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慕遲常常會有語出驚人時刻,傅云珩也不一定能跟上她的思路。</br> 但在當下這一刻,在她亮晶晶那雙眼落在他手腕處時,他想起了在早餐店的那一幕,她冰冰涼手指握住他手腕的那個時候。兩人體溫有明顯的對比。</br> 一冷一熱。</br> 兩人靠的距離很近,近到呼吸在交錯。</br> 他肌膚上有她的溫熱氣息,而她雙頰也有他落下的滾燙呼吸,微微有些發癢。</br> 安靜半晌,傅云珩坦然道:“我是不冷。”</br> “……”博慕遲沒想他會直接承認,她眨了下眼,剛睡醒時腦袋還有點懵。她點了點頭,溫聲說:“我也還好。”</br> 身邊有他這樣的一個暖爐,她不會有多冷。</br> 傅云珩沒和她在這個話題上多說,他將毯子遞給她,“還睡嗎?”</br> “幾點了?”博慕遲揉了揉眼,揉完才慶幸地想,還好自己今天沒化妝。</br> 傅云珩拿過桌上放著的手機看了眼,剛到八點。</br> “不了。”博慕遲指了指,“我去個洗手間我們就得出發了吧。”</br> 傅云珩應聲。</br> 工作日緣故,八點過路道正擁堵。</br> 好在傅云珩住的地方離博慕遲要去的機場不是很遠,她目光呆滯地望著堵塞不通的路道發了會呆。</br> 不經意扭頭去看旁邊的人時,他正目光沉靜地望著前方。</br> 博慕遲發現一個以前沒發現的傅云珩優點。</br> 這個人開車,很靜很穩。</br> 無論道路是順暢還是擁堵,亦或者是有人插隊擠車,他都不會有脾氣。冷靜的像入佛似的。</br> 想到這一點,博慕遲有些忍俊不禁,“云寶。”</br> 她喊他。</br> 傅云珩瞥她。</br> 博慕遲指了指,“旁邊那輛車想插隊,你要讓他嗎?”</br> 傅云珩早就注意到了隔壁車道蠢蠢欲動想過來的車,淡淡說:“他趕時間的話。”</br> “……”</br> 博慕遲微窘,哭笑不得,“你怎么判斷他趕不趕時間?”</br> 傅云珩踩下油門,語氣平靜道:“感覺。”</br> 說真的,博慕遲不知道傅云珩還有點冷幽默在身上。</br> 她眼睛彎成月牙,笑盈盈道:“那你現在感覺一下,他趕時間嗎?”</br> 傅云珩借著后視鏡看了眼插|到自己車后的那輛車,“不趕。”</br> 博慕遲一哽,明目張膽笑了起來。</br> 她沒想到傅云珩會這么一本正經回答自己。</br> 傅云珩側頭時,恰好看到她明媚惹眼的笑。</br> 那一剎那,像春日到來,滿園姹紫嫣紅的花都開了的景象。讓人驚艷,讓他挪不開眼。</br> 傅云珩目光在她臉上停滯須臾才挪開。</br> 他一直都知道博慕遲長得很漂亮,是純天然的,不需要任何東西外在東西修飾的漂亮。</br> 這也是為什么她粉絲多的一個原因,沒有人不喜歡長得好看又有實力的人。</br> 博慕遲自顧自樂了會,注意力轉到了后面的車上,也沒注意到傅云珩看她的眼神。</br> 她翹著唇角,心情頗好。</br> 驀地,手機震了震。</br> 博慕遲點開一看,是姜既白幾個人在群里聊天,順便問她為什么不要他送,反而選傅云珩。</br> 博慕遲忍笑,想起傅云珩說的話,慢悠悠回他:「你車技一般。」</br> 姜既白:「誰說的?我車技明明很好!」</br> 博慕遲一點也沒有賣傅云珩的心虛感,直接說:「云寶。」</br> 姜既白:「……我告他誹謗。」</br> 程晚橙:「難道你車技很好?」</br> 陳星落:「哪種車技?」</br> ……</br> 博慕遲看到“哪種車技”這幾個字的時候,腦袋懵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陳星落在說什么。</br> 她猛地咳了兩聲,耳朵都紅了。</br> 而群里,姜既白和程晚橙幾個人已經開始在指責她了。</br> 程晚橙:「星星姐!我們群里還有未成年的兒童。」</br> 陳星落:「哦?」</br> 博慕遲:「遲應沒手機,放心說。」</br> 姜既白:「……兜兜,小乖說的是你。」</br> 博慕遲:「?」</br> 她怎么就未成年了。</br> 陳星落恍然:「說的也是,還有我們什么都不懂的兜兜妹妹,我立刻撤回。」</br> 下一秒,博慕遲看陳星落發出的消息撤回。</br> 她哽了哽,還是沒想通自己在他們眼里怎么就是個未成年了。</br> 博慕遲在群里問了好幾聲,都沒得到回復。她擰眉,只能求助傅云珩,“云寶,為什么星星姐他們說我是個未成年?”</br> “……”</br> 傅云珩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他詫異,“什么?”</br> 博慕遲重復了一遍自己的問題。</br> 傅云珩緘默須臾,看她拿著的手機,稍頓片刻問:“在聊什么?”</br> “聊車……”對上傅云珩看過來的疑惑目光,博慕遲后知后覺頓住。她干笑一聲,含糊不清說:“沒聊什么。”</br> 她總不能告訴傅云珩,陳星落在群里開黃腔吧。</br> 傅云珩:“……”</br> 他看博慕遲心虛又染上了紅暈的雙頰,大概能猜到他們聊的話題內容。</br> 思及此,他微微頓了下說:“別理陳星落和姜既白說的。”</br> 博慕遲悻悻地點點頭,一臉乖巧模樣。</br> 但實際上,博慕遲覺得自己懂的并不比其他幾位少。只是通常和她聊這種話題的只有談書,所以她剛剛才會反應慢了半拍。</br> 想到這,博慕遲抬手扇了扇風。</br> 有點熱。</br> 她怎么感覺自己的臉在發燙。</br> 注意到她小動作,傅云珩眸子里浮現了笑。</br> 他看著前方路段,唇角不明顯地往上牽了牽。</br> -</br> 到機場,傅云珩送她跟陳星落的助理匯合。</br> 順便跟陳星落的助理叮囑了幾句,讓她照顧好博慕遲。</br> 博慕遲在旁邊聽著,口罩下的唇彎了彎。</br> 傅云珩跟助理叮囑完,不意外地轉頭看向她。</br> 安靜幾秒。</br> 傅云珩率先出聲,“到了跟我說一聲。”</br> 他頓了頓說:“去人多的地方注意安全。”</br> 博慕遲揚眉,眼睛亮亮道:“好的,聽小傅醫生的。”</br> 她笑盈盈道:“你回去也注意安全。”博慕遲抿了下唇,想了想說:“我會給你發劇組照片的。”</br> 傅云珩“嗯”了聲,“去吧。”</br> 博慕遲應聲。</br> 她本來想跟傅云珩再多說兩句,但又覺得可以了。</br> 不能太著急太冒進,很多事得慢慢來,循序漸進才好。</br> 傅云珩看她過了安檢通道,收到她說到候機室坐下后,才放心地離開。</br> 回去路上,傅云珩收到姜既白打來的控訴電話,質問他為什么說他車技不好,還把自己的糗事告訴博慕遲。</br> 傅云珩聽他說完,才不緊不慢出聲:“她遲早會知道。”</br> 姜既白一噎,冷哼道:“我不管,反正這事是你過分了。”</br> 傅云珩坦然應下他的控訴。</br> 姜既白埋汰了他幾句,話鋒一轉問:“不過你最近不是忙嗎?怎么還有時間送兜兜去機場。”</br> 他前兩天喊傅云珩出去玩,傅云珩拒絕了他,說是工作太忙,還得寫論文,根本沒時間沒精力。</br> 傅云珩一頓,淡淡說:“今天晚班。”</br> “……”姜既白哽了下,瞪圓了眼:“晚班你白天不睡覺吶?”</br> 傅云珩:“回去睡。”</br> 姜既白無言,很是無語道:“怎么,你不會真覺得我車技不好,送兜兜不放心吧?”</br> “不是。”傅云珩當然知道姜既白車技如何。</br> 他緘默須臾,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語氣平靜道:“其他因素。”</br> 聞言,姜既白好奇,“什么因素。”</br> 傅云珩:“以后你會知道。”</br> 姜既白:“……”</br> 他以后才不會想知道。</br> “你怎么還賣關子了?”姜既白吐槽他,“這一點都不像你小傅醫生。”</br> 傅云珩也覺得自己最近的種種行徑不像以前的他,但他不是笨蛋,也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讓他有奇怪行徑的人是誰。</br> 他輕笑了聲,坦然說:“是有點不像。”</br> “……”</br> 姜既白聽著這話,更覺得他奇怪了。</br> 他搓了搓手臂,感覺自己被他的笑弄得起了雞皮疙瘩。他無言,“那行吧,等你想說再說,哪天你休息聚聚。”</br> 傅云珩應聲。</br> 掛了電話沒多久,傅云珩回了小區。</br> 下車前,他下意識地看了眼副駕駛座位置。隱隱約約,那邊還有淡淡的花香味傳來,牽引著他的思緒。</br> 傅云珩微頓,忽地注意到了座椅下一個閃閃發光的東西。</br> 他抬了下眼,繞到另一端打開車門。看清楚落下的東西是什么后,傅云珩眸子里的笑意加深。</br> -</br> 博慕遲是上了飛機才發現自己的耳環掉了的。</br> 她今天打扮的低調,為了讓自己看上去不那么素凈,她特意找了對鋪滿小鉆的耳環戴上,用來修飾臉型。</br> 看她低頭尋找,陳星落助理丹丹第一時間追問,“慕遲妹妹。”</br> 她比博慕遲年齡大,“你在找什么?”</br> “我耳環掉了。”博慕遲摸了摸空落落的耳朵,皺了皺眉說,“有一只不見了。”</br> “啊?”丹丹看了眼她耳朵,一只耳朵上還掛著不大不小星星形狀的耳環,另一只已經空了。</br> 看清楚她耳環形狀后,她幫她一起找,但在座位周圍找了一圈也沒找到。</br> 丹丹問她,“上飛機前還有嗎?”</br> 博慕遲和她對視半晌,輕搖了搖頭:“不記得了。”</br> 丹丹也沒注意。</br> “算了。”博慕遲猜應該是走路的時候不小心掉了,“估計是上飛機前就不見了。”</br> 只是她沒發現罷了。</br> 丹丹一笑,安慰她說:“沒事的,舊的不去新的不來。”</br> 博慕遲笑,“說的是,下飛機就讓星星姐給我買新的。”</br> 丹丹:“……”</br> 被博慕遲cue到的陳星落打了個噴嚏,收到傅云珩發來的消息。</br> 她和傅云珩一直以來聯系都很少,雖是一起長大的,但兩人都屬于那種沒事不聯系,有事別聯系的類型。</br> 陡然看到他的消息,陳星落眉梢往上揚了揚。</br> 點開一看,果然不出她所料,問的不是自己的事,而是叮囑她和博慕遲相關的事。</br> 陳星落比他們都大一點,看的聽的也多,她第一時間察覺到些許不對勁的地方。</br> 想了想,陳星落回復他:「知道,我會給兜兜安排一個專門的助理照顧她的生活起居。飲食方面也會注意,不會讓人給她亂吃東西。」</br> 邊回復,陳星落邊覺得傅云珩真多慮了。</br> 博慕遲又不是小孩子,會不知道自己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嗎?</br> 不過,她換位思考了下。</br> 換作是博慕遲跟姜既白他們幾個不靠譜的出去玩,她也會對他們千叮嚀萬囑咐,一定照顧好博慕遲。</br> 這好像是他們從小到大養成的習慣。</br> 博慕遲受到的限制多,在家的時間短,即便她年齡在他們這群人里不是最小的,可所有人就是習慣照顧她,把她當最小的妹妹寵著。</br> 傅云珩:「劇組人多眼雜,以防萬一。」</br> 陳星落挑眉:「我知道。不過你好像很久不管兜兜這些生活上的事了,怎么又開始管了,遲姨讓你跟我說的?」</br> 傅云珩佯裝沒看出陳星落在調侃自己,面不改色回:「你記得就行。」</br> 陳星落:「……」</br> 傅云珩:「還有事,她到了跟我說一聲。」</br> 陳星落無語:「你讓她自己跟你說!」</br> 傅云珩:「她有可能忘記。」</br> 陳星落:「……再見。」</br> 陳星落退出和傅云珩聊天界面,吐槽了他兩句。</br> 說著說著,她敏銳地察覺到了點什么,默默打開聊天界面又發了會呆。</br> 再合上時,臉上掛著神秘微笑。</br> 另一助理不經意看到時,茫然地問:“星落姐,是女二那邊搞定了嗎?”</br> 陳星落他們這部劇,除了男一和女一是她堅持定下來的外,其他幾個還算出彩的角色,都是資本在往里塞人。她和導演看著條件不錯,演技也不算拉胯后,也就勉勉強強答應了。</br> 但沒想到的是,女二前兩天剛到酒店入住,就開始給他們發消息說劇本哪里哪里不太好,要進行修改。</br> 她甚至還自帶了編劇。</br> 陳星落看她在群里發的消息,呵呵笑了兩聲。</br> 修改?</br> 夢里自己修去吧。</br> 她沒理會,對方便開始對工作人員不滿,各種挑刺。一會說酒店衛生做的不好,一會說定妝的衣服不好看。換了衣服,又開始說妝容她不喜歡。</br> 整個劇組的人求爺爺告奶奶的哄著她拍完后,她發著大小姐脾氣回去。</br> 臨走前還不忘跟陳星落叫囂,說希望正式開機的時候,劇本已經調整過來了。</br> “沒搞定。”陳星落懶散道:“搞定什么呀?”</br> 助理微哽,小聲問:“那就不管嗎?我們明天就開機,她要是不配合怎么辦?”</br> “不配合?”陳星落揚了揚眉,笑容燦爛說:“那就請她回家。”</br> 助理:“……”</br> 她瞅著陳星落的神色,知道她是真不打算伺候這飛揚跋扈又無腦的小演員了。她跟陳星落有兩三年了,自然熟悉她的性格。</br> 陳星落本身脾氣算不上好,她也很少將人放在眼里。她現在之所以伺候著那位小演員,無非是想將自己的工作做好,想將這部電視劇更好的呈現出來。</br> 但小演員要是給臉不要臉,真這么鬧下去,陳星落也不會去考慮她是誰塞進來的人,她想請人回家就請人回家,沒有人能改變她堅定的選擇。</br> 看助理想明白的表情,陳星落起身拍了拍她肩膀,“她再提什么過分要求你來找我,我去休息會,待會去機場接人。”</br> 博慕遲過來,她得親自接才放心。</br> -</br> 博慕遲下飛機后便看到了陳星落發來的消息,說她到機場了,讓她戴好口罩跟著丹丹去找她。</br> 她笑了笑,給她回了個親親表情包。</br> “慕遲妹妹。”丹丹小聲喊她,“我們先去等行李,待會去找星落姐。”</br> 博慕遲頷首。</br> 等行李的人多,博慕遲懶散地環顧了下周圍。</br> 其實她來冰城的次數很多,以前在這邊訓練過,也在這邊比賽過。她有好些隊友好像還是冰城的,但一下子博慕遲又想不起具體都是誰了。</br> 拿上行李,兩人走出機場便看到停在路邊等他們的陳星落。</br> “兜兜。”陳星落朝兩人揚了揚手,“這兒。”</br> 博慕遲粲然一笑,立馬朝她走了過去。</br> “先上車。”陳星落道:“這兒不能停太久。”</br> 三人上車。</br> 博慕遲扣好安全帶打量她,笑盈盈道:“星星姐我怎么感覺你憔悴了。”</br> 陳星落覷她一眼,“被氣的。”</br> “真的?”博慕遲驚訝,“誰氣你,我幫你氣回去。”</br> 陳星落哭笑不得,垂眸望著她說:“等到酒店了告訴你。”</br> “好。”</br> 不過陳星落沒想到,她還沒來得及告訴博慕遲,她們先跟氣她的小演員在酒店大廳碰上了。</br> 看到陳星落,邢璐先跟她陰陽怪氣打了聲招呼,“陳制片人。”她看看著陳星落推著的行李,去看博慕遲,“這是誰呀?這么大牌,能勞煩我們陳制片人親自去接。”</br> 陳星落皮笑肉不笑說:“美女。”</br> 邢璐被她的話一噎,正要說話,先對上了博慕遲露出的眉眼。</br> 她怔了下,恍然明白過來陳星落說的“美女”二字并非調侃,就她這燦若星辰的眉眼,好像真擔得上美女這個稱呼。</br> 思及此,邢璐主動問:“是劇組的演員嗎?我之前怎么沒見過?”</br> 陳星落:“邢小姐沒見過的人,應該還挺多的。”</br> 她語氣平靜說:“你劇本看完了?”</br> 邢璐一頓。</br> 陳星落撩起眼皮看她,眼神里警告十足,“明天開機,我希望邢小姐把開機要拍的第一場戲背下來。如果開機就ng的話,我想微博網友對你應該不會太友好。”</br> 本身網上就對邢璐演這部劇的女二頗有微詞。</br> 邢璐被她的話一噎,還想要再說點什么,被她身側的助理拉住。</br> 她面色不虞,知道陳星落不是她真的得罪的起的,丟下一句“不勞陳制片人費心”的話便氣鼓鼓走了。</br> 進了電梯,博慕遲將腦袋靠在陳星落肩膀上,“就是她嗎?”</br> 陳星落點頭,“嗯。”</br> 博慕遲感慨,“現在演員脾氣都這么大?”</br> 陳星落好笑看她,“少部分吧,各行各業都有奇葩存在。”</br> 聞言,博慕遲深表贊同。</br> 兩人沒在邢璐這個話題上多聊,很快便岔開說別的去了。</br> 陳星落在酒店訂的是雙房套房,這是特意為博慕遲準備的。</br> 她不放心博慕遲一個人住一房間。</br> 房間很大,床也很柔軟很舒服,像湛藍天空下的白云朵朵,像棉花堡一般。</br> 博慕遲在床上滾了兩圈,揚唇望著陳星落,“舒服。”</br> 陳星落啞然,抬手戳了戳她額頭,“坐幾個小時飛機,累不累?”</br> “不累。”博慕遲眨了下眼,一臉認真說:“但我有點兒餓了。”</br> “……”</br> 說到餓,陳星落想起一件“大事”。</br> 她直勾勾看著博慕遲,戳了戳她臉頰問:“你跟傅云珩說落地了嗎?”</br> 博慕遲:“……”</br> 看她表情,陳星落就知道她是忘了。</br> “跟他說一聲。”陳星落道:“免得他擔心。”</br> 博慕遲“嗯”了聲,已經掏出手機給傅云珩發消息了。</br> 陳星落趴在旁邊瞅了眼,好奇說:“你有沒有覺得云寶現在對你,又跟小時候一樣了。”</br> 博慕遲一愣,眼珠子轉了轉看向她,“有嗎?”</br> 陳星落看她飄忽的小眼神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她輕哼道:“我們兜兜妹妹都瞞著星星姐有小秘密了。”</br> 博慕遲微窘,抱著她撒嬌:“沒有。”</br> 她哼哼唧唧的,超小聲說:“就是一切都還沒有塵埃落定,等定下來了我一定第一個告訴你。”</br> 陳星落挑了挑眉,爽快道:“行。”</br> 她勾了勾嘴角,“你加油。”</br> 博慕遲:“……”</br> 她怎么感覺,陳星落什么都知道了呢。</br> 博慕遲乖乖點頭,“好的。”</br> -</br> 博慕遲消息過來時,傅云珩恰好睡醒。</br> 房間里的窗簾被全部拉上,漆黑一片。手機在床頭柜震了震,他撈起看了眼,不意外是博慕遲的。</br> 傅云珩看了眼時間,估摸著她是到酒店才想起給自己發消息的事。</br> 微忖片刻,傅云珩給她回了句知道了。</br> 博慕遲:「就這樣?」</br> 傅云珩:「嗯?」</br> 博慕遲:「沒事,你吃飯了嗎?還是剛睡醒?」</br> 傅云珩:「剛睡醒。」</br> 看到傅云珩回復過來的消息,博慕遲腦海里莫名浮現他剛睡醒時的樣子。</br> 她猜,他此刻的嗓音一定沙沙啞啞的,聽起來特別性感。</br> 想到這一點,博慕遲給他回了條語音:“哦,那你要起來吃午飯嗎?還是打算繼續睡?你這才睡了四個多小時,應該不太夠吧?”</br> 傅云珩禮尚往來,嗓音低低道:“晚點再睡會。你吃飯了?還是剛到酒店?”</br> 聽到他聲音,博慕遲高興地在床上又滾了圈,捧著手機按下說話鍵:“我剛到酒店,星星姐說她讓酒店送餐上來,我們就在房間里吃。”剛剛陳星落出去打電話去了。</br> 傅云珩:“嗯。”</br> 博慕遲揚了揚眉,跟著回了個“嗯”過去。</br> 驀地,手機鈴聲響起。</br> 博慕遲定睛一看,是傅云珩的。</br> 她揚了揚眉,動作緩慢接通,然后拖長著腔調喊了聲:“小傅醫生。”</br> 傅云珩一怔,啞然失笑:“是我。”</br> 他道:“陳星落還沒點好餐?”</br> “還在點吧。”博慕遲不是很在意地說:“反正待會有飯吃就行。”</br> 傅云珩無言,揉了揉酸澀的眼皮,低低說:“讓她按時安排你吃飯。”</br> 博慕遲笑,正想說好,外面傳來門鈴聲。</br> “可能是送餐的人來了。”博慕遲拿著手機往外走,“星星姐,你在哪?”</br> 陳星落的聲音從對面房間傳出,“我在洗手間,你開下門。”</br> 博慕遲應下,將房門打開,對上了陌生又熟悉的一張臉。</br> 兩人對視半晌,博慕遲還沒來得及出聲,秦聞驚訝地望著她,“慕遲妹妹?”</br> 他瞪圓了眼,“你不會就是星落找來另一個指導教練吧?”</br> 博慕遲:“……”</br> 她怔了下,干笑道:“好像是我。”</br> 博慕遲頓了頓,側身問:“你是過來找星星姐的嗎?”</br> 秦聞頷首,“我找她聊聊劇本的事。”</br> 他垂睫看著博慕遲,臉上滿是驚喜和意外。陡然間這么近距離見到自己的偶像,他還有點喜不自勝,有點像普通小粉絲一樣激動,“我能跟你握個手嗎?我很喜歡你。”</br> 博慕遲知道他曾公開表露過說最喜歡的運動員是自己,她沒拒絕,溫聲道:“我的榮幸。”</br> 秦聞握著她的手,笑說:“是我們的榮幸,你跟星落是……本身就認識嗎?”</br> 博慕遲點了下頭。</br> 兩人正說著,陳星落出來了。</br> 博慕遲自覺鉆回了房間,她看了眼手機,她跟傅云珩的電話還沒掛斷。</br> “云寶?”博慕遲遲疑須臾,喊了對面的人。</br> 傅云珩平靜的聲調傳來,“在。”</br> 博慕遲“哦”了聲,“我還以為你把電話掛了。”</br> 傅云珩:“沒有。”</br> 他稍頓片刻,不經意地問:“剛剛那是秦聞?”</br> 博慕遲:“對啊。”</br> 她沒多想,“你不是聽見了?”</br> 傅云珩被她的話噎了片刻,淡淡說:“是聽見了。”</br> 博慕遲揚眉,“怎么,你對他也好奇嗎?”</br> 傅云珩:“不好奇。”</br> 說這話時,博慕遲莫名覺得他聲線冷了幾分。</br> 她點點頭,聽到了秦聞和陳星落的交談聲。</br> 兩人默契地安靜了片刻。</br> 聽著對方的呼吸聲,博慕遲仰頭看著天花板發了會呆,話題一轉道:“云寶,我今天掉了個耳環。”</br> 傅云珩:“在哪掉的?”</br> “不知道。”博慕遲很是委屈,“那是我前段時間新買的,第一回戴就掉了。”</br> 傅云珩一頓,想了想說:“還有十多天勞動節。”</br> 博慕遲眨眼,“啊?”</br> 傅云珩道:“你這段時間好好訓練,勞動節那天我給你把耳環補上怎么樣?”</br> 博慕遲:“……”</br> 她茫然了須臾,“那這算勞動節獎嗎?”</br> 傅云珩:“算。”</br> 博慕遲“哦”了聲,得寸進尺的逼逼:“可我掉了的耳環是鑲嵌了小鉆石的。”</br> 傅云珩一頓,失笑道:“知道了,給你買有小鉆石的。”</br> 百-度-搜-醋-=溜=-兒-=文=-學,最快追,更新最快</br> 又換域名了,原因是被攻擊了。舊地址馬上關閉,搶先請到c>l>e>w>x>c點卡目(去掉>),一定要收藏到收藏夾。</br> 。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