黯羽冷笑連連,就在裂空降臨的一剎那,手一揮,一卷古舊至極的卷軸迎風(fēng)展開。
這不是法寶,勢必在裂空之下灰飛煙滅,但是徐陽逸一眼之下,卻硬生生收住裂空。強(qiáng)壓翻涌的靈氣,一把抓過卷軸,飛身離開。
“啪嗒……啪嗒……”黯羽一瘸一拐,拐杖在地面上頓出陣陣悶響,徐徐走進(jìn)徐陽逸:“你知道你為什么到了這里么?”
“你以為是偶然?”
“不……這是必然。從你血脈覺醒的那一刻……你就一定會來到這里。”他咳嗽了兩聲,有些扭曲的臉上,帶起不正常的笑容:“這是不歸界的法則,世間的大道,你無法違背。”
“你知道么……任何一位修士,修到金丹之后,都會看到自己的‘因果,’而到了元嬰,則會看清因果的源頭。你不是金丹,你還差這一步。一旦你修到金丹,你就會看到……”
老者昏黃的眼中,瞳孔都縮了縮。
在他眼里,徐陽逸頭頂,一道青翠色絲線,若有若無,卻堅(jiān)韌非常。一直……
聯(lián)到整個地球的中心!
“看到……你的因果,和不歸界早就在一起。”
徐陽逸沒有開口。
他手中有些顫抖地捧著那卷卷軸,它非常古舊,甚至一觸即潰,但是……上面寫著一個個名字。
“徐苑森。”“徐峰。”“徐守一。”“徐子景。”
一個個名字,每一個下面都摁著血手印。這片卷軸,不知記載了多長。
“這是……徐氏族譜?”他聲音有些嘶啞地問道。
無怪他激動。
這,是一個人的源頭,一個人的根。
也是徐氏一脈,守?zé)羧艘幻},真正的大秘密。
“是,他們都死了。”黯羽冷笑著開口:“你知道為什么嗎?”
“你不知道,因?yàn)椋以谀闵砩下劦搅肆硪粋€人的氣息,你們徐氏,曾經(jīng)有一個懦弱的守?zé)羧颂幼吡耍氡Wo(hù)你,所以……”他鼻子聳了聳:“這是封神結(jié)的味道……呵呵呵……我明白了,原來是這樣,他以為自己躲過一劫,就可以讓你也躲過一劫。可惜啊……不歸界的宿命,你根本無法逃走……”
“你到底在說什么?!”徐陽逸一揚(yáng)魚腸,劍尖嗡鳴。
“你不知道?”黯羽肺癆一樣咳嗽著,呵呵笑道:“正常,你不知道,我就來告訴你。我啊,在這里也等你太久了……一千多年啊……終于等來了守?zé)羧恕!?br/>
徐陽逸暫時按捺住心中的殺意,冰冷開口:“說。”
黯羽指了指就在身后,幾十萬米處,隱藏在層層白霧之中的圓球:“那里,有一盞燈。”
“它的名字,叫做通界燈。”
“一旦它亮起,隸屬于上界之下,所有大千世界的燈,都會同時點(diǎn)亮。”
“別說你不知道上界的謊話,這樣我會非常失望……你知道,這代表什么?這代表所有大千世界,在這一刻,都會知道對方的位置。”
安德烈忽然抬起頭,眼中光芒閃爍。
“你怎么了?”趙子七驚訝道。
“不……”安德烈瞇了瞇眼睛:“只是預(yù)感到……我們恐怕聽到了地球上最大的秘密。”
黯羽喘著氣冷笑道:“而就在同時,飛升之路將完全打開,它就在這里。聽清楚,它叫通界燈,而守?zé)羧耍孀孑呡叾荚谑刂@盞燈。”
“一千四百年一次燈亮,之后就是持續(xù)五百多年的萬界大戰(zhàn)。一共將近兩千年……每一界,都會選擇他們的對手,不死不休。巴別之塔不是別的,就是安放這盞燈的基座!這盞燈,在巴別之塔最頂端。而點(diǎn)亮它的代價,是……”他笑了笑:“你的命。”
“守?zé)羧说男悦c(diǎn)亮通界燈,沒有其他任何辦法。你聽懂了么?”
徐陽逸只感覺眼前的世界都在變化。
他想到了很多。
他忽然明白小青的話是什么意思了。
“我會記得一個年輕的守?zé)羧藖磉^。”
在那個時候,她就知道,自己來了這里,就不會出來?
“為了整個地球的修士,你犧牲自己的性命,是不是很偉大?”老者冷笑:“你愿意么?”
徐陽逸冷冷看著他,態(tài)度已經(jīng)說明一切。
老者了然一笑:“是啊……你是不愿意的,誰都不愿意。好不容易修到今日,誰愿意無私奉獻(xiàn)一切?但是,根本由不得你!”
“你可知道,墟昆侖下屬共計一萬大小千世界,只有最強(qiáng)的修士才能飛升?你可知道……當(dāng)燈一旦亮起,所有大千世界都必須選擇一個大千世界,只有勝利的那一界才能保管通界燈?其他大千世界必定將地球視為眼中釘肉中刺。”
“不止地球一界,就在燈亮的剎那,整個下界,都會成為一片刀山火海。每一界的大修士傾巢而出,對另一個大千世界展開毀滅性的攻擊。這,就是墟昆侖所謂的選拔賽――萬界大戰(zhàn)。史上最殘酷,最血腥,不知多少大千世界消失其中的巨大蠱盆。”
“然而,飛升的誘惑,對于所有修士都趨之若鶩,所以,幾乎都是自愿參加這個殺場。屆時,那些不可一世的上界修士,超級宗門,將會蒞臨各大世界,從這個蠱盆中挑選出最強(qiáng)大的修士。”
“這,就是巴別之塔的真面目。”
“而你,注定死在這里。”
“這里從不是什么寶箱,也不是什么墓地,而是燈塔,你不殺我,我就殺你的燈塔。地球修士在這里聚集,在這里抵抗外敵,都因?yàn)檫@盞燈一定會被點(diǎn)亮。”
沉默。
現(xiàn)場所有人都呆住了。
老者說的很清晰,他們已經(jīng)想明白了前因后果。
“鏈接我和x閣下的靈識。”安德烈忽然淡淡道。趙子七還沉浸在巨大的震撼之中。數(shù)秒后才反應(yīng)過來:“啊?”
“鏈接靈識,最快的速度。我知道你可以,x閣下關(guān)閉了和我的靈識通道。”
“好,你要……”
安德烈目光閃耀:“我有幾個問題。”
“如果這幾個問題的答案是真,那么……”他嗤笑著看向老者:“第一,他編造了一個美麗的謊言。”
“第二,我已經(jīng)知道了他的身份。”
趙子七愣了一秒,就要尖叫起來,被安琪兒一把捂住嘴。
“可行?”安琪兒沉聲問道。
“這家伙,為了考慮這番話恐怕在這里呆了上千年吧?”安德烈推了推眼鏡:“有時候,要證明一些東西。對于這種考慮太久的人,有更簡單的方法。”
“簡單到……你們根本不敢想象。”
他深深看了一眼徐陽逸:“至于能不能明白,就得看x閣下的悟性了。”
就在同時,徐陽逸沉聲問著魚腸和米斯特汀:“他……說的是真的?”
沉默。
許久,魚腸才說道:“通界燈是真的。守?zé)羧恕瓦B老夫都不知道。老夫若是知道,又何必要說陪你一個境界?”
“我也不知。這恐怕是地球最大的秘密,飛升的鑰匙和代價,這種事情……恐怕地球上古代修煉者知道的,都屈指可數(shù)。”
老者捻著胡須,注視著徐陽逸的表情,字斟句酌地說:“這就是所謂的上界。從不顧下界死活,只為自身發(fā)展。”
“這樣的上界,為了那些蠢貨飛升的機(jī)會,你就要喪失天才的性命,值得?”
“沒有人會記住你,地球修士都在隱瞞守?zé)羧说拇嬖凇D阋灿肋h(yuǎn)不會去到上界。修行到今日,你愿意?”
沉默。
許久之后,黯羽用一種極度誘惑的聲音說道:“所以,我有一個提議。”
“你不想死,也沒有任何人有義務(wù),將飛升的欲望來換你的性命。你是無辜的,但是,從你進(jìn)入巴別之塔,它感應(yīng)到了你的靈氣開始,器靈就復(fù)蘇了,它會引導(dǎo)你一步一步走向那里。”
“每一代的守?zé)羧耍紩呦蜃罡咛帯_@是一個騙局。從器靈蘇醒開始,地球的通界燈就啟動了,只等你用性命點(diǎn)亮。數(shù)百年的飛行之后,持續(xù)五百年以上的萬界大戰(zhàn)就會拉開帷幕。不過,我們有這不這么做的辦法。”
徐陽逸的眉頭不動聲色地抬了抬,耳朵輕輕動了動,黯羽并沒有看到。
“什么辦法?”
“殺了器靈。”黯羽咬牙切齒地說:“它就在里面……殺了他,上界不止墟昆侖一個,甚至不止南瞻部洲被打碎的那些上界!我,還知道另外一條通道……和南瞻部洲那些上界完全不同的,另一個上界。”
“他們更強(qiáng)大,也絕不會采用這種養(yǎng)蠱的辦法自相殘殺。只有你能進(jìn)入那道門,點(diǎn)亮通界燈的瞬間,就是器靈靈力消失的瞬間。殺了它,結(jié)束地球千百年來的宿命!”
“什么?!”魚腸和米斯特汀齊齊出口:“這不可能!”
然而,徐陽逸已經(jīng)切斷了和他們的聯(lián)系。
全場靜默,針落可聞。
徐陽逸心中無比復(fù)雜。他萬萬沒想到,所謂的守?zé)羧司谷皇沁@個意思。
這是他的宿命?
他要為了飛升奉獻(xiàn)自己的一切?乃至生命?
自己……祖祖輩輩的所有都因?yàn)檫@該死的守?zé)羧怂廾В?br/>
不!
他絕不做這種圣母!
“我有幾個問題。”他看向黯羽的眼神,雖然滿帶殺意,卻帶上了一抹復(fù)雜:“我要知道你說的話真假,你必須最快的速度回答我。”
“當(dāng)然。”黯羽感慨地笑了:“你和我,是共邊的,老夫從上一次萬界大戰(zhàn)中幸存下來,絕不可能讓這種戰(zhàn)斗重演!”
徐陽逸不置可否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語速陡然加快:“上界的境界是否通用萬界?”
“沒錯。”黯羽悠然道:“全部通用,甚至這個境界,都是他們定的。”
“上界有仙?”徐陽逸語速再加快:“立刻回答!不要考慮!否則我們不可能合作!”
黯羽不自覺地跟上了速度:“無。”
“上界有多少人口?”
“不知,推測可能在地球的十幾倍陸地大小,人口應(yīng)該在地球數(shù)十倍左右。”
“最高什么境界?修行幾個境界?”
“修行上界最高八境,地球最高四境!”
徐陽逸提問更快,如果這些東西都是對方記得清楚的,對方必定對答如流,他要靠這個最簡單的辦法來驗(yàn)證:“萬界大戰(zhàn)全部都要參加?一共幾個宗門?上界會來幾個宗門?”
“不知道!上界一共會來七大宗門!”
“地球有仙?”完全不給對方反應(yīng)的時間。
“有!”
這一句話問完,徐陽逸目光陡然閃亮。長長舒了一口氣,眼中殺意凌冽:“安德烈。”
“在。”安德烈恭敬地半跪于地:“x閣下有什么吩咐?”
“本座……現(xiàn)在開始信任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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