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邵華陽不知道別人的感受,他感覺自己已經被這八杯酒給敬暈了,到了他的這個歲數,更能品味出這首歌里不一樣的味道,他有些呆滯的看著臺上的這個年輕人。
一杯敬月光,一杯敬朝陽。敬少年無憂無慮的時光。童年時期,早起與太陽打招呼,夜晚伴著月光入眠,生活是那樣的無憂無慮且令人向往。這首歌用樸實的語言、簡單的旋律去表達出自己心中所想也是因為他還保有一顆初心、保有最初的那份單純。敬朝陽、敬月光、敬最初的自己。在現在這個浮躁的社會,又有幾個人還能記得自己的初心呢?
一杯敬故鄉,一杯敬遠方,敬年輕敢于拼搏的自己。長大之后,為了追逐自己的夢想也免不了背井離鄉。當年邵華陽剛到這座城市打拼的時候,遇到的挫折和坎坷又有幾個人能知道呢?人們看到的都是他現在的成功,孰不知這些過往已經埋藏在他記憶的長河里,從未與人分享,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杯敬明天,一杯敬過往,敬中年躊躇滿志的內心。邵華陽在中年之時再回看前面所走的路時,感受到的不是無盡的后悔而是對自己所有決定的認同,躊躇滿志是他對未來自己的美好愿望。
一杯敬自由,一杯敬死亡,敬老年努力生活的我們。走到了生命這場旅途的結尾,對功名看得也沒有那么的重了,過去的榮光也會逐漸消散,為自由敬一杯酒,感謝自由讓他敢做敢想;為死亡敬一杯酒,感謝在世間完整的度過一生后,體面地離開。
此刻的邵華陽看著臺上放下了吉他,向雅座走去的年輕人,有了一種知己的感覺,這個年輕人走進了他的內心,把他所有想要表達而沒表達出來的東西,恰如其分的放進了這首歌里演唱了出來,這八杯酒讓邵華陽醉了。
坐在雅座的林夏也呆住了,她聽著葉晨在臺上的演唱,再比較一下瘋子那首所謂的“原創”,感覺自己唱的就是一坨米田共,拿來比較都是對這首《消愁》的侮辱。
此刻的林夏什么都不想做,她感覺聽完了這首歌,渾身都軟了下來,她只想緊緊的擁抱一下這個男人,他到底經歷過什么樣的打擊才能唱出這種讓人痛徹心扉的歌來。看著他朝著雅座走來,林夏不自覺的站了起來,隨著葉晨的慢慢走近,林夏一步上前,緊緊的將葉晨抱在了懷里,想做就做才是她林夏的風格。
葉晨輕輕掙開了林夏的懷抱,用手推著她的腦袋,把她給推回到了座位上,然后開口說道:
“要點臉行嗎?大庭廣眾之下占我便宜,還有沒有點節操了?”
林夏翻了個白眼,然后開口說道:
“別得了便宜賣乖,是你占了姑奶奶的便宜好嗎?你不知道我多受歡迎呢!”
葉晨嘴角劃過了一絲不屑的笑容,然后開口說道:
“是啊,你可老受歡迎了,就連瘋子那種爛貨都對你棄如敝履,你咋有臉說出來自己是香餑餑的?梁靜茹給你的勇氣嗎?”
林夏恨恨的看了眼對面的這個家伙,哪壺不開提哪壺,還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就在這時一個服務生端了一瓶黑桃a走了過來,然后對著葉晨開口說道:
“先生,坐在那邊那桌的朋友送了您一瓶酒。”
葉晨順著服務生指的方向看了過去,不是別人,正是邵華陽,只見邵華陽舉杯示意,葉晨笑了笑,也端起了酒杯,對著他示意了一下,表示感謝。
林夏不禁暗暗咋舌,作為酒吧的常客,她太知道這酒的價格了,一瓶就要好幾千,她忍不住開口說道:
“這家伙夠有錢的,你倆認識嗎?”
葉晨搖了搖頭,微笑著回道:
“不認識,第一次見面。”
“那他可真夠大方的。”林夏不由得感慨道。
葉晨撇了撇嘴,心說要不是你在這里,他也許也會送酒,但是絕不會是黑桃a,這是在照顧你的酒量,送了瓶香檳,好在送了瓶金色的,要不然送瓶粉色的,那目的可就太昭然若揭了,他這是在借花獻佛,葉晨開口說道:
“既然別人都送酒了,咱們也別勃了人家的好意,打開喝了吧。”
就在這時,肥四從酒吧門外走了進來,一眼看到了和葉晨坐在一個雅座的林夏,他當時就急了,趕忙跑了過來,對著林夏說道:
“林夏,你怎么和這個貨在一起,你這是要喝酒嗎?你壓根兒就不能喝酒的,逞什么能?”
林夏并不是一個傻子,她明白程峰把肥四安排在自己身邊的目的,只不過是一直沒戳穿兩人的小算盤而已,今天從葉晨這里得知了程峰冒認原創,借別人的歌來哄騙自己,讓她的心里很受傷,再聽過葉晨唱的歌以后,對于程峰的這種沽名釣譽的行為更加的鄙視,只見她開口說道:
“肥四,你整天呆在我身邊的目的是什么,我心知肚明,回去告訴程峰,老娘鄙視他,現在不是他不甩我了,是我看不起他了,以后有多遠就給我滾多遠,拿著他的那些小套路去哄騙別的女孩子去吧,老娘跟他徹底掰了。”
肥四瞠目結舌的看著眼前的林夏,覺得她好像是換了一個人,不知道事情為什么會變成這樣,這時聽到葉晨笑著開口說道:
“哎喲,不容易啊,林夏你一晚上總算是干了件正常的事情了,看來你是認清了某人的沽名釣譽,恭喜你啊!”
肥四在一旁怨毒的看著面前的葉晨,恨不得把他的嘴給撕爛,目光不經意的看到葉晨似笑非笑的眼神,瞬間清醒了過來,這個男人可不是他能招惹的起的,他跟瘋子炸毛,瘋子還會手下留情,落到這個男人手上,自己指不定成啥德性呢。
“那當然了,老娘本身就是個文藝青年好吧,要不然也不會被瘋子這貨騙了這么久,還每天喜滋滋的唱著他“寫的”歌,自鳴得意呢,誰會想到是這個結果?臉都讓他給丟盡了!”林夏眉目中充滿了厭惡的情緒。
葉晨仔細的分析過林夏這個人,正常來講一個女人是根本不能允許自己喜歡的男人朝三暮四,跟別的女人不清不楚的,而劇中的林夏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放縱瘋子的這種行為,說白了就是骨子里文藝青年的東西在作祟,她不但沒認為這有什么不妥,反而認為這是有才情的男人的正常社交,就好像徐志摩那樣。
然而當今天葉晨直接撕開了瘋子的這層偽裝,頓時讓林夏的心里構筑的那個世界瞬間的崩塌,自然而然的對瘋子這個人厭惡的緊,對于瘋子的這個狗腿子自然也是不假辭色。
葉晨屈起了中指對著林夏的額頭又錛兒了一下,痛的林夏拼命的揉搓著額頭,然后就見葉晨開口說道:
“女孩子家家的,跟誰在這兒張嘴老娘閉嘴老娘的?再讓我抓住,我還打你臉你信不信?”
肥四吃驚的看著二人的互動,看到葉晨敲擊林夏的腦袋,他都不禁感覺到肉痛,然而更讓他吃驚的是林夏對葉晨的態度,只見林夏怯怯的看了葉晨一眼,然后囁嚅著說道:
“好嘛好嘛,我以后不敢了。”
肥四感覺自己的心經過零下四十度的冰凍,然后被狠狠地摔在了地上,摔成了碎渣渣,還沒等他傷春悲秋,就聽葉晨開口說道:
“看熱鬧看了這么久了,你怎么還不滾蛋?沒看到我們要喝酒了嗎?難不成你是個傻子?”
肥四定定的看了一眼葉晨和林夏,沒再多說什么,打又打不過,嘴皮子又沒人家利索,還在這里呆著干嘛,麻溜的走人吧。
肥四走后,林夏端起了酒杯,將邵華陽送的那瓶黑桃a倒進了被子大半杯,然后對著葉晨開口說道:
“本來我今晚挺煩躁的,聽了你唱的歌讓我開懷了不少,謝謝你!”說完一飲而盡,然后不過五秒,倒在了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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