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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陽光很好，新嘗祭一過，前來云夢澤祭祀的楚國貴族們?nèi)勘怀趵鋈ゴ颢C，陳妤自然是不用和楚王一起到戎車上呼嘯的，她對射只是通那么一點(diǎn)，而且戎車行弛起來遠(yuǎn)比女乘要快的多，坐上去說不定沒一會，她就能在戎車上吐的死去活來。
    她坐在席上，懶洋洋的曬著太陽，她就坐在這里等楚王回來就好了。
    蔡侯自從那一日后，也不知道被楚王關(guān)在了哪里，總之沒有在她面前再出現(xiàn)過，寺人貫在她身邊多年，知曉她的心思，用了一塊金子打聽出來，楚王將蔡侯幽禁在行宮里的一處別館里，沒有楚王的命令，蔡侯連出來透透氣都難。
    寺人貫聽到蔡侯這蹲囹圄一樣的日子，立即就在陳妤面前樂開了花，“這可鄭氏蔡侯自找的呢。”
    陳妤那會也跟著笑，她那天說的話也不完全是氣蔡侯，蔡國是蔡侯的命根子，楚王也會對蔡國下手，不管是做附庸還是真的變成楚國的蔡縣，新蔡里祭祀楚國的神靈都少不了的。
    “夫人，聽說楚子說想要先行昏禮，再派遣行人去陳國？”傅姆朝四周看了看，再三確定沒人一個(gè)勁盯在她這里，她才壓低了聲音問。
    “嗯。”陳妤點(diǎn)了點(diǎn)頭。
    “這怎么行！”傅姆氣急。
    貴族中看重聘禮，聘者為妻說的就是這個(gè)了，楚王急哄哄的和她行昏禮，聘禮說后補(bǔ)上，還真的有幾分兩千多年后先上車后補(bǔ)票，當(dāng)然她會讓楚王得逞那就怪了。
    “自然不行，”陳妤拿起手里的便面微微擋住頭頂上的陽光，曬久了也有些熱了。
    “夫人要怎么勸楚子？”傅姆問。
    “……”陳妤沒答話，只是笑了笑。
    楚王這一次大獲而歸，秋季的野獸們?yōu)榱四軌蚨蛇^寒冬都一個(gè)勁的養(yǎng)的膘肥體壯，如今打了來，堪稱豐收。
    “仲媯，國君請仲媯過去看獵物。”楚王派人來了。
    陳妤放在那里坐著也是坐著，這次帶女眷來的，就楚王一個(gè)人，還是以未來君夫人的身份，其他的卿大夫和公族沒帶妻女過來，搞得連陪她說話的人都沒有。
    她去了拜訪獵物的地方，瞧到那一地的動物，有點(diǎn)眼黑，士兵們將楚王的收獲擺了一地，里面什么都有，體型龐大的犀牛，花豹，虎，甚至她還看見了猩猩！
    不是沒見過楚王行獵，上一回他行獵的時(shí)候，所獲沒有這么多，看起來也沒有這樣的震撼。
    楚王身穿犀牛皮做的髹漆合甲，他從戎車上下來，隨手就將頭上的胄摘下，見著陳妤站在那里看獵物，他一笑也走了上去。
    旁邊的寺人正在殷勤的和她介紹那些楚王的獵物，若是讓士兵來說，士兵的雅言不好，她聽不懂，讓楚王看見了說不定還會鬧出什么誤會出來。
    “呀，這個(gè)……”陳妤見著地上已經(jīng)死透了的猩猩，那猩猩很明顯是一只雄性大猩猩，身上的被毛十分有光澤，只是一支翎箭從它的一只眼睛里射了進(jìn)去，很幸運(yùn)，沒有破顱而出，沒有傷及皮毛，這一身的毛都沒有被半點(diǎn)血污沾染。
    “這是山魈。”寺人過來就給陳妤解釋，“吾子在中原沒有見過吧？”
    在電視和動物園見過，陳妤默不作聲的抬起手來，“沒有見過。”中原哪里有這玩意，以前倒是聽說在殷商的時(shí)候，中原也是大象滿地走，但是到現(xiàn)在只有在長江以南才能見到，更何況猩猩這種，在現(xiàn)代恐怕只有非洲或者動物園才能見到的動物？
    “山魈之肉帶腥味。”寺人給陳妤解釋怎么吃山魈的肉來，“若是鼎煮少不得有些不適，最佳還是烤食。”
    寺人貫在陳妤身后聽得口水直流，貴族才能吃肉，而且就算是士一級的貴族，恐怕也只能在祭祖之后吃上那么一點(diǎn)肉，更何況寺人貫這種服侍貴人的，光是聽，他就已經(jīng)垂涎欲滴了。
    “山魈之肉其實(shí)并不美味。”楚王滿臉笑容走過來，“這些在云夢常見，平常性情兇悍難馴，不過這一身的皮毛倒還算是不錯(cuò)。”
    為陳妤解說的寺人見到楚王前來，連忙避開。
    楚王走到她的身邊，陳妤打量了一下他，他的裝束和那日在息國公宮里看到的差不多，尤其手臂上那一節(jié)節(jié)的，看著還真的有幾分甲殼蟲的既視感。
    “那是犀？”陳妤瞧著那邊的死犀牛，微微別過眼看了看楚王這一身的甲胄，這髹漆合甲就是用犀牛皮做的，越老的犀牛皮越厚，也越適合用來做甲。
    “嗯，這些你以前想來在楚國也見過不少。”楚王道，有士兵走過來，將獵物身上的羽箭拔走回收。
    “嗯，以前才入楚國的時(shí)候，見過不少的象。”陳妤輕聲道，那會的楚國在她看來真的就是另外一個(gè)世界。
    楚王一笑，想要去握她的手，她似是無意，伸手隨手一指，“那是鴻鵠么？”楚王伸手去握了個(gè)空。
    楚王調(diào)戲美人未果，聽到她興奮的聲音，打起精神來順著她纖細(xì)修長的手指所指的方向看過去。
    不遠(yuǎn)處是一個(gè)湖，湖水在云夢澤隨處可見，算不上什么，湖水上有幾只雪白的鴻鵠正悠閑的劃水，對于這邊的血腥好像半點(diǎn)都沒有察覺。
    鴻鵠就是天鵝，體形優(yōu)雅，兩只成年天鵝和一只幼年天鵝在一起，看在眼里說不出的賞心悅目。
    陳妤看得發(fā)笑，楚王卻是咧起嘴角，對著身后的小臣籌道，“將寡人的弓箭拿來。”
    “唯！”小臣籌是個(gè)少年，少年對狩獵之事相當(dāng)熱衷，哪怕他剛剛才從戎車上下來，少年雙眼晶亮的就將楚王的弓箭拿過來。
    楚王接過弓，手指在弓弦上稍微彈了那么幾下，看看弓弦校正的準(zhǔn)不準(zhǔn)。
    陳妤見著楚王搭弓上箭就要射，唬得她連忙伸手就架在楚王的手臂上，“你這是要作甚么？！”
    這見著天鵝就要射，分明方才明明就已經(jīng)殺了不少了，怎么到了這會還惦記著呢？
    楚王被她攔下，周旁的人都是一副快要把眼睛都給瞪出來的樣子。楚王看著她還有些摸不著頭腦，“你不是要那幾只鴻鵠么？這會射下剪掉翎羽，放在你宮室那里養(yǎng)著正好。”
    陳妤差點(diǎn)被楚王氣的吐血，她到底什么時(shí)候說自己想要那幾只鴻鵠了！
    “我甚么時(shí)候說過了，我不過是覺得它們好看，多看了幾眼而已，況且那是一家，不管將全家捉去，還是抓走其中一只都不好。”
    剪掉羽毛再也不能飛的天鵝，那還叫什么天鵝？根本就是長得好看一點(diǎn)的鵝吧？？
    楚王聽到她這么說，好像明白了甚么，他將手里的弓箭丟給寺人亢，寺人亢連忙接住，還差點(diǎn)摔了一跤。
    “女子真難懂。”楚王搖搖頭，“走吧，”這一回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讓她躲開不得，帶著她就往前頭走。
    “聽說這段時(shí)間，你出去游玩的時(shí)候，老是和子元遇上？”楚王帶著陳妤在周旁走動，在她的耳畔來了這么一句。
    陳妤一愣，想起自己這么幾天出去玩的時(shí)候，還真的常常見到公子元，說起來她和這位公子平常連句話都沒說過，這么常常遇見，她都要感嘆一聲‘緣分啊’，不過她更多的是覺得，絕對不是真的有緣。
    “哼。”楚王從鼻子里發(fā)出一聲輕哼，好似對自己弟弟有事沒事經(jīng)常遇見未來君夫人一事很不滿。
    “怎么？”陳妤好笑的來這么一句，難不成心里不痛快了？
    “子元一把年紀(jì)還未娶妻，是該給他看個(gè)了。”楚王過了會才說出這句話，這關(guān)心弟弟的話語，好似方才那句不滿的輕哼，只是陳妤的錯(cuò)覺一般。
    楚人的婚姻要比中原的放開許多，有很多都是看對了眼男方才派媒人上門，像上次楚王說給她聽的那個(gè)斗氏子，還是在云夢之會上讓人家一國公女都把孩子生了，才補(bǔ)的昏禮。這在中原看來簡直是不敢想的事。
    公子們對于自己的婚姻也有一定的發(fā)言權(quán)，不過楚王是熊氏的族長，他要公子元娶誰，公子元也只能從了，至于心里樂意不樂意，沒人管。
    “……”陳妤看向遠(yuǎn)處連綿不斷的山脈。
    “孟春中，寡人派人去陳國。”楚王過了會對陳妤說道，陳妤聽到楚王的話，轉(zhuǎn)過頭來，毫不掩飾自己的驚訝，她還以為自己和楚王有的磨呢，畢竟她也不是秦晉齊這樣的大國公女，以陳國的國力來說，楚王娶她還真的有些門不當(dāng)戶不對。
    “孟春中，寡人派屈氏前去，仲春柔日便是昏禮。”楚王繼續(xù)道。
    屈氏是熊氏的分支，算起來還是親戚，讓屈氏前去，的確是身份壓得住了。不過著孟春中旬去，仲春就是昏禮，一來一回的真的來得及么？
    郢雖然離
    “你就留在楚國，莫要回陳國了。”楚王唯恐她聽不明白，還加了這么一句。
    女子出嫁都是從娘家出發(fā)，不管是出嫁還是再嫁，楚王是打定主意將陳妤留在楚國了，至于陳國那邊，反正只要下聘里，一塊將委禽禮行了，至于和那些中原人慎重占卜，楚王沒那個(gè)耐心。
    “……”陳妤此刻已經(jīng)無話可說了，楚王的意思就是一頭派人去告知陳侯，一頭就把她娶了？
    不過陳侯就算知道，恐怕也不敢說什么。
    反正陳國遇上這事也不是頭一回了。
    “罷了，就國君說的吧。”陳妤點(diǎn)頭。
    反正都辦全了，聘禮和委禽禮都有，說起來她也名正言順，至于順序，她也不那么在乎。
    “對了，寡人聽說結(jié)為夫婦之后，是要告知對方名字的。”楚王突然想起個(gè)事來，他把陳妤手掌展開，在她柔嫩的掌心里寫了一個(gè)篆字。
    “貲。”楚王說道。
    陳妤之前對楚王的名諱沒有多大的興趣，如今他寫給她看，她仔細(xì)想了一下這個(gè)字的含義，頓時(shí)就有些想笑。
    貲，小罰以財(cái)自贖也。說白了就是罰款的意思，也不知道楚武王怎么想著給楚王起這么一個(gè)名。
    “我的名字，國君也知道了。”她的那個(gè)字陳妤沒記住，也不想用。
    楚王平常也不叫她的字，而是直接喚名。
    “早在息國的時(shí)候，寡人就知道了。”楚王是從那些陪嫁的媵器中偶爾看到陳妤的名字的，第一次陳妤被他留在渚宮的時(shí)候，幾乎從來不主動和他說話，更別說告訴他名字，他也只是當(dāng)來日方長，不怕她不說。
    陳妤隨意向身后望了一下，發(fā)現(xiàn)那些貴族們沒有跟過來，寺人和武士們都離他們稍微有些距離。
    她和楚王算不算是在大庭廣眾之下約會？陳妤這個(gè)想法冒出來就被自己給逗樂了。
    楚王察覺到她的走神，有些不滿捏了捏她柔軟的掌心。
    “方才國君手里的弓是哪里的？”陳妤被他整個(gè)人都抱在懷里了，有些不好意思，要是在宮室里還好，可是在場那么多人，還有不少是男人，她心里就有些別扭，偏偏楚王就沒有這個(gè)意識，他甚至還明目張膽的在她額頭上吻了一下。
    楚王那身硬邦邦的髹漆合甲讓陳妤有些不太舒服，她隨便找了個(gè)話題，希望能轉(zhuǎn)移楚王的注意力，好放開那么一下。
    “那是宛邑的弓箭，自然是要強(qiáng)出其他的弓箭許多。”說著，楚王飛快抬頭看看太保申和鬻拳都不在，才松了一口氣，“其實(shí)宛邑的弓，還有茹邑的良犬，都是楚國的兩絕，”楚王和她說起弓和良犬，話匣子一下子被打開似的，“這茹邑的良犬，對主人性情恭順，對獵物兇暴的很，哪怕是野狼，它們也敢去斗一斗。皮毛光亮，站起來還有半人高呢！”
    獵犬？陳妤回想了一下以前親戚家里養(yǎng)的黑背，那個(gè)樣子應(yīng)該也差不離了。
    “寡人繼位之初，有人獻(xiàn)寡人大鷹，寡人來云夢行獵，別的鷹犬都是爭相追逐獵物，偏偏此鷹不動，望著天邊的云，等到天空有物飛來，此鷹振翅而去，血如雨下，不多時(shí)就給寡人獵來一只大鵬的雛鳥。”
    楚王說起打獵來格外的興致勃勃，他似乎也很回味少年那段打獵的時(shí)光。
    陳妤聽他這么說倒是想養(yǎng)一條狗，不過鑒于此時(shí)那些寵物狗還沒演變成后世的樣子，她也只是想想罷了。
    “這就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雖然這話里頭的是說大鳥鳴叫，但是意思都是一樣的。
    “沒錯(cuò)甚是！”陳妤這話楚王從來沒有聽過，很高興的點(diǎn)點(diǎn)頭，有時(shí)候陳妤說的那些話他沒停過也沒從簡牘上看過，不過陳妤來自中原，中原總是有很多楚人不知道的，楚王也沒多想。
    “那，那只鷹和良犬呢？”陳妤有些好奇，這次行獵也用到不少的老鷹和獵犬，楚王這么喜愛，應(yīng)當(dāng)會有專人照看。
    結(jié)果她見到楚王的臉上罕見的出現(xiàn)了一抹窘迫，“當(dāng)年寡人過于喜好在云夢澤行獵，保申他……”楚王說到這里就沒有說下去了，后面的陳妤基本上也知道了，無外乎就是楚王被保申拿著先王遺命給打了一頓，就她知道的，楚王那會還很熊孩子的加了一句。
    “打的這么輕，打和沒打一個(gè)樣！”
    差點(diǎn)把保申氣的拔劍自刎。
    陳妤想到楚王繼位的年紀(jì)，也才十三四歲，放在后世就是一個(gè)剛?cè)肭啻号涯嫫诘纳倌辏€真的算在熊孩子里頭。
    “那些鷹犬……”陳妤有些遲疑。
    “都被寡人下令讓庖人做成肉食分給國人了。”楚王說起這事還忍不住唏噓，良犬悍鷹，這些都是不可多得的好物，結(jié)果就這么被拿去填肚子了。
    陳妤看了一眼楚王，將快到喉嚨口的笑聲給憋回去。現(xiàn)在看著不可一世的楚王，其實(shí)少年時(shí)候也和平常的熊孩差不多，甚至還要鬧騰些。
    要是楚武王還在世，恐怕少不得親自掄起竹條把兒子給結(jié)實(shí)抽一頓。
    “行獵雖好，但也要克制。”陳妤想了想，加了這么一句。
    “當(dāng)年寡人在云夢澤行獵之時(shí)，有封君給寡人進(jìn)獻(xiàn)丹姬，”楚王壞笑一把摟住她的腰，在她耳畔輕聲細(xì)語的道。
    “姬？如此尊貴之女？”陳妤知道楚王想要看她吃醋的樣子，故意不給他看，她雙眼含情一嗔，楚王在她腰上的手就忍不住緊了點(diǎn)。
    “哪里是什么貴女，”楚王見著陳妤如此，不由自主的就順著她的話說下去了，但是方向卻是個(gè)反的，“不過是丹陽縣尹找來的當(dāng)?shù)氐耐僚！?br/>     瞧瞧，剛才還叫那個(gè)女子丹姬呢，這會直接成土女了。陳妤心里直翻白眼，嘴上還在繼續(xù)“我在渚宮中從來未見過這位丹女。”
    姬不是隨便能夠用來稱呼女子的，既然是丹陽縣來的，就叫丹女來了。
    “寡人也沒見過。”楚王湊近了，臉上笑得十分狡猾。
    這邊看著濃情蜜意，那邊的貴族，尤其是年輕貴族們看得就有幾分眼熱，男子么，這么一趟出來都沒有帶上家眷，又見著楚王和仲媯在那里如膠似漆，是個(gè)正常男人都有些受不了，尤其是還未婚的男子。
    “我這次出來要是帶上我家婦人就好了！”一個(gè)二十來歲的年輕貴族朝著楚王那里看了一眼，看的眼熱的不得了，靠在戎車那里發(fā)牢騷。
    “你還有婦人，我甚至還未曾娶妻！”立即有被膈應(yīng)的受不了的年輕男子道。
    這話一出來，在場的男人們哄笑一片。
    “沒有娶婦讓家中長輩看一個(gè)嘛，要不你去云夢澤那里瞧瞧也行。”眾人們的打趣讓那男子面上漲紅，“要娶也是……”后面的話就沒說出口。
    不過這沒說出口的半句話，大家都知道是什么。
    像仲媯那樣的美人，可遇不可求，而且就算遇到了，別的男子也是一樣的心懷愛慕，誰知道會不會爭搶起來。
    “就像那個(gè)沒了命的殤鬼。”有個(gè)人輕蔑一笑，丟出這么一句來。
    公子元也在其中，他漫不經(jīng)心的聽著其他貴族的議論，偶爾一抬頭瞟見湖邊的人影，面上的郁悶越發(fā)的重了。
    行獵之后，照例晏食就是那些打過來的獵物，陳妤在自己面前的食案上瞧見了不少犀牛肉猩猩肉鹿肉，甚至一只鼎里還有楚國有名的大羹，說白了就是酸菜燉豹肉。
    視線所及還有一只被炸的金黃的鴻鵠。
    到底天鵝還是被楚人端上了桌……
    陳妤突然想起現(xiàn)代的天上飛的除了飛機(jī)地上走的除了人其他都吃的那個(gè)省份，其實(shí)算起來楚人……也差不多了啊。
    她對著一桌子的保護(hù)動物不知道怎么下食匕，她就想吃點(diǎn)正常的豬肉羊肉不行么……
    這么一頓晏食吃的有些痛苦，用完膳食之后就是貴族們喝酒發(fā)瘋的時(shí)候，可以見到貴族喝醉酒單腳打擺子跳舞，不過陳妤沒有那個(gè)興致，讓人和楚王說了一聲后就回行宮去了。
    今日在外面呆了一天，身上覺得很不舒服，甚至陳妤覺得頭發(fā)都沾了不少灰。
    行宮中有專門的溫泉室，原本是楚王用的，后來她來之后，也能用了。
    陳妤沐浴的時(shí)候不喜歡有侍女在場，她自己鉆到溫泉室旁的小室內(nèi)將身上的衣裳全部脫掉，只是裹著準(zhǔn)備好了的錦巾走了出來。
    溫泉室很大，幔帳垂了下來擋去了外界對內(nèi)的窺探，讓陳妤覺得有幾分安心。褪去圍在身上的錦巾，踩著浴池的臺階一步步走到浴池里，當(dāng)胸口被泉水沒過的時(shí)候，她舒服的靠在池壁上。
    周圍沒人，但是東西都是準(zhǔn)備好了的，她只要走過去就行了。
    她閉眼享受了一會，甚至有了些睡意，突然外面隱隱約約的傳來一些聲響。
    是風(fēng)嗎？她沒有睜眼。
    等到有些雜亂的腳步聲傳來，陳妤終于是舍得睜開眼，但是看到的卻是楚王渾身酒氣的站在浴池邊，他面上酡紅，雙眼帶著些許迷離，見著陳妤坐在溫泉池里，呼吸瞬間粗重了起來。
    很明顯，楚王恐怕是有些喝醉了。
    他的視線如同有實(shí)質(zhì)一般在她的面上和裸*露在泉水之外的肩膀上，甚至還看到了水里。
    陳妤立刻想起，這溫泉水沒加花瓣也沒有泡沫，而且水質(zhì)清澈，楚王在上面，恐怕已經(jīng)將她看了個(gè)干凈。
    之前兩人不管做到哪個(gè)程度，陳妤都是將私密部位保護(hù)的很好，不讓他看見，沒想到如今卻被他瞅了個(gè)精光。
    火辣辣的目光注視著她，她立即換首抱胸，但想起下面失守，又不好在水中蜷縮起雙腿。楚王被眼前香艷的一幕刺激的血脈賁張，他不顧身上還穿著的衣裳，就朝著浴池走來，結(jié)果一腳踏在水面上，噗通一聲就掉到水里去。
    陳妤簡直要被氣笑了，還真的好色不要命了！
    她想走過去將落水的楚王扶起來，結(jié)果楚王自己在泉水中劃拉兩下就坐了起來，一口水都沒怎么嗆到，他見到那邊的陳妤，立即就游了過來。
    陳妤突然想起楚王自幼在楚國長大，楚人沒幾個(gè)不會鳧水的，就算把楚王丟水里頭，他照樣也能夠游的漂亮。她一蹙眉趕緊捂住胸口就要爬上浴池上去。
    楚王眼疾手快伸手就扣住她的腳踝，一把將她拖下水。
    水花四濺，陳妤被他死死壓在浴池池壁上。
    “怎么回來了，宴樂結(jié)束了么？”陳妤肩膀被楚王死死按住，瞧著他那雙已經(jīng)發(fā)紅的雙眼，有些懼怕的躲了躲，她想起平常對付息侯用的那些招數(shù)，顫聲問道。
    楚王沒答，徑自吻了過來，舌頭輕而易舉的抵開牙齒長驅(qū)直入，這個(gè)吻比平日里的更火熱，讓陳妤幾乎招架不住，吻從唇上一路下延，他吻著她敏感的脖頸，肩上的手也順著起伏的曲線到了她身后的臀上。
    陳妤原本就不著一縷，肌膚在泉水中泡了一段時(shí)間，入手處只覺嫩滑，他越發(fā)覺得邪火中燒。
    “別、別在這里。”當(dāng)嬌嫩的頂端被含入口中，她再也忍不住的死死抓住身上年輕男人的肩膀，察覺到他分開她雙腿，咬咬牙出聲懇求。
    楚王吮了她一會，一手抱腰一手托臀將她整個(gè)人從水里撈出來。
    浴室的另外一間小室內(nèi)是平常泡溫泉后，稍作歇息的地方，楚王抱著她大步就朝著那間小室內(nèi)走去，他連門都不耐煩用手開，直接抬腳踹門。
    室內(nèi)等候的侍女嚇得尖叫，楚王抱著她徑自走進(jìn)去，繞過幾處幔帳，將她放到幔帳內(nèi)的象牙床上。
    陳妤也是喘息不定，雙眼迷離，身上還沒完全脫逃他給予的刺激。
    楚王站在床前，展開雙臂，侍女們此時(shí)哪里還不知道這個(gè)是什么意思，紛紛上前為楚王脫去身上已經(jīng)濕透了的衣裳。
    陳妤長發(fā)散亂，趴在那里看著楚王身上的衣裳一件件被除去，楚王原先衣裳寬大，她察覺到他興奮勃發(fā)，但也感覺不到他具體如何，如今衣裳除盡，見到他坦誠相對，尤其看到要害地方她幾乎嚇得從床上跳起來逃走。
    “都下去！”楚王身上衣裳都已經(jīng)沒了，他斥退那些侍女，立即將軟著腿要跑的陳妤拖回來。
    “妤、妤、”他胡亂叫著，壓在她身上親吻，雙手去扯開她的腳踝。身下女子柔若無骨，吻著的，手里握著的都是軟到了極致。
    陳妤推了推身上沉重的身體，根本就推不動，她咬住唇別過頭去，這螺絲釘和螺絲帽完全就不匹配啊！
    她會不會見不到明天的陽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