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多喜歡用寫字板,梁襲受約翰影響也喜歡用寫字板,他用水筆在侍女送來的八面寫字板上寫上一些關(guān)鍵信息。摩多讓梁襲坐到自己身邊,一起看半包圍的寫字板,信息和資料一目了然。
摩多:“我的第一個想法,血月邀請和黑暗會有關(guān)。我想可以這么描述血月邀請,是黑暗會組建的一支搜羅歐羅巴情報, 用情報拉攏與控制掌權(quán)者的一個機構(gòu)。你仔細品味沒有發(fā)現(xiàn),血月邀請的情報搜集與分析團隊在結(jié)構(gòu)上來說,是不是與圣旗有異曲同工之妙?”
梁襲想了一會:“圣旗有自己信念,血月邀請有自己信念。圣旗半受控于X先生,血月邀請受控于歐洲骷髏會。據(jù)說骷髏會持中立態(tài)度,只要符合規(guī)則就可以收售情報。圣旗只要襲擊歐美,無所謂襲擊英國還是法國。”
摩多道:“我們可以換個方式理解、將黑暗會當作黑暗集團董事會,第一大股東也就是董事長是X先生。X先生擁有圣旗51%的股權(quán),只有分紅權(quán),指揮權(quán),沒有人事權(quán)和行政權(quán)。圣旗作為黑暗董事會子公司,董事會投資同時給出戰(zhàn)略要求,圣旗拿出業(yè)績,接受董事會的進一步投資。”
摩多道:“骷髏會也是黑暗會子公司,最大股東未必是X先生,可能是Y女士。假設(shè)骷髏會生產(chǎn)大米。這時候集團需要一百噸大米,出價一百萬。Y女士不愿意賣給集團,因為別人愿意出價兩百萬。談判之后,最終以兩百萬賣給集團。這就是集團優(yōu)先權(quán)。如同一個股東要賣股票,10塊賣給外人,如果有股東也出10塊, 他必須賣給股東。”
摩多道:“每個部門都有自己的利益,同時每個部門又為集團服務(wù)。互相之間形成了利益關(guān)系和競爭關(guān)系。我甚至覺得孤老會也可能是黑暗集團的子公司, 只不過孤老會的人不知道自己的控股老板和黑暗會有關(guān)。如同圣旗和血月骨干都不知道自己老板是黑暗董事一樣。”
摩多道:“看起來他們風馬牛不相及, 但是他們有很多特點相似。都有一定的歷史, 但都因為時代變遷進行改革。血月前身是骷髏會,以前是盜竊情報對特定買家兜售, 現(xiàn)在玩情報買賣。圣旗是恐份,是這幾年新建立出來的一支立獨傳統(tǒng)恐份的單位。孤老會以前有綜合信念,培養(yǎng)孤兒戰(zhàn)士,這幾年放棄培養(yǎng),轉(zhuǎn)型可期。”
摩多:“血月?lián)碛星閳筚Y源。圣旗擁有背黑鍋制造恐慌的能力,孤老會盜竊,搶劫,綁架,殺人。融合在一起看,這就是一個國家機器的體現(xiàn)。如果再加上可夫家族,那就非常完美。我贊同你的一個看法,黑暗會有可能真的是由一群掌握了大量資源,自認為可以主宰和引導歐羅巴命運的人所構(gòu)成。”
摩多道:“英國雖然已經(jīng)不是日不落帝國,但畢竟是五常之一,各方面都很有影響力。英國脫歐不是單純的英國的事。因為英國的脫歐,連德國內(nèi)部都出現(xiàn)了脫歐的聲音,更別說其他一些國家。一個希臘就需要多少國家為他兜底?東歐國家經(jīng)濟遠不如歐盟大部分成員國經(jīng)濟。英國的退出導致其他國家更多承擔了責任與義務(wù)。歐盟并不是鐵板一塊,內(nèi)部有很多不和諧的聲音。”
摩多道:“脫歐投票中英國皇室態(tài)度決定了最終結(jié)果。女王年事已高, 脫歐在英國內(nèi)部一直有很大的爭議。有沒有可能將英國拉回歐盟呢?如果英國能回到歐盟, 歐盟這塊基石就能變得很穩(wěn)定。”
摩多道:“以上是我個人的想法,沒有任何證據(jù),我直覺認為這個幾個團伙都隸屬黑暗會的領(lǐng)導。第二個想法,黑暗會成員是人嗎?是人還是機構(gòu)還是團體還是小組織?”
梁襲回答:“我從沒有懷疑他們會是機構(gòu)。”
“那現(xiàn)在可以懷疑,偵探可以懷疑一切。孤老會的根在東歐,幾十年前東歐很窮,有點30年前的越南。我是港片愛好者。”摩多解釋了一句,繼續(xù)道:“那時候hk的壞人很喜歡雇傭越南仔,越南人為了錢什么都敢干,兇狠無人性。假設(shè)梁襲你和安卡是伯爵頭銜的競爭者。”
那位年輕美貌的侍女對梁襲一笑,顯然她和摩多的關(guān)系不是簡單的雇工關(guān)系。
摩多道:“如果梁襲你遇害,找不到兇手,我肯定會懷疑是安卡干的。我即使沒證據(jù),我也不會把伯爵位置交給安卡。但是查到最后發(fā)現(xiàn),殺你梁襲的是孤老會,這些人為了籌集善款不惜殺人越貨,這說明梁襲你遇害是偶然事件,和安卡一定沒有關(guān)系。”
摩多問:“像不像圣旗?他們襲擊造成的遇害者和傷害對象是不確定的對象。孤老會和可夫家族背后有很多故事,不是他們所說的那么簡單。說不定小安的遇害和可夫家族的人有關(guān)。伱看這條線索:小安在天臺被狙殺,誰能讓小安去天臺,沒有告訴你。你問了,也沒有人回答。”
摩多道:“我的想法很多,問題很多。但是我支持約翰的看法,你不能去碰任何線,一碰任何線就會越線。沒有一個子公司是你能得罪得起。唯獨是圣旗,很孤單的圣旗,很勇敢的圣旗,也很可憐,因為他們已經(jīng)沒有利用價值。這兩年來圣旗一直在倫敦放火,除了第一次外,就沒有成功過。”
侍女安卡問:“這次也不算嗎?”
摩多道:“今天上午新聞報道,恐襲導致六名特警,兩名巡警,四名消防員和三名醫(yī)護人員死亡。另外還有四名球迷不治身亡。這對恐襲來說不僅不能算是成功,反而會出現(xiàn)負面效應(yīng)。殉職的人員會被當做英雄,市民會倒逼議會為英雄復仇。如果死亡的全部是平民,他們會悲傷,會恐慌,會反思為什么會遭受襲擊。英國是南約主要成員國之一,民意倒逼之后,這股力量順勢而動,砸平圣旗完全不是問題。圣旗已經(jīng)是棄子,現(xiàn)在是怎么棄的問題,能不能廢物利用的問題。”
摩多:“我的看法也可能是錯的,我們拋開戰(zhàn)略不談,一步步分析案件。在本次倫敦恐襲中,最讓我注意的是意大利餐廳。”
梁襲問:“因為王室成員?”
摩多道:“因為一名人質(zhì)死亡。相對于結(jié)果,相對于球場,意大利餐廳只死亡一名人質(zhì)可以算是非常大的成功。但是我不明白這名人質(zhì)是怎么死的。梁襲你在寫字板上說明,你懷疑恐份襲擊餐廳目標是殺死其中的一個人。”
梁襲說明自己觀點:“對,但是王室蘿絲挺身而出暴露了身份后,恐份的立場讓恐份改變?nèi)蝿?wù)。但還是有一個人死了。”
摩多問:“能不能這么假設(shè):死者是恐份的目標,但恐份沒有殺他。這個假設(shè)會衍生出很多問題,這人是誰?怎么死的?什么時候死的?誰是兇手?揭開答案,我相信最少能找到黑暗會的一些馬腳。殺一個人并不難,何必利用圣旗來掩蓋死者真正的死因呢?”
摩多指一塊寫字板:“你認為本次恐襲圣旗有計劃,計劃還包括考慮伊莎是否為刀鋒主管?一個主管有這么重要嗎?”
梁襲回答:“其中有比較復雜的關(guān)系。”梁襲將情況簡單介紹。
摩多點頭:“解除伊莎擔任刀鋒主管職務(wù)的決策是對的,但是在沒有合適的人員替代伊莎之前,解除伊莎主管職務(wù)是錯誤的。情報人員的思維反恐是正確的,情報人員的思維借助警察秩序的力量反恐是錯誤的。”
摩多:“在我認識中世界分成秩序、混亂、正義和黑暗四個部分。情報人員和恐份的行為都屬于混亂,沒有規(guī)則,沒有對錯,只有利益。混亂是秩序的敵對面,警察等司法機構(gòu)代表的法律是秩序。由情報人員來領(lǐng)導警察部門,會出現(xiàn)為追求自認為的正義而使用混亂黑暗的手段的情況。正義和黑暗可以分別與秩序共存,但混亂不行。等同逼迫一只猛虎吃素,猛虎就算在表面上會吃素,暗地里還是要吃肉。”
梁襲好奇問:“秩序和黑暗可以共存?”
摩多點頭:“秩序黑暗的意思是,在規(guī)則的框架內(nèi)用不光彩的手段達成目的,或者是用合法合理手段達成不光彩的目的。法律應(yīng)該是人類道德的底線,不應(yīng)該人類道德的準繩。一些不良保險公司的條款,房產(chǎn)合同的霸王條款,石油企業(yè)每年虧損幾千億,這些看似難以置信的事實則都在秩序內(nèi)運作,他們利用了秩序規(guī)則。再簡單點,你抓到一名恐份,你如果逼迫他毆打他,他會供出準備襲擊平民的同伙,這時候你會如何選擇?”
摩多道:“如果你是純守序陣營,你不會逼迫他。如果你是混亂正義陣營,會把他骨頭一根根捏碎。”
梁襲道:“我們應(yīng)該視情況不同進行不同的處理。”
摩多笑:“沒錯,這是中立人格。你想守序,但在一定情況你又不想守序。你追求正義,但涉及到你切身利益時,比如你遇見殺死約翰的兇手,你會更喜歡黑暗手段來處理。再問你一個問題,你的親人朋友犯罪,你會拋棄正義和守序幫助他們嗎?”
摩多見梁襲思考,笑了笑,繼續(xù)道:“在古代逼供很常見很有效,可問題在執(zhí)法者會因為自己的主觀利益或者判斷,導致冤假錯案的產(chǎn)生。人之初性本惡,必須要有各種規(guī)則來規(guī)范人們的行為,讓人的行為有別于禽獸本能。”
摩多道:“我們再分析刀鋒主管這件事。假設(shè)反恐辦公室執(zhí)行血色黎明行動,金主上飛機后,劉真抽空去和男朋友一起吃個飯。我們都知道,伊莎去醫(yī)院,劉真去吃飯,對慘案結(jié)果沒有任何影響。你認為劉真會被停職嗎?”
梁襲思索許久回答:“應(yīng)該不會。不過為什么我會這么想?”
摩多笑道:“因為劉真背后有人,因為沒有人幫伊莎說話。梁襲你更愿意把事情簡單化,但有些事物是復雜的產(chǎn)物。刀鋒的產(chǎn)生就充滿了疑問,刀鋒直屬內(nèi)政大臣管轄,隸屬警方部門,為什么會安排mi6的伊莎出任主管?為什么還安排了菲奧娜這位高級將領(lǐng)的女兒?刀鋒的產(chǎn)生過程是什么?結(jié)論:經(jīng)過兩年的運作,各方對伊莎都不滿意。”
摩多:“我們再看血色黎明案件。明明保密規(guī)格這么高,全副武裝的車隊卻被歹徒在英國本土襲擊。最少說明了幾點,第一點金主很重要,反襯出戴維斯很重要。第二點,也是關(guān)鍵的一點,有人出賣了血色黎明。是警方?是情報機構(gòu)?還是菌方?”
梁襲回答:“當時我就此事進行了研究,菌方可以首先排除,他們只負責空中運輸?shù)陌踩麄儾恢缆涞刂蟮陌才牛磺宄囮牭囊?guī)模和路線。警方只有幾位高層知道有這個行動,對行動的細節(jié)并不清楚。完全知情者是mi6,mi6與波蘭人溝通,安排登機時間,與菌方交涉,安排飛行路線,起飛降落的時間和地點。刀鋒屬于大部分信息知情者,他們在某個時間到某個地點接人。”
摩多道:“我很好奇,幕后壞人對戴維斯這么敏感,為此不惜一切代價要金主的命。金主被刀鋒控制,mi6入駐刀鋒,又遭遇倫敦恐襲,金主還能活得下來嗎?或許這就是沒有人幫伊莎說話的原因,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金主不在刀鋒的控制之內(nèi),而在伊莎的控制之內(nèi)。”
梁襲道:“不,伊莎休假之后,反恐辦公室才抓獲金主,并且將金主交給了刀鋒。”
“是嗎?”摩多想了想:“或許是我錯的,如果我是錯的就不太妙了。之前可能壞人沒有機會對被羈押在刀鋒手上的金主動手。倫敦恐襲延續(xù)了20個小時,刀鋒必然疲于奔命,我如果是壞人,一定不會放過這個機會。要么我是對的,要么金主已經(jīng)死亡。”
梁襲無奈道:“我寧可相信你是對的。”
摩多道:“你不是司法機構(gòu)的人員,你拿不到真正核心的機密信息,甚至不清楚復雜的人事結(jié)構(gòu)。作為偵探,沒有關(guān)鍵信息,你我都很難看清楚整件事。”
兩人討論了這兩年來和黑暗會有關(guān)的所有案件,摩多的一些看法讓梁襲不以為然。摩多他想的很多,梁襲認為他想的太多。作為一名偵探是沒有精力去想太多,必須盡可能把事情簡單化。諸如摩多就伊莎和刀鋒這件事,推演出刀鋒是菌方、mi6與警方之間的互相妥協(xié)的產(chǎn)物,讓梁襲很難理解。同樣的,摩多對黑暗會的表述也讓梁襲覺得過于復雜與充滿陰謀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