰燼使者的力量,才能在戰場一線大顯身手,但是,失憶之后,這種想法反而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似乎有什么痕跡,還殘留在自己的意識中,只是她無法將之拼出具體的樣子。</br> 這樣似有若無的感覺,讓她感到呼吸有些不順,后頸也隱隱作痛。</br> “嘖!”(未完待續。)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