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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章
莫清絕話音方落,遠遠的傳來“轟隆”一聲巨響,眾人下意識的回頭望去,只見冰川城那棟最高的建筑……長老閣,已經只剩下半截了。
一瞬間,眾人的心都拔涼拔涼的。這是何等恐怖的力量?!莫清絕的實力到底如何?他們在場的每一個都心驚的發現自己根本無法看透!
顧風涵目送著莫清絕飄然遠去,唇角微微揚了起來。看來,清絕真的是找到了那個能陪伴他一生的人了。那個身材嬌小,卻眼神倔強的女子。
冰川城的后事,自是從此再與白風華無干。她一路跟著南宮云和褚老頭,足足跑了有大半個時辰,來到了杳無人跡的冰城山脈腳下,跟著褚老頭七拐八彎,最后,到了一處山谷。
其實,這里不能叫做山谷,只能算是山腰里的一個小平臺。站在入口望去,右邊是懸崖峭壁,背后則是靠著冰城大山脈。
里頭的建筑也是一目了然,幾間低矮的木屋靠著山體,孤零零的座落在一地白雪之中。
“主人,我找到了,主人,我找到他了,我找到了。”褚老頭一入谷就開始大聲嚷嚷了起來。
“砰”的一聲,中間那間木屋的門被擊飛了出來,一名帶著獠牙面具的男人從里面沖了出來,目光直直的落在了南宮云身上。
“主人,主人你看。”褚良興奮的把南宮云的肩膀板過來,指給那獠牙面具的男人看:“是這個吧,主人說的龍鳳印就是這個吧,這種鳥我從來都沒有見過,一定就是主人說的鳳了吧。”
獠牙面具男的目光一直落在南宮云的臉上,沒有挪開過一息,良久,抬手撫上了南宮云那沒有一絲表情的臉,嘆息了一聲:“只要見過你娘,無論是誰,都一眼就能認出你的。只恨我不擅長畫畫,又無法敘述你娘的萬分之一,否則,又怎會這么多年都找不到你。”
南宮云冷冷看著眼前看不到面部表情的男人,但是心中卻已經亂成了一片,腦子里已經完全失去了思考。任由對方將他摟進了懷里,聽著對方在他耳畔充滿愧疚的說著:“對不起,我把你弄丟了,請你原諒我。”
白風華愣住,這個男子,是誰?是師兄的什么人?
云層,低低的壓了下來。刺骨的寒風吹落枝頭的積雪,迷亂了南宮云的眼睛。睫毛上濕濕的,讓人感覺很不舒服。男人的懷抱,很寬厚,很溫暖,似乎,很久很久以前,他也曾經這樣緊緊的被擁抱著過。
眼角這溫熱的感覺是什么?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白風華站在入口處看著南宮云安靜的伏在那面具男的肩上,不由得微微笑了起來。如果不是骨肉至親,一向連被人靠近都極其厭惡的師兄,又怎么會如此順從的被男人擁抱著。所以,這男人是師兄的什么人又有什么關系,重要的是,師兄終于不再是獨自一人,從今往后,他也有了親人了。
二長老曾經在私底下跟白風華說起過當年撿到南宮云的事情。因為失去了記憶,二長老那性子又不會帶孩子,南宮云從到朱雀圣殿開始就學會了自己照顧自己,因為總是被人暗地里偷偷欺負,所以他學會了煉藥。然后朱雀圣殿的人開始從欺負他,變成怕他,日子一天天的過去,朱雀圣殿的人越來越怕南宮云,南宮云越來越孤僻。
等到二長老發現不對的時候,南宮云已經變得除了二長老,不想理會任何人。
身邊突然多了個熟悉的氣息,白風華扭過頭,看著與她并肩而立的莫清絕,白風華笑得燦爛,輕聲道:“咱們先走吧,我想,他們需要獨處的時間。”
莫清絕抬手替白風華撣了撣落在發間的落雪,輕柔一笑,道:“好。”
白風華的聲音,驚醒了南宮云。眨了眨濕漉漉的睫毛,南宮云方才流露出的那點脆弱,全部都收回到了殼里。手抬起,緩慢,但堅定的推開了獠牙面具男。
男人有些錯愕的看著南宮云向后退了一步,看著他那張毫無表情的臉,突然明白了過來。男人以為南宮云這是長大了要面子了,現在正在為方才的真情流露而惱羞呢。
男人低低的笑了起來,沙著聲音道:“對不起,我一時太高興了,都忘了咱們還站在這冰天雪地里,小云,咱們先進屋去吧,然后再好好的說說……”
“不必了。”南宮云打斷了男人的話,淡漠的看了他一眼:“我來只是想看看,把我生出來的人長什么樣子而已。”
白風華離開的腳步頓時停了下來,師兄他,他這是……
“小云。”男人明顯的怔了怔,目光略帶探究的望著一臉漠然的南宮云,有些猶豫的道:“你怎么會認為我是你的父親?我叫云揚,是你母親云水謠的好朋友揚叔叔啊,你難道把我忘記了嗎?”
不是那個所謂的父親嗎?南宮云蹙了蹙眉,心尖上泛上一絲隱隱的疼痛,不過是個母親的朋友,憑什么要為了他尋找二十一年?!憑什么對他說什么“對不起,我把你弄丟了!”盯著被自稱云揚的男人抓住的手,南宮云冷冷的道:“放手。”
是不是,都已經無所謂了,對他來說,他的人生是從睜開眼睛見到師父的那一刻開始的。他的親人,也只有師父一個。不,現在還多了一個師妹。
“小云。”云揚的聲音中帶了一絲顫抖:“你是不是在怪我當初不該把你一個人丟在這里,我……”
“放開。”南宮云全身戰氣釋放了開來,狠狠的將男人給震了出去。
“主人。”褚良大叫一聲,撲向倒在雪地里的男人,回頭瞪著南宮云:“小兄……小主人,你精通藥理,難道看不出主人如今身體有多虛弱,你怎么可以這樣對他。”
“褚良。”云揚低低呵斥了一聲,扶著褚良的手站了起來,情緒明顯的低落了下來,望著南宮云道:“小云,是揚叔叔沒保護好你,害你受苦了。你恨我沒關系,只是你母親還在等著你回去救她,她為了你忍受了那么多的屈辱,你總不會連她也不顧了吧。”
母親?聽到這個極為陌生的稱呼,南宮云怔了一怔,眼里浮現出了過年時在白家所見到的那個溫柔的女子,母親,就是那個樣子的嗎?
“小云。”云揚推開了褚良,蹣跚著走了過去,再一次抓住了南宮云的手:“你母親不愿意跟我離開,因為離開就是承認了她的罪名,你就只能被處死。所以,她留在那里屈辱的活著,就為了等你長大成人。小云,只有你才可以光明正大的帶她離開,只有你才可以洗涮她的冤屈,小云,你可以不認我,但是你不能忘記十月懷胎生你養你,為你付出了一切的你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