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相達(dá)看到父親的反常,嚇了一跳,“爸,怎么了?”
李保關(guān)從震驚當(dāng)中回過神來,火急火燎的從地上撿起手機,“田成,你確定沒弄錯?”
“沒弄錯,中午那出警的警員說對方出示的證件上寫的是巡視組,不會有錯的。”田成肯定的說著,他同樣有些慌亂,“李區(qū)長,咱們云田不會出啥問題吧?!?br/>
李保關(guān)嘴唇哆嗦了一下,他又哪里聽不出田成這問題的話外之意問的是他們會不會出什么問題。
“田成,不要亂想,該做什么做什么,巡視組來了跟咱們又沒關(guān)系,不是嗎?!崩畋jP(guān)深吸了一口氣,一邊安撫著田成,一邊卻是直罵娘,他又不是巡視組的人,他能知道個屁。
“那倒是?!碧锍尚呛堑幕貞?yīng)著,“李區(qū)長,那不打擾您了,有什么事您打我電話?!?br/>
掛掉田成的電話,李保關(guān)將手機仍在一旁,仰頭靠在沙發(fā)上,直直盯著頭頂?shù)奶旎ò宄錾裰?br/>
“爸,咋回事?你剛剛跟田成說什么巡視組?”李相達(dá)在一旁迫不及待的問著。
“先讓我靜一下?!崩畋jP(guān)擺了擺手,仍是保持著剛才的姿勢,盯著天花板出神,此刻的他滿腦子都在想著巡視組的人怎么會來云田,之前聽到的消息,不是在省城泉寧嗎?難道查到云田有什么問題了?
李保關(guān)莫名的有些緊張,盡管事情看著跟他沒有任何關(guān)系,但作為一名干部,還是頗具實權(quán)的處級干部,李保關(guān)知道類似像他這樣的干部聽到巡視組的消息,沒有幾人能真正鎮(zhèn)定得了,平日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這話讓他們摸著良心說,沒幾個不心虛的。
知道眼下巡視組的人不聲不響的到云田,李保關(guān)也都忍不住要繃起神經(jīng)。
也不知道坐了多久,李相達(dá)在一旁等得干瞪眼,又不敢出聲打擾父親,只能不停的吸著煙。
“鄭靜那事,趕緊找她私下解決?!崩畋jP(guān)猛的從沙發(fā)上坐了起來。
“爸,具體咋回事跟我說說,你這一驚一乍的想嚇?biāo)牢也怀伞!崩钕噙_(dá)嘴巴咧得老高。
“那黃海川的新工作到現(xiàn)在還沒披露,我尋思著是不是到了巡視組,如果是那樣,那就麻煩了?!崩畋jP(guān)眉頭皺得很深,心里頭有些隱憂。
“那明天就去找鄭靜?”李相達(dá)不確定的問了一句。
“嗯,明天去,具體還得再合計合計?!崩畋jP(guān)點著頭,聞著煙味,心里頭煩躁的他也抽出一根煙點了起來。
……
一夜無話,第二天,鄭靜開著車到酒店來,要帶黃海川幾人到市里幾個有名的景點逛逛,黃海川笑著婉拒,他還有事情,到云田來并不是游山玩水的。
“進(jìn)寶,你和云璐兩人跟鄭靜去玩就行了,晚上回來咱們再聯(lián)系?!秉S海川道。
“你明天就走了,真的不去玩一下?難得來一次云田,又有鄭靜這個大美女招待,不去可惜了。”薛進(jìn)寶開著玩笑。
“不了,我可沒你們那么自由?!秉S海川笑笑。
幾人在酒店門口分開,鄭靜聽到黃海川明天就要走,一個勁的拉著黃海川一塊去,孫云璐也在一旁幫勸,黃海川最終仍是拒絕,讓鄭靜和孫云璐兩人都忍不住對黃海川做什么工作感到好奇,黃海川和幾名同伴走了,兩人就問起了薛進(jìn)寶,薛進(jìn)寶只是笑著打哈哈說是在機關(guān)工作,也不敢說黃海川現(xiàn)在在巡視組,他不知道這個是否需要保密,但想著沒經(jīng)過黃海川同意,還是先別亂說得了,免得挨罵。
云田市老干所位于云寧路97號,由兩棟三層小樓組成,因為興建得早,樓房外墻已經(jīng)略顯陳舊,黃海川今天和覃文嵐兩人負(fù)責(zé)到這走訪,至于秦明華和江海軍兩人則另有任務(wù)。
黃海川和覃文嵐是打車過來的,之所以會到這,是因為昨晚九點多時,黃海川又接到來自巡視組的反饋,云田市有不少老干部得知巡視組昨日到了省城,有多位老干部聯(lián)名寫了舉報信通過特殊渠道送到了巡視組駐地,組長何啟立特地讓人跟黃海川通報了舉報信的具體內(nèi)容,也讓黃海川今天到云田市老干所來了解具體情況。
“小覃,待會進(jìn)去就由你出面,你是女同志,比較不會引起人注意?!边€沒到門口時,黃海川低聲對覃文嵐道。
“好。”覃文嵐點了點頭。
兩人走進(jìn)老干所,在正對著門口的一樓活動室里,兩人就看到了不少老人在打乒乓球,也有三三兩兩聚在一起下棋的,覃文嵐走了進(jìn)去,巡視了一圈,覃文嵐找了一位在圍觀看棋的老人,臉上露出笑容,“阿伯,我找蘇迎正,他現(xiàn)在在哪呢。”
“找老蘇呀,瞧,那邊第一桌跟人打乒乓球的不就是嘛?!北粏柕睦先酥噶酥盖邦^。
覃文嵐聞言,忙道了聲謝,隨即走過去,先站在一旁旁觀著,等著對方撿球的間隙,覃文嵐道,“蘇老伯,我找您有點事?!?br/>
蘇迎正有些疑惑的看著覃文嵐,“小女娃,我可不認(rèn)識你,沒找錯人吧?!?br/>
“蘇老伯,我找的就是您,方便出來一下不?!瘪膷剐σ庥恼f道,正如同黃海川所說,她一個女同志,而且還只是20多歲的女孩,很難讓人猜疑什么,更不會引人注意。
蘇迎正看著眼前這跟他孫女差不多年紀(jì)的小女孩,雖然有些疑惑,但也沒多想,同對面的人說了一句,就放下球拍往外走。
門外,黃海川早就等在一旁有石桌讓人休息的樹蔭下,這里正好沒人,也在角落里。
看到覃文嵐領(lǐng)了一人出來,黃海川眼睛一亮,知道那應(yīng)該就是今天要找的人了。
“蘇老伯,您好?!秉S海川站了起來。
“你是?”蘇迎正這會又看到黃海川,再看看身旁的女孩,突然警惕了起來。
“蘇老伯,別緊張,我們沒什么惡意。”黃海川微微一笑,從懷里掏出證件遞了過去,笑道,“蘇老伯,您看看?!?br/>
蘇迎正疑惑的接過證件,翻開一看時,臉色一變,下意識的看看左右,蘇迎正低聲說了一句,“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跟我來?!?br/>
蘇迎正說著,在前頭匆匆?guī)?,他一個近七十歲的老人,此刻走起路來卻是健步如飛,黃海川和覃文嵐見狀,兩人對視了一眼,也迅速跟上了對方的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