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鈴阿姨靜靜的坐在地上,現(xiàn)場正在被“趕來”的警查處理掉,抬走、上車、走人!樓上的人質(zhì)們也被救走,陸痕被我們?nèi)齻€偉大的女性拖進(jìn)柜臺,放置在椅子上。</br></br>我走到鐘鈴阿姨身邊,她的雙目無神,怔然的望著我。</br></br>“阿姨……”把探著腦袋偷聽的白振振一腳踢一邊。</br></br>“啊啊啊,漂亮阿姨變狠了。”捂著小屁股跳到自家老媽旁邊,沒想到老媽雙手一提,拎著他的小領(lǐng)子低吼,“死小子,你再跟只蝦子一樣亂跳試試看?真是有丟我季家臉。”</br></br>“嗚嗚……老媽,我姓白啦,丟的白家臉哦!”小眼睛偷瞄老媽,沒想到老媽提著他領(lǐng)子就往外走,嚇得哇哇叫,“放手,放手啦,老媽,不要這樣虐待你可愛的乖兒子啦!”</br></br>整個大公司現(xiàn)在只剩三個人,我輕輕碰上下鐘鈴阿姨的手臂,她才從驚嚇中回神,看著我的眼神有著恐懼和極大的痛苦。</br></br>“小含……”她輕輕叫著,淚濕潤眼眶。</br></br>“阿姨!”我扯個笑容,“沒事了。”</br></br>“小含!”猛的撲進(jìn)我懷里,抱住我,“對不起,對不起,阿姨對不起你。”聲音己成哭喊。</br></br>“你己經(jīng)很對得起我了。”我拉開她,伸手為她拭淚,“阿姨,你也是受害者。”</br></br>“你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我很久前就知道雯婷關(guān)了你,可我……卻任由著你受苦,任由著那孩子一再犯錯下去……”</br></br>我吞了吞苦澀的液體,臉上依舊微笑著,“不要自責(zé)了,我現(xiàn)在不是沒事了?”</br></br>鐘鈴阿姨蒼白的臉色突然勾起笑容,“是報(bào)應(yīng)呵!那晚被他強(qiáng)占了身子不該咬著牙再忍受他的欺凌。”</br></br>我不作聲,靜靜的聽鐘鈴阿姨訴説心中的苦處。</br></br>“后來,我懷了孕,母性的天性使我居然以騙爸爸出國散心為由生下了顆仇恨的種子,任由著他帶走她,讓她生根發(fā)芽。你知道么?我每年也只能見到她一次。”抬眸看向我,眼神幽怨又帶歉意,“就在三個月前,我去了那小島,聽到你的喊聲……可我不能……不能親手送自己唯一的孩子上死路啊!”</br></br>“阿姨,不要説了。”我很困難很困難再能保持住自己臉上的微笑,“我不介意,真的。換作是誰,也會那樣做。”</br></br>鐘鈴阿姨頹然的垂下肩,“我問她,她説她愛你。”仰面,輕吸口氣,“她爸爸有心害死你,我想讓你呆在那里也好,至少……至少就算他發(fā)現(xiàn)你,也有雯婷護(hù)著你。”</br></br>我靜默,想起那段痛苦的日子,視線投向樓下柜臺里緊閉雙目的陸痕。</br></br>“事情發(fā)展成這樣,我是最大的罪人。如果早些向爺爺坦白被人侮辱,也不會讓你們受這么多苦,也不會讓那孩子……斷了命啊!從那天見過你,又知道你是從季家出來,我就肯定是你了。小含,那天起我無時無刻不生活在恐懼中,怕你是來找我尋仇。”</br></br>“我不會的,在我心里,你始終是我的好阿姨。”</br></br>“我配嗎?”一聲自嘲,人起進(jìn)至欄桿處,一只腳跨了過去,“小含,回陸家吧!那里還有一個孤獨(dú)的老人跟一個落寞的中年男人。”</br></br>我趕忙站起身,想要阻止她的驚人的舉動,雖是二樓,但距離樓下的地面也有三米多高,掉下去不死也殘。</br></br>“別過來。”鐘鈴阿姨輕聲説:“我不想立馬就下去,答應(yīng)我,好好照顧爺爺跟爸爸。”</br></br>我頓住腳歩,心痛的望著她,“他們也需要你啊,難道你不感覺爺爺在把你當(dāng)女兒一樣疼愛?難道你不感覺爸爸也對你日久生情?難道……你不感覺我跟小痕真正把你當(dāng)了長輩?我們早就知道了你跟那個人的事,卻誰都沒露口,你認(rèn)為是為什么?”</br></br>身子震了下,淚己滿臉,“我做不到……做不到什么都沒發(fā)生,我怕某天天霖會知道我的過去,爸爸會對我失望厭惡。”</br></br>“人的一生有太多的回憶,或好或壞,但它終只是過去的事情,不會再上演。我也度過暗無天日的生活,思念、疼痛與疲憊共同煎熬我的時候,我只有一個目地——就是好好活下去。既定的事實(shí)誰也改變不了,我們己經(jīng)跌倒,就不該再任路過的車輛輾過我們的身體……”手一把扯住鐘鈴阿姨的身體,我懇求著,“阿姨,回到我們身邊。惡夢不要再提,我們誰都不要,好好開始。”</br></br>鐘鈴阿姨身子不住的抖著,唇顫了顫,突然一把抱住我。</br></br>“讓我們現(xiàn)在——開始幸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