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棠回到餐廳，白可已經收起手機，優雅地繼續用餐。
    見夏棠回來，白可放下筷子。
    “我考慮過了，白總。”夏棠先發制人，“協議我可以簽，但我要修改幾條條款。”
    “哪幾條？”白可問。
    夏棠指著數字：“2、5、7。”
    白可知道那幾條是什么。
    她沒有正面回答，而是反問道。
    “夏棠，你覺得白家配得上你們夏家嗎？”
    夏棠：……
    臥槽，和老板對話真是到處都是送命題，我該怎么回答。
    “配，配得上……”
    事實上，不管是從資產、行業類目、規模，白家都比夏家高一個臺階。
    說她們門當戶對，確實是白家委屈了。
    “那你覺得，我跟你關系存續期間，如果有人和你曖昧，我白家的面子要往哪擱？”
    夏棠：……
    白可：“所以第二條不需要修改。”
    “那第五條呢，白總，我去哪里工作你總不能干涉吧，為什么一定要我去御江集團。”
    “這個么……你來御江集團當副總，你覺得是委屈你了？”
    “噗。”夏棠仿佛被雷劈中，“你你你……你說當什么？”
    “副總。”白可微微笑著，耐著性子解釋，“和方翰一個地位的那種。”
    夏棠：？？？
    白總你不是鐵面無私第一人嗎？
    不知道是誰前天晚上還說人趙妮那一組劇本好演員好是憑實力拿的第一。
    怎么，今天就能給開后門了？
    但夏棠不敢這樣質問，因為白可的氣場實在太強大。
    于是她只好換一種說法，拐著彎抹著角說：“這樣集團里的人都會不服的吧。”
    她一個實習生被方翰照顧已經被人孤立成這樣了，再空降成副總，誰會聽她的。
    “那就讓她們服氣。”白可道，“你不是也想得到別人的肯定嗎？我給你提供平臺，你自己去發揮。最后的結果如何，看你自己造化。”
    夏棠：“……我還是覺得不妥。”
    “行了，御江集團我說了算，第五條也不用改。”白可打斷夏棠，“你別忘了，趙妮前天晚上是怎么內涵你的……”
    呵，白總，你也知道她是在內涵我！！！
    “那第七條……”夏棠覺得自己已經可以放棄了。
    她早就該知道，白可會準備協議，一定是有備而來，自己赤手空拳，怎么斗得過對方。
    “第七條么，可以稍微改一下。”
    夏棠眼里燃起了希望的火苗。
    “也不用事事向我匯報。”白可繼續補充。
    夏棠眼里的火苗繼續燃燒。
    “那就改成……向李璟匯報吧。”
    夏棠：……？？？
    你踏馬在逗我？？？！！！
    夏棠忍不住在心里爆了粗口。
    這次相親以白可單方面壓倒性勝利為結局結束。
    夏棠被迫簽了協議。
    正式成了“有女朋友”的人。
    “這周末抽個時間，陪我回家吃飯。”
    白可將夏棠送到家門口，臨走時還不忘丟個重磅炸彈。
    “啊？白總，這不好吧。”夏棠都要哭了。
    為什么吃個晚飯相個親，整個世界都變了。
    “沒什么不好的。還有，協議里面寫得清清楚楚，私底下直接叫我名字就可以。”
    夏棠：……我不敢啊。
    “再讓我發現一次，就按協議違規處理。”
    “違規處理？還有違規處理？”夏棠驚訝了，“我剛剛怎么沒看見這條。”
    “那你就回去好好看看。”白可說完這句，微笑著優雅地關上車門離開了。
    只留下夏棠一個人站在路燈下，顫抖著手一字一句地念著違規處理條款。
    “如有一方違反協議內容，另一方有權提出馬上結婚……”
    臥槽，這什么狗屁違規處理條款。
    只見過馬上提出離婚的，沒見過馬上提出結婚的，真正是活久見。
    -
    夏棠回到家，簡單沖洗了一下就打開了電腦。
    她已經好幾天沒有錄干音了，整個劇組的進度因為她拖慢了一些，這是以前從未有過的事。
    一天不找她聊就閑得難受的麥芽糖自然留了許多言。
    只是剛剛夏棠在相親，一直手機在線，卻沒有回復。
    夏棠點開汀上白沙的頭像。
    糖糖：【白女神在嗎，能不能幫忙找找感覺，我要錄干音了。】
    汀上白沙：【可以，怎么幫。】
    夏棠把錄制進度發過去，告訴對方自己目前卡在了哪里，需要白女神幫忙說幾句臺詞，方便自己找感覺云云。
    白可坐在車里，明顯感覺到夏棠的情緒不高。
    汀上白沙：【怎么了？一副不高興的樣子。】
    糖糖：【沒什么，只是有些東西需要消化，我自己會調整好噠。】
    汀上白沙：【好。如果有困難，記得找我。】
    汀上白沙：【這兩天我都在。】
    夏棠：……嗚嗚嗚，我白女神好善解人意。
    你看看這對比。
    看看白總，再看看我白女神，都帶了個白字，怎么差別就這么大呢。
    -
    很快，夏棠收到了對面發來的語音。
    夏棠回了句謝謝，便打開音軌開始錄音。
    她今天要錄的內容正好是甜甜甜的霸道總裁剛剛愛上自己的橋段。
    夏棠看著臺詞，不由嘆息。
    別人家的霸道總裁，這臺詞多撩人。
    她家的霸道總裁，讓她簽霸王條款。
    別人家的霸道總裁，會送花送吃的送禮物。
    她家的霸道總裁，喊她周末去白家吃飯。
    別人家的霸道總裁，寵自己的小嬌妻寵上天，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她家的霸道總裁，給她個名分讓她自己出去闖江湖。
    誒，呸呸呸，什么她家的霸道總裁，沒有的事。
    雖然夏棠作為新時代獨立女性，不愛小說里那一型的霸道總裁，但白可也不是她的理想型。
    至于她心目中的理想型嘛，最好是像汀上白沙那樣的，能在需要的時候默默陪在她身邊。
    聽她絮絮叨叨自己的日常，然后其他時間都是各自努力，頂峰相見的那一種。
    哎。
    夏棠不由深深嘆了口氣。
    理想型，果然是只存在于理想中的。
    做人吶，實在是太難了。
    -
    不知是不是受霸王條款影響，夏棠今晚配音怎么都不順利，她只好又去騷擾汀上白沙。
    糖糖：【白女神qaq】
    汀上白沙：【嗯？】
    汀上白沙：【我的小可愛又回來了。】
    糖糖：【啊？】
    什么小可愛？
    汀上白沙：【qaq呀，是我的小可愛專屬的。】
    夏棠：……嗚嗚嗚……白女神你好會……
    糖糖：【白女神，你有空嗎？陪我pia戲吧，我實在找不到感覺。】
    汀上白沙：【可以，等我回家，我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