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嘉文說:“有好幾個呢,你快進去看吧。”
這時氣象局局長龔新亮從一個包房里探出頭,看到我們幾個人正站在一起說笑,也笑瞇瞇地走了過來,大聲說:“都說唐局長風流倜儻,走到哪都有美女相隨,原來果然名不虛傳啊,哈哈哈。”
我和龔新亮握了握手,說:“龔局長,我給你介紹一下這兩位美女吧。”
龔新亮說:“好,兩個這么養眼的美女我也正想認識認識呢。”
我手指著喬美美和李嘉文說:“這位是我們財政局辦公室副主任喬美美,這位美女是鄭大廚飯店的董事副總經理李嘉文。”
介紹完兩位美女,我又指著站在喬美美身邊的張誠說:“旁邊這位男士呢是喬主任的老公張誠,他就是你們氣象局以前的氣象觀察員,那條腿是被黑社會致殘的,后來又被你們局氣象站的站長給開除掉的那位。”
龔新亮眉頭一皺,說:“有這種事?我怎么不知道?”
我拍了拍龔新亮的肩膀說:“這事一會張誠慢慢向你匯報,我們先進包房去。”
進了包房,龔新亮拿起菜單讓我點菜,我擺擺手說:“你點吧,我無所謂。這里的鄭大廚是跟我一塊長大的發小,他的菜我吃著都是一個味兒。”
龔新亮說:“那好吧,喝什么酒?茅臺怎么樣?”
我說:“喝瀘州老窖吧,醬香型的酒我總覺得入口不舒服。”
龔新亮一拍大腿,興高采烈地說:“好啊,唐局長跟我還真是對胃口。我也喜歡喝瀘州老家,茅臺那個味還真不太喜歡。”
酒菜上來后大家先吃了幾口菜,然后互相碰了幾杯酒。龔新亮放下杯子,看了張誠一眼,說:“張誠,你把你的事給我說說吧,我看看能幫你做點什么。”
張誠一直就等著這句話,從兜里掏出一個信封,激動地說:“龔局,我的事都在這里寫著呢。我對天發誓,這里寫的每一個字都是真的,如果我敢欺騙你,天打五雷轟。”
龔新亮點點頭,打開信封看了看,臉色變得極其難看。他咳嗽了一聲,誠懇地說:“張誠,你的事我之前確實不知情。這是我這個做局長的失職,我代表氣象局向你道歉。”
張誠感激涕零地拄著拐站起來,喬美美連忙扶住他。張誠給龔新亮深深鞠了一個躬,眼淚汪汪地說:“謝謝龔局長,多謝。我從來沒埋怨過局里的領導,是我自己做得不夠好。”
龔新亮握住張誠的手,安慰說:“你千萬別這么想,更不要這么說。你說吧,對局里有什么要求?我會想辦法盡量補償你。”
張誠說:“我不要補償,我只想工作。龔局,我雖然腿腳不太方便,但還能干活,業務水平一點也沒下降。”
龔新亮說:“這是自然的,你是一個好同志,不應該被以這種方式辭退。這樣吧,明天你到我辦公室來找我,我幫你重新安排工作。”
聽到這句話張誠眼睛亮得嚇人,一個勁地說謝謝,就差跪地磕頭謝恩了。看到張誠這種表現,我心里也挺酸楚,原來一個男人的社會價值和地位與他的工作是如此密不可分,一個男人總是無所事事不被人認可也許會變成瘋子。
我說:“龔局,張誠的醫藥費你們得給人家報銷啊。雖然他不是工傷,可單位多少都要報銷一部分費用的。你們那個氣象站站長太過分了,醫藥費一分錢沒給報銷不說,還直接逼退了人家,哪有這樣做事的,分明是欺負老實人嘛。”
龔新亮就等著我這句話,飛快地說:“這個自然,只是唐局,我們氣象局的工資和市里下撥的預算經費現在還沒到位,我也是有心無力啊。”
我故意裝作糊涂,扭過頭問喬美美:“喬主任,有這回事嗎?我怎么一點都不知道?”
喬美美低下頭咳嗽了一聲,說:“是有這么回事,今年我們市的財政確實比較困難,很多單位的工資都要拖一兩個月才發下去,不是只針對氣象局一家單位。”
我說:“那不行,氣象局的工資必須優先發放,龔局長這么仗義,咱們必須支持。別的單位的工資都可以不發,但氣象局的必須準時發。”
喬美美說:“我知道了,明天上班我就去給財務科說一聲。”
我轉頭望著龔新亮,滿臉真誠地說:“龔局,這事責任都在我們,請你千萬不要見怪。明天,明天我一準讓財務科把你們的經費全部打過去。”
龔新亮高興地舉起酒杯,豪氣地說:“那就多謝唐局長支持了。唐局長是我們江海市政壇升起的一顆最璀璨的新星,以后前途不可限量,還望多多關照兄弟啊。來,我敬你一杯。”
我端起杯子和龔新亮碰了一杯,說:“好說,大家互相支持。”
在吃飯的間隙,我接了個電話,電話號碼是個陌生的座機號碼。我一邊吃菜一邊接通手機,說:“喂,哪位?”
電話是彭強打來的,他說:“是我,你好像在吃飯,說話方便嗎?”
我一邊站起身,一邊說:“你稍等一下,我換個地方接電話。”
我拿著手機走出了包房,來到李嘉文辦公室。李嘉文估計在包房陪客人,辦公室里沒人。我接著說:“現在可以說了,彭局,你好幾天沒跟我聯系了,我還以為你出了什么意外。”
彭強說:“是出了點事,前幾天孤鷹找到我住的地方了。”
我大吃一驚,急忙問:“什么?他怎么會找到你?”
彭強說:“我也有點奇怪,也許我住的地方早已被人盯上了。所以我換了住處。”
我說:“你和孤鷹交手了嗎?我聽說這個人非常厲害,出手快如閃電,你,沒事吧?”
彭強:“交手了,他確實很厲害,動作特別快。我受了點輕傷,不過他也沒討到便宜,挨了我一棍。”
我好奇地問:“孤鷹沒帶槍嗎?”
彭強說:“不太清楚,也許帶了,只是不愿意使用。我住的是城中村的民居,一間大院子里住了很多人,他可能沒敢拔槍。我們交手后驚動了院子里住的人,他見我們人多勢眾,逃走了。”
我松了口氣,說:“你沒事就好,一定要注意安全,這個人很危險。奇怪,你居然也認識孤鷹?”
彭強說:“四年前我見過他,那個時候差點就抓住他,結果抓捕計劃泄密,被他逃走了。”
我問道:“看來你們警局內部確實有他們的人,我想知道,孤鷹是不是一個精瘦的瘦高個,喜歡穿一身黑衣服,渾身散發著一股冰冷的氣味?”
彭強驚訝地說:“怎么,你見過他?”
我說:“這么說昨晚跟蹤過我的那個男人真的是孤鷹,他差點就跟我動手了,好在有國安的人保護,否則我也在劫難逃啊。”
彭強說:“那你也千萬要注意安全了,一旦被他盯上了想擺脫都很困難。什么時候開始行動?我已經等了好久了,你們怎么一點動作都沒有?”
我解釋說:“這是靳局的意思,要等對方狗急跳墻。你再稍微忍耐下,差不多到了該收網的時候了,行動之前我如何通知你?”
彭強沉思片刻說:“我給你一個座機號碼,你記下來,行動之前打這個電話。你告訴接電話的人,就說你是唐羽,有事找強子,讓他幫忙轉達一下。”
我說:“好,你說吧,我默記在心里,誰都不告訴。”
彭強說了一個座機號碼,我記下來重復了一遍,然后掛了電話。掛了電話我又把這個號碼默念了一遍,牢記在心里。
回到包房,我發現一瓶瀘州老窖見底,又新加了一瓶。張誠已經喝得面紅耳赤,跑到廁所吐了一次又坐回來繼續陪龔新亮喝酒。張誠雖然已經醉意朦朧,但兩只眼睛卻仍然亮得嚇人,神情看起來十分亢奮。看得出,他的酒量一般,一直在硬撐著。
所謂酒過三巡,菜過五味,龔新亮已經喝得很高興了,不斷地跟我稱兄道弟。酒一喝到位,這廝就打開了話匣子,說個沒完,讓我有點不耐煩。
龔新亮還要繼續要第三瓶酒,被我硬攔了下來。我告訴他晚上還有事,表示到此打住,就不奉陪了。龔新亮見我態度堅決,也只好就此作罷。
和龔新亮告別后,我打算開車送喬美美兩口子回家,但張誠卻表示他今晚要回父母家照顧孩子,讓我送喬美美一個人回家。我明白他的意思,可心里卻不是個滋味,媽的,這算什么事啊。
張誠死活不上車,自己伸手攔下一輛出租車坐了進去,向我們招招手,出租車飛快地離開了。張誠離開后,喬美美坐進副駕駛笑瞇瞇地盯著我卻不說話,一臉的無良相。
我沒好氣地說:“你笑什么笑,像個浪蕩子一樣,一看你就沒安好心。”
喬美美笑瞇瞇地說:“就算是吧,今晚你可跑不掉了,你得陪我。”
我說:“今天沒心情,我先送你回家,你早點休息吧。”
喬美美說:“那你什么時候有心情?”
我說:“最近都沒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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