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禹森盯著向瀾看了幾秒,然后道:“向瀾,你是不是從南書那里聽到了什么話?”
“沒有。”向瀾回答。
孫禹森:“……”
最后他沒辦法,只好乖乖地把西裝褲給脫下來。
隨著西裝褲脫下,他兩個大腿上,深深淺淺的刀疤,露了出來。其中有幾道帶著血痕,很明顯就是今天拉出來的。
看到這,向瀾的眼淚幾乎從眼底迸出來。
她深吸一口氣,按壓下去。
然后問,“這些疤痕是用什么東西劃的?什么時候開始的?
事情已經(jīng)到這一地步了,孫禹森已經(jīng)沒什么好隱瞞的。不應(yīng)該說,在向瀾得知他藥片超量,他自虐的事,就瞞不過了。
他直接回答,“刀片,用刀片劃的。”
向瀾沒想到孫禹森大腿上的那些傷疤是用刀片劃的。不過,想想也只有刀片那么小的東西,藏在他身上不會露痕跡。也只有刀片劃出來的傷,才是那樣細(xì)長的傷口,卻不會出太多的血,被她發(fā)現(xiàn)。
向瀾幾乎感覺到自己的心被刀片一刀一刀的劃開。
沒有什么血跡,可是卻非常疼,非常的疼。
她強(qiáng)忍著,開口繼續(xù)問,“從什么時候開始的?”
孫禹森看著她,沒回話。
向瀾不自禁把聲音給抬高八度,“什么時候開始的?你說啊!”
這一次孫禹森回了話,“回京都后沒多久。”
從M國回京都后沒多久就自虐了?他不是最近才藥物過量控制不住病情才自虐的嗎?向瀾感覺事情很不對勁,不,是非常的不對勁。
她一邊在腦子里想到底哪里不對勁,一邊問,“沒多久是多久?“
“從六樓搬回七樓住的那天。”孫禹森遲疑了一下,回答。
那天向瀾印象非常的深刻,不僅僅因為孫禹森從六樓搬回七樓住,還因為那天向雨第一次追著虞南書和周祁森追殺,甚至在那一天她才知道孫禹森竟然從M國回來了。
可是那天他吃的是三顆藥片啊,并沒有超量,他怎么會自虐?
猛然的,向瀾想到了一個可能。
她睜大了眼睛,然后沖著孫禹森道:“你那天是騙我的,你的藥量不是三顆是不是?”雖然說是疑問句,但是向瀾的語氣里卻是肯定的。
看到向瀾這么震驚的樣子,孫禹森很后悔,自己當(dāng)初的欺騙。
可是事已如此,他只能硬著頭皮承認(rèn)。
“是,我那天是騙你的,我的藥量是一片,早就超過了……”他的話還沒說完,向瀾便沖著他破口大罵起來,“你是傻的么?竟然藥量超了這么多,還在死撐?你是沒痛覺神經(jīng)么?把自己給割成這樣……”
向瀾一直都是清淡、溫和的人,她竟然會這么的破口大罵。可以想象,她是被孫禹森給氣得多厲害。
“對不起,我不該隱瞞你……對不起……”孫禹森不知道除了跟向瀾說對不起,還能說什么。
“對不起?對不起有什么用?”向瀾氣呼呼地回答,原本還想說什么,結(jié)果她的胃里翻騰得非常厲害。
她趕緊把手上的衣服塞孫禹森懷里,然后捂住嘴巴,轉(zhuǎn)身沖到了隔壁的洗手臺面前,趴上面大吐特吐起來。
孫禹森跟在她的后面,追過來。
見她嘔吐得這么厲害,趕緊給她拍背,讓她舒服一點。
等她吐完后,孫禹森一邊給向瀾遞水漱口,一邊道:“不是說小小的胃炎嗎?怎么吐得比早上更加的厲害了。”
向瀾冷笑著回答,“再厲害也沒有你自虐厲害,哦,還有藥物超量,從一片直超到四五片。”
“沒有五片,只有四片……”孫禹森原本想申明一下,自己沒有超過太多,結(jié)果向瀾一個眼神掃過來后,他直接閉上了嘴巴。
“我錯了,我會安排去M國治療的。”
向瀾等的,就是孫禹森這句話。她直接道:“不是會安排,而是立即去安排。”
孫禹森理虧,完全不敢違背向瀾的意思,連連地點頭。
“好,我立即就去安排。”
孫禹森的安排其實并不多,就是和周祁森交接這段時間她接手的老城區(qū)項目的工作。
再有就是,告訴他父親一聲。
“爸,我要去M國治療了。”
“什么時候去?”孫父那邊頓了一下,然后問。
“明天就走。”孫禹森回答。
“怎么一下子這么急?”雖然孫禹森越早去M國治療,越好。但是孫禹森明天就走,還是讓孫父覺得太意外了。
“向瀾急著讓我過去治療。”孫禹森沒說,他病情加重了,只是說向瀾急著讓他去M國治療。
原來是她急啊,難怪!孫父沉默了幾秒,問,“你之前說,讓她和你一起去M國,她答應(yīng)了嗎?”
“我還沒說,不過,她肯定會答應(yīng)的。”孫禹森跟孫父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里把握十足。
卻沒想到他跟向瀾提出來,讓她和他一起去M國治療的時候,向瀾卻拒絕了。
“你說讓我和你一起去M國治療?”
“對,你和我一起去,到時候我接受治療之于,可以帶著你逛遍紐約市。”孫禹森把自己的計劃,告訴向瀾。
光想想,向瀾都向往。
可是她不能去,她不能和孫禹森一起去。
他的父親不待見她,最最重要的是,她是他發(fā)病的罪魁禍?zhǔn)住?/p>
他和她在一起,只怕不僅治不好病,還會繼續(xù)加重病情。
向瀾攥在一起的手,用力地緊了緊。
然后她道:“孫禹森,你忘了你發(fā)病是因為我,我和你一起去M國,你怎么治病?”
聽到向瀾的話,孫禹森臉上的表情狠狠一頓,然后道:“沒事,醫(yī)生一定有其他的治療辦法的。”
向瀾搖頭,“孫禹森,我不想賭醫(yī)生其他的治療方法了,我只想你早點把病給治療好。”
“可是……”孫禹森還想說什么,向瀾抬起手捂住了他的嘴巴。
“孫禹森,聽我的好不好?你去M國治病,而我留在我們的家里等你痊愈回來好不好?”向瀾這句‘我們的家里等你痊愈回來’實在是太有說服力了,讓原本不樂意的孫禹森,不得不答應(yīng)。
“好,我答應(yīng)你,我一個人去M國治療,但你記得每天給我打電話發(fā)視頻。”孫禹森的要求,向瀾不帶半點遲疑的答應(yīng)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