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飯魚感覺到今天自己很沒有面子,拼酒拼到了這個份上,自己不得不撒潑打滾才好不容易挽回了一點,就這還是葉晨看在自己閨女的份上給的臺階,白飯魚自然是看到了自己姑娘和這個臭小子在那里眉來眼去的,可是他能怎么辦呢,他也很無奈啊!
“我就說你不是我的對手吧,你還不服氣,算了,你怎么說也是小輩,我也不能和你太較真,以后可千萬別想著跟我拼酒了,你跟我不是一個級別!”白飯魚舌頭都長了還不忘給自己往回找補,而且他說的也確實是實話,以后打死都不和這小王八蛋拼酒了,這混蛋太能喝。
郭英中看著眼前的局面也是禁不住暗暗的好笑,他自然是看的出來白飯魚的女兒跟自己的小兄弟葉晨認識,而且私交應該很不錯,只看他們倆彼此之間傳遞著眼神,郭英中瞬間就明白了許多。只不過白飯魚再怎么說都是九龍城寨里的大撈家,而且只有這么一個閨女,這是當成兒子來疼的,自己這位小兄弟以后要走的路還有很長啊,自己在關鍵時刻要幫一幫他才對。
白月嫦看著父親還在那里死要面子活受罪,拍著他的后背,趴到他耳邊小聲說道:
“人家都給你臺階了,你差不多就得了,還在那里死要面子,你說他萬一氣不過,真的爬起來跟你繼續喝,你該怎么辦?我看你要是再喝沒準都容易酒精中毒,到時候再去醫院洗胃,我看你怎么下的來臺?”
白飯魚剛下了臺階,突然感覺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自己貼身的小棉襖瞬間感覺有些漏風了,這特么是黑心棉的吧,白飯魚感覺此刻的自己好心痛,從小疼到大的閨女竟然胳膊肘往外拐。
郭英中看到了白月嫦在跟著白飯魚小聲說著什么,心中也是暗自的好笑,但是最起碼的禮數他還是懂的,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只見郭英中開口說道:
“阿叔,我這小兄弟喝的有點多,我就先送他回去了,所幸他家就在城寨里,倒是方便,咱們有機會再聚,我這就先告辭了。”
白飯魚這時候自然不能還裝大個兒,說白了,都說他是大撈家,他撈錢的手腕跟面前的這位比起來,那可差的不是一星半點,人家的禮數無可挑剔,如果自己充大個兒,傳出去了是會被外人笑話的,白飯魚在白月嫦的攙扶下起了身,開口說道:
“阿中,今天多有得罪了,只不過你也知道,我就這么一個寶貝閨女,多了我就不說了,有時間回來串串門兒,咱們倆好久沒聚在一起喝喝工夫茶了!”
郭英中笑了笑,看了眼白飯魚,然后開口說道:
“阿叔,咱們倆誰跟誰,用不著這么見外,不過我今晚說的也都是實話,阿晨從打他救過我的那次起,我就把他當成是自己的親兄弟了,親兄弟可能都做不到他待我的程度,所以以后但凡是和他有關的事,我是絕對繞不過去的。”
白飯魚看著眼前的郭英中,頓時有些啞口無言,他沒想到郭英中竟然在話里話外表達出這樣的態度來,本來他還沒拿葉晨當做一回事,郭英中的話讓他暗暗審視自己以后該如何對待這個小子了,他這是將這個小子的事扛到自己身上了,如果自己做的太過火,只會讓大家都下不來臺。
白月嫦也聽到了郭英中的話,她小時候時常聽父親提起過這個人,說這個人是潛龍在淵,遲早有天會出頭,當時她年紀小,對于這種事情也壓根兒沒往心里去,后來聽說他逐漸拾起了家中以前的業務,然后一點點的發跡了,當然這些都與她無關,她也不會放在心上。但是今天他對父親說的話,話里話外的在挺葉晨,不禁讓白月嫦感到心中一片溫暖,所以對他的感官也好了不少。
這時郭英中扶著葉晨,白月嫦扶著白飯魚,兩伙人走了個對面,白月嫦感覺自己的手被碰了一下,然后低頭看去,發現葉晨將一個信封塞到了她的手里,白月嫦的臉霎時間就紅了起來,她感覺自己的心臟都快要從嗓子眼兒里蹦出來了,她急忙將信封握了握,然后趁人不注意塞到了自己的袖子里,看了眼葉晨,卻發現他偷著對自己眨了眨眼,然后笑著離開。
白月嫦將父親扶回了房間,此時的白飯魚終于徹底的醉倒,白月嫦扶著他上了床,然后幫他蓋上了被子,就轉身離開了房間。
白月嫦紅著臉回到了自己的房間,然后打開了信封,從里面小心翼翼的將剛才褶皺的信紙打開,看到里面的東西,情不自禁的露出了笑容,信紙上用鉛筆畫著一個q版的她,白月嫦哪里見過這么搞怪的東西,對著信紙愛不釋手,她將褶皺的信紙小心翼翼的攤平,對于自己情急之下將紙弄到褶皺,感覺到很懊悔,拿過了一本雜志,將信紙放到了里面壓好,這才心滿意足的躺在了床上,想起了那個壞小子,然后不知不覺的進入了夢鄉。
葉晨和郭英中走出去沒過多遠,葉晨就挺直了腰桿,跟沒事兒人一樣睜開了眼睛,哪里還有一點醉的模樣,郭英中看到他這個樣子,不禁失笑,開口說道:
“你這壞小子我看就是故意的,就不知道讓讓老人家嗎?”
葉晨笑了笑,然后開口說道:
“早知道今天你帶我來這兒,我壓根兒就不會來,以我現在的身份來見白飯魚這樣的大撈家,自然會被他拿捏,而我又不想表現的太軟,所以有沖突是必然的了。”
“你個臭小子當別人都是傻子嗎?白飯魚尋常的時候,是不會因為一個苦力把我請過來吃飯的,我之所以把你帶過來,就是想看看他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當白月嫦闖進屋的一霎那,我全都明白過來了,你小子眼光不錯啊!”郭英中看著葉晨開口說道。
葉晨無語的看著郭英中,心里暗自感嘆這些大佬就沒有一個白給的,自己還以為做的多隱秘,結果就像是被養在魚缸里的金魚,心思被這些人精給看的是一清二楚。
郭英中看到葉晨郁悶的樣子放聲大笑,總算是能看到這個家伙吃癟的模樣,可真是太不容易了,笑過之后,郭英中開口問道:
“阿晨,我能感覺的到,以你的頭腦加上本事,是不會長久的跟在我身邊的,我想問問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嗎?”
葉晨笑了笑,然后從兜里掏出了香煙,給自己點了一根,點著后吸了一口,吐出了煙霧,然后開口說道:
“郭大哥,我不知道你感沒感覺到港英當局對你的態度,你的事情我相信上面的人肯定會有所耳聞,當對面的仗打完了,我估計他們報復的手段就該來了。這陣子我也經常在看報紙,咱們的同胞在鴨綠江的那一頭節節勝利,打得聯合軍吃了敗仗,而這其中就包括了英國鬼佬,往后的形式不容樂觀啊,所以我決定等到對面的仗一打完,我就加入警隊,去報考警察。”
郭英中聞弦歌知雅意,頓時明白了葉晨在打什么算盤,香江的亂局他一直都看在眼里,所以對于警察他壓根兒就沒什么好感,聽到了葉晨的話,郭英中皺了皺眉毛,然后開口說道:
“阿晨你有什么想法就說說看,雖然我對這個職業沒什么好感,但是我相信你是不會無的放矢的。”
葉晨笑了笑,然后吸了口煙,煙頭上的紅點在夜色中一閃一閃的,他噴出了口中的煙霧開始說道:
“我相信郭大哥也看到了目前香江的亂相,但是眼前指望著港英當局來制止這亂相顯然是不現實的,現在你在街頭走一圈,到處都能見到穿制服的,或者是便衣,在對著街頭的攤位收取著規費,在外打拼的商戶每天都要接受他們時不時的盤剝,如果我要是當了警察,我就要當那個制定規則的人,既然我無法制止他們收取規費,我就讓他們按照我的規矩來,至少保證這些苦難的商戶不會經歷他們數不盡的盤剝。
我記得一個我很尊重的長輩說過這么一句話,學到就要教人,賺到就要給人,錢這個東西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我到時候會把我收到的那些錢全部都捐出去,因為還有很多的同胞需要我伸出援手。這也算是一種反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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