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美美認真地說:“我是想過離婚,可一想到孩子就不忍心了,單親家庭對孩子的人格成長不好。既然已經這樣了,我只能認命了,更何況要找到一個自己中意的男人再婚也不是那么容易,現在這個社會……哎,難啊。”
我想了想,說:“也是,那就湊合著過吧。”
喬美美勾住我的脖子,笑嘻嘻地說:“那你以后每個月到我家里來吃兩頓餛飩可以不,我只包給你一個人吃,這要求不算過分吧。”
聽到喬美美這句床頭暗語,我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餛飩竟然成了我們的媒人,吃餛飩儼然成了我和她之間的床頭專用語。
我剛準備回答,又有人敲門,我說了聲“請進”,王莉推開門風風火火從外面走了進來。王莉看到喬美美站在我身邊,眼睛里閃過一絲不易覺察的慍怒。
我說:“王主任,什么事?”
王莉說:“唐局,聽說牛明的老婆13點被你帶人抓了?”
我點點頭說:“是,你問這個干什么?”
王莉興奮地說:“抓得好啊,這個婆娘早該抓起來了。”
我轉頭對喬美美說:“喬副主任,你先出去吧,我和王主任談點工作。下午下班的時候你在辦公室等一下,我開車帶你去飯店。”
喬美美點點頭,朝王莉笑笑,快步走了出去。王莉若有所思地望著喬美美離去的背影,滿臉的陰郁之色。
王莉說:“唐局,喬副主任晚上要請你吃飯嗎?”
我說:“不是她請我,是氣象局的龔局長請我們,關于給喬美美老公恢復工作的事。”
王莉點點頭,說:“哦,原來是這事。唐局,你可給喬美美幫了大忙了,說是他們家的大恩人也不為過。這么大的恩情,真不知道喬主任怎么報答你。”
我冷笑了一聲,說:“怎么,聽你這話里好像聞到一股醋味。我不也幫你老公要了個副校長嘛,好像也沒要你怎么報答我吧。”
王莉臉紅了一下,不好意思地說:“對不起唐局,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正準備向你匯報呢,江北區委的任命文件已經下發到我老公他們學校了,即日上任,他現在每天都跟打了雞血一樣,興奮得不得了,走路都感覺要飄起來了。”
我冷冷地說:“你就讓他飄著吧,千萬別找不著北,出了事我可不管。”
王莉低下頭說:“我會時不時敲打他的。哦,展局長讓秘書昨天給我打了個電話,希望還是能單獨和你一起吃頓飯,敘敘舊。”
提起這事我就火大,老校長也太會做生意了,在他職權范圍內提一個副科級的副校長,他就想換一個副廳級的副市長,媽的,比奸商還他媽精打細算。雖然他是我的老校長,可我決不能容忍他把老子當白癡忽悠,惹惱了我讓他連這個教育局長都當不成。
我想了想說:“你給他的秘書回電話,最近幾天我很忙,實在抽不出時間。等那天有空了,我親自打電話通知展局長,請他吃飯。”
王莉點點頭,說:“嗯,我一會出去就給他回電話。唐局,我還聽說今天早晨市委召開了常委會,討論魏蔭和孔祥熙還有老曾等幾個人的問題,這事你知道吧?”
我說:“當然知道,星期六老爺子就給我講過了。這幾個人肯定是要先被雙開,再深入調查,他們背后的后臺這個時候肯定坐不住了。”
王莉突然奸笑了一下,說:“剛才魏娜去找過我了,你想不想知道她找我干什么?”
這陣子事情多,把魏娜這個臭丫頭倒給忘記了。我好奇地問:“她找你干什么,總不會是她想讓我替她老子求情吧?”
王莉豎起大拇指,夸贊地說:“一語中的,唐局果然睿智,魏娜還真就是這意思。我真不明白她腦子怎么長的,竟然會這么幼稚,聽得我當時就忍不住笑了起來。”
我想了想,問王莉:“你認為我該怎么處理魏娜,是把她調去李家鎮去,還是直接給她開掉,讓她自生自滅去?”
王莉沉思片刻,說:“我覺得這么做都不太好,魏娜可能是個關鍵人物,留著她對你可能有好處,也許還有意想不到的作用。”
我滿腹狐疑地問:“魏娜能是什么關鍵人物?她又怎么可能發揮意想不到的作用?”
王莉得意地笑了笑,說:“你忘記她的身份啦。首先,她是魏蔭的女兒;其次她還是牛明的情人。她老爺子的事情多少她都會知道一點,另外她跟牛明連視頻都拍了,很有可能知道很多外人不知道的內情。”
王莉這么一提醒我恍然大悟,魏蔭至今沒有交代自己的問題,心理肯定是抱著幻想。魏娜可能真是一個很好的人選,從魏蔭身上打開攻破這個利益集團的突破口。
我豎起大拇指稱贊說:“正確!王莉,我發現有時候你的思維很奇特,不太像是個女人,倒具備男人的邏輯推理能力,你這樣的女人不去搞政治實在是浪費啊。”
王莉笑了笑,說:“感謝唐局這么看得起我,我雖然有搞政治的天分,可缺少搞政治的機會和平臺,還要仰仗唐局長以后多多提攜呀。”
我說:“你去,把魏娜給我叫來,我要當面和她聊聊。”
王莉看了看門口,突然低下頭在我臉上親了一口。我連忙推開她,想起上次她在我臉上留下的口紅印,我又有點上火,說:“你又來這一套,上次在我臉上留下的口紅印也不提醒我擦掉,讓上官天驕都看到了,讓我很沒面子。你都一把年紀的人了,還擦那么濃的口紅,也不怕別人背后說三道四的,真是的。”
王莉竟然得意地笑了起來,她一邊笑一邊說:“我就是故意讓她看到的,讓她明白你是我的,她別想跟我搶。哼,誰讓她不安好心,她是不是還想把你據為己有,跟你結婚呢?”
我說:“我誰的人都不是,你是你,我是我,我們之間涇渭分明,誰都別以為誰是誰的人。再說了,上官也沒那個意思,是你自己把她當成了假想敵罷了。你們女人真是,沒有對手都要給自己制造一個對手出來,這樣做有意思嗎?”
王莉說:“我相信我的直覺,上官天驕野心大著呢,她可不會只滿足區區一個人事科科長,說不定她還想過兩年就干上正處呢。”
我不耐煩地說:“你趕緊去把魏娜給我叫來,廢話真多。上官想不想干上正處那是她的事情,跟你沒有一毛錢關系。”
王莉轉過身扭動著肥嘟嘟的臀部走到門口,扭過頭來嫣然一笑,說:“在我們財政局,你就是我的,誰都休想從我手里把你搶走,誰要跟我搶你,我就跟她玩命。”
我擺擺手,像趕蒼蠅一樣說:“趕緊滾,玩命?玩泥巴去吧你。”
王莉剛出門,我辦公桌上的手機又響了起來。接起電話,卻發現是市局刑警大隊大隊長譚明打開的,他說正在財政局門口,靳偉有樣東西讓他給我送來,問我在不在辦公室。我說在,讓他馬上到我辦公室。
有人敲門,聲音聽起來怯生生的,估計是魏娜。我說了聲“進來”,門被推開了,果然是魏娜。魏娜站在門口,怯生生地望了我一眼,低聲問:“唐局,是您找我嗎?”
我說:“是我找你,進來吧。”
魏娜進門后四處看了看,發現辦公室就我和她兩個人,突然變得又緊張起來。既然她不說話,我也索性先不開口,點燃一根煙只是靜靜地望著她。魏娜被我看得渾身不自在,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兩只手緊張地揉搓在一起。
魏娜小心翼翼地問:“唐局,我又犯了什么錯誤了嗎?”
我笑著說:“沒有,你最近表現很好,同事們對你的評價也不錯。最新一期內刊你發表的那首詩歌我讀了,寫得不錯嘛,這證明牛局長眼光很準,一點都沒看錯人。”
魏娜謙虛地說:“我做得還很不夠,請領導多批評。”
我冷笑了一聲,心里想,你一個小丫頭片子還跟老子玩心眼,那好啊,看誰玩死誰。這時譚明站在門口敲了敲門,我連忙站起來招招手,熱情地說:“譚隊長,快進來吧。”
譚明是個黑大高,人長得很魁梧,也很英氣,走路的樣子也帶著幾分虎虎生風,他一進入辦公室就感覺氣場變得充滿了陽剛氣息,與昨晚那個冷面殺手給的人感覺完全相反。
譚明看了一眼魏娜,說:“唐局長在談工作嗎,那我要不要回避一下。”
我掃了一眼魏娜,說:“不用,該回避的是她。魏娜,你先出去,在門口等著,考慮清楚有什么話要對我講再進來。我很忙,沒時間跟你磨嘰。”
魏娜“哦”了一聲,轉過身悻悻地走了出去,走到門口拉上門。
我臉上擠出一絲笑容,客氣地說:“譚隊長,請坐吧,你還是第一次來我這里做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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