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石和田紅好上后,直接導(dǎo)致了蘭子和我之間的故事發(fā)生。
第一年的寒假石石就沒有回家,留在北京陪田紅。我一個人回南京過年,蘭子跑來找我,問我在北京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我不說,我心想那是你和石石的事情,我在中間不想做壞人。蘭子當(dāng)時幽幽對我說,其實我都知道了,就是想能證實一下,讓自己死心。說完了一下就抱著我肩膀痛哭。哭得我也心煩意亂,然后好容易把她哄住了,走到一邊偷偷打了個電話給石石。
我說蘭子在這兒都快哭死了,你到底準(zhǔn)備怎么辦啊?
石石那頭氣息有些不勻,說,我已經(jīng)和她冷處理了,她應(yīng)該明白我的意思,我們倆之間根本就是小孩子不懂事,你直接告訴她吧。我靜靜聽著石石的話,然后忽然察覺到電話那頭有女人輕微的喘息呻吟聲音,當(dāng)時心里有把火騰的一下就上來了,我大罵道,石石你真他媽夠?qū)O子的!
我慘了,蘭子就像一個落了水的人,這時候她無論抓著什么都能當(dāng)救命稻草緊緊不放。而不幸的是她抓住了我。
連著幾天蘭子都死活拖著我陪她散心打發(fā)時間,兩人跑到SPR喝咖啡,然后聊著聊著蘭子就開始默默無語兩行淚。我知道那是蘭子的初戀,而她又是那種從小被家里保護(hù)得特純潔特敏感的小女孩,沒事就懷懷春啊悲悲秋啊什么的,把初戀看得無限美好。
可以毫不虧心的說,我當(dāng)時絕對沒有趁虛而入。我嚴(yán)格恪守了一個朋友的立場。
可我還是被蘭子給死死拽上了,整整一個寒假,蘭子每天早上起來,第一件事情就是打電話給我,然后拽著我陪她浪費(fèi)時間,陪她去逛街,陪她去寺廟燒香,陪她去看電影。有時候為了她想吃某一家的冰糖葫蘆,我們就打車橫穿半個城市。反正我們有大把的時間可以揮霍。在犧牲了我自由的代價下,蘭子一天天的容光煥發(fā)起來,她把我當(dāng)成了一個她的私人保姆,她那里有一點風(fēng)吹草動,總是把我這里弄得兵荒馬亂,她會第一時間找我,讓我給她出主意想辦法,或者直接把一堆麻煩扔給我讓解決,她樂得消遙自在。
她簡直就是賴上我了!直到開學(xué)了我回到北京。
我一到學(xué)校,就看見石石精神恍惚的坐在宿舍床上頭發(fā)亂得像龍口粉絲。我立刻意識到有事情發(fā)生了。
石石一根一根的抽煙,直到把我身上和他身上的香煙都抽完了,石石才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
她外面還有人。石石說。
我默然,這根本就是太正常了。
石石接著說,就是上次我們打的那個男人,就那IT青年。我說,田紅的事情你早就知道,你應(yīng)該清楚她是什么樣的女孩。然后我把回家后蘭子的情況和他說了一遍。最后我又對他說,你和蘭子都是我的好朋友,我真的希望你們能在一起,蘭子是個好女孩。
石石搖了搖頭,直直看了看我,然后忽然異常嚴(yán)肅的對我說了一句話,陳陽,我愛上田紅了。
說完,石石躺了下去,背朝我睡覺了。
我嘆了口氣,發(fā)了會兒呆,然后走出宿舍。在關(guān)門的一剎那,我聽見了石石在小聲的哭。
事實證明,石石是真的愛上了那個千年女妖。石石逃了三天的課,每天躺在宿舍里抽煙,不起床不掛胡子不洗臉,然后吃我給他打來的飯菜。后來他開始發(fā)高燒,說胡話,有時做夢都默默流眼淚,一言不發(fā)就是那么靜靜地流淚。我和三爺兩人把他從醫(yī)院背回來后就輪流逃課在宿舍里照顧他。
在一天晚上熄燈后,我忽然從床上跳了起來,然后冷不丁的對三爺說,不行,我要去找那個妖精。不然石石能把命弄沒了。
我拿起衣服沖出了大門,風(fēng)風(fēng)火火沖出宿舍樓,對這試圖阻攔我的管理宿舍的老頭喊道,我認(rèn)罰!大小過你隨便記!
我拿出石石的手機(jī)撥通了田紅的電話。
電話那頭很吵,田紅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妖媚,你干嗎又打電話給我?
我平靜的對她說,我是石石的朋友陳陽,我有點事能見見你嗎?
田紅似乎愣了一下,然后說我沒時間,我也沒什么和你談的。
我說要么你出來,要不我馬上到你那兒去。
田紅有些生氣了,罵了句神經(jīng)病,然后把電話掛了。
我一口氣沖到了田紅的住處,敲開了門后,田紅看著我一臉憤怒,說你這人怎么這樣啊?怎么不講理就往人家家闖。
我不理她,自己闖進(jìn)門,對著客廳沙發(fā)上的那個男人冷冷說,你趕緊走,今晚這兒節(jié)目結(jié)束了。
那個男的滿臉怒氣站了起來,說什么意思?你丫找抽是不是?
我不回答他,冷冷說要不你走出去,要不回頭我讓你橫著出去,你自己選吧。
男人眉毛一豎,立刻沖我走了過來,我連忙做好準(zhǔn)備。他比我矮一點,但看上去比我結(jié)實。
田紅趕緊拽住他,然后小聲求他說要不你今晚先回去吧,我不會有事情的。
男人猶豫著,我知道他已經(jīng)膽怯了。他已經(jīng)有身家不菲,這樣的有錢人都比較膽小,能不惹事情盡量都不會惹事。何況是和一個一文不名的大學(xué)生玩兒命?一句話,他的命比我值錢,我敢豁出去,可是他不敢。
把男人打發(fā)出了門,我坐在客廳里剛才那個男人坐的沙發(fā)上。田紅冷靜的坐在我的面前,臉上已經(jīng)再也找不到一絲的慌亂。
這女人真他媽會演戲。我心里暗暗罵。
我簡短的把石石的現(xiàn)狀說了一遍,然后直接問她能不能先去哄哄石石。
田紅很干脆的拒絕了我,說剛才你看到了,我現(xiàn)在和別人在一起了,我不想再和石石有什么瓜葛,我男朋友那里會不高興。你知道他是什么人么?
我冷笑說,我當(dāng)然知道,他不就是你在三里屯吊的那個IT老板么?你不就是喜歡他有錢么?石石家里也很有錢,絕對不會比那個男人差。
田紅臉色有點掛不住了,說石石家里有錢和石石有什么關(guān)系,他難道還能靠他家里過一輩子?
我忍住氣說,你是不是開始就沒喜歡過石石,純粹是看他有錢才玩兒他的?石石現(xiàn)在變成這樣你就不管他了?
田紅冷冷說,那和你有什么關(guān)系?石石的事情憑什么要我管?
我立刻兇狠起來說,廢話!你說憑什么?
田紅毫不畏懼,勇敢的和我對視,一臉不屑地說,就憑我和他睡過覺?沒錯,我就是玩兒他。我告訴你,那也是他自己傻,我沒用繩子拴他!
我一下怒火中燒,然后一瞬間我心里立刻又冷靜下來,我不得不承認(rèn),田紅說得沒錯。她是把石石給玩兒了,可要怪就只能怪石石自己傻。
我承認(rèn)你說得很對。我看著田紅的眼睛冷冷說,石石自己傻,中了你的套子被你玩兒,那是他自己不張眼,可是我告訴你,別以為男人都那么容易被你玩兒。你他媽現(xiàn)在自己也就是男人的一玩物!只不過當(dāng)婊子都是標(biāo)價的,你身上沒標(biāo)價而已。少他媽在我面前裝!一看你就是傻逼,還自己特得意?你現(xiàn)在是雙腿一張什么事兒都簡單,我看你還能賣幾年!
我越說語氣越兇狠,不由得站了起來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冷冷說,石石要不是那么喜歡你喜歡得腦子傻了,憑他的本事,要玩兒死你根本就是分分鐘的事兒!
田紅看著我站起來走近了她,眼睛里露出慌亂的神色,面子上還是死扛,沖我慌亂的說,你干嗎?我告訴你你要是敢對我動手,我就和你拼了!
我故意輕蔑一笑,說,你放心,我不打女人。不過你記住一句話,石石愛上你這種女人對你真心的好那是他傻逼,可如果你要是以為別的那些有錢男人也會像石石那么對你,那就是你傻逼了。除了石石,他們都是在玩兒你呢。小丫頭片子你還以為自己了不起,在北京混你他媽還嫩了點兒。
說完我裝出一幅特從容的樣子走出了大門。
出了門我心里就開始懊惱,我來見田紅的本意可不是想鬧成這個結(jié)果。我本來想說點好聽的,求她幫忙回去哄哄石石那個小笨蛋,可后來自己也沒控制住自己的脾氣。我看著滿天星星不由得心里開始恨石石,誰叫這小王八蛋那么愚蠢愛上田紅這狐貍精?可轉(zhuǎn)念一想還是沒辦法對石石那么狠心。
我思前想后,然后嘆了口氣,找了個公共電話打給蘭子。
你怎么這么晚打過來啊?聽著慵懶的聲音蘭子已經(jīng)睡下了。不過她的語氣里面并沒有怪我的意思,好像還帶著一絲欣喜。
我心里含著歉意說,有點急事,所以才這么晚打攪你。
說什么呢?我說了怪你了么?你出什么事情了?
我猶豫了一下,咬牙說,蘭子你能和學(xué)校請假來北京一趟么?兩三天就行。我實在沒辦法了才找你的,——石石出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