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br> 鋒利的匕首,毫不留情地沒入了胸口,張小凡捂著胸口趔趄后退,一臉茫然地望著眼前的周曉蓉。</br> “為......為什么!”</br> 這把匕首乃是他當初贈予對方的生日禮物,也是兩人約定終身的定情信物,如今卻是無情地刺在了他的胸口之上。</br> “為什么?自然是為了這株天星草,難不成你還真以為我會看上你這廢物?”</br> 周曉蓉晃了晃手中的錦盒,一改往日的溫柔,臉上布滿了嘲弄之色。</br> “所以,你一直在利用我?!”張小凡難以置信道。</br> “現在才發現,張小凡,我是該說你天真呢,還是該說你愚蠢!”周曉蓉滿臉嘲弄道。</br> 望著眼前這張熟悉的面孔,張小凡感到無比的陌生,更是痛心疾首。</br> “一個廢物,你指望他能有多聰明。”</br> 又是一道譏諷聲響起,一名錦衣少年自暗處走出。</br> “峰哥。”</br> 周曉蓉立馬殷勤上前,將手中的錦盒遞給對方:“天星草就在錦盒中,有了這株天星草,峰哥你便能邁入固元境了。”</br> “辛苦了。”</br> 張峰毫不客氣地接過錦盒,隨即一把將周曉蓉摟入懷中,同時朝著張小凡投來了挑釁的目光:“廢物,我早就說過,最終的勝利者是我!”</br> “原來,你是為了他!”</br> 看到兩人親昵之態,張小凡即便再傻,也明白了。</br> 張峰已經邁入凝氣十二重,只差一步便能邁入固元境,天星草正好可以助其突破瓶頸,周曉蓉顯然是為了張峰而背叛自己!</br> “張小凡,今非昔比,如今的你,已經不是曾經那個風光的張家世子,而是武州城人盡皆知的廢物!癩蛤蟆也想吃天鵝肉?”</br> 周曉蓉滿臉嫌棄,冷漠道:“天星草這等靈草,在你手中只是暴殄天物,只有在峰哥身上才能物盡其用,這也算是你為張家做出最后一點貢獻了。”</br> 癩蛤蟆想吃天鵝肉?</br> 聽到這話,張小凡臉色蒼白如紙,心如刀絞。</br> 想當初,周曉蓉不過是武州城一家商鋪的柜員,因為自己的引薦以及關照,這才得以在張家立足,如今自己落魄,卻成了她口中的癩蛤蟆,這是何等的諷刺!</br> 至于張峰,當初也不過是自己的跟屁蟲,但在自己落魄之際,卻是最先落井下石之人,當初煽動家族奪了自己的世子之位也就罷了,如今又與周曉蓉茍合搶奪自己的天星草!</br> 欺人太甚!</br> 簡直欺人太甚!!!</br> 火焰般的怒火在胸膛升騰而起,張小凡雙目赤紅地盯著張峰,一字一頓道:“將天星草還我!”</br> 天星草乃是他養父生前所留之物,也是唯一遺物,他絕不允許落入他人之手!</br> “天星草本就是我張家之物,現在不過是物歸原主罷了。”張峰冷笑道。</br> “放屁!天星草乃是我義父意外所獲!”張小凡怒道。</br> “那老東西身為張家之人,所獲之物自然歸張家所有,他身為張家之人,卻將天星草留給你這個外人,簡直吃里扒外!”張峰冷哼道。</br> “住口!不準侮辱義父!”</br> “侮辱?呵呵,我今日就侮辱了,你又能如何?”張小凡一臉挑釁道。</br> “住口!”</br> 張小凡忍無可忍,爆喝一聲,如同一頭發狂的野獸般,目眥欲裂地朝著對方爆沖而去。</br> “不自量力!”</br> 張峰不屑一笑,一掌拍出,氣流震蕩。</br> 他乃是凝氣十二重修為,別說張小凡被周曉蓉偷襲了,即便是完好狀態,也絕非對手。</br> 一聲悶響,張小凡吐血倒飛而出,砸落在三丈之外。</br> “廢物,你還以為自己是曾經那個風光的張家世子?現在的你,不僅廢物一個,更是我張家養的一條狗罷了,就憑你,也敢在我面前放肆?”張峰滿臉譏諷道。</br> “張小凡,看清楚了么,這就是你與峰哥之間的差距,如今的你,給峰哥提鞋的資格都沒有,又談何與他相比?”</br> 周曉蓉一臉嫌棄,道:“當然,我也要感謝你,若非你帶我入張家,我也不會與峰哥相識。”</br> “奸夫淫婦!今日就算是死!我也會跟你們拼了!”</br> 張小凡目眥欲裂,鮮血自咬緊的牙關滲出,不顧體內傷勢,再次朝著張峰爆沖而去。</br> 周曉蓉的背叛也好,張峰的蔑視也罷,他都可以無視,但絕不允許他人侮辱義父!</br> 他并非張家之人,乃是張耀華當初自野外抱養而回,可以說,沒有張耀華,他早就死在荒郊野外了。</br> 雖沒有血緣關系,張耀華卻待他如親子,張小凡也早已將對方當做了生父,他決不允許別人侮辱張耀華!</br> “哼!”</br> 見張小凡還要不自量力,張峰冷哼一聲,厲掌破空,眼中閃過一抹戾芒。</br> 卻見張小凡忍痛拔出胸中匕首,凌空爆射而出。</br> 咻!</br> 利刃破風,沾血的匕首在半空拉出一道血線。</br> “不堪一擊!”</br> 張峰不屑一笑,隨手一拍,便打落了匕首,接著厲掌破風,落在了張小凡胸口。</br> 噗!</br> 一口鮮血噴出,張小凡再次倒飛而出。</br> 不過,錦盒到手了!</br> 張峰沒料到張小凡會來這一手,先是一愣,隨即臉色瞬間一沉,怒喝道:“交出天星草!”</br> “想要天星草?做夢!”</br> 張小凡咧嘴一笑,露出一排染血的牙齒,隨即在張峰與周曉蓉驚愕的目光中,暗力一催,將天雄草連同錦盒捏得粉碎!</br> “張小凡,你瘋啦!”</br> 周曉蓉神色大變,望著被毀掉的天星草一臉肉痛。</br> 天星草雖然不是天材地寶,但也是價值不菲的靈草,能助凝氣境武者順利突破到固元境,在這武州城可以說是有價無市,如今卻被毀了,這讓她如何不肉痛。</br> “你!找!死!”</br> 張峰更是面色如水,殺意凜然地自牙縫中擠出三字,隨即身形爆射而出。</br> 只見氣流爆鳴的剎那,他便瞬間來到張小凡面前,隨即厲拳毫不留情的轟出。</br> 張小凡哪里是對手,口吐鮮血,直接倒地。</br> 不待他反應,張峰便一腳踩在了他的臉上,語氣陰冷道:“廢物!今天我就送你與那老東西黃泉團聚!”</br> 說著,便要下殺手。</br> “等等。”周曉蓉上前攔道。</br> “怎么?你對他還余情未了?”張峰冷聲道。</br> “我周曉蓉再瞎了眼,又豈會看上這種廢物。”</br> 周曉蓉一臉鄙夷,隨即道:“峰哥,你如今貴為張家世子,若是殺了他,對你聲望難免會有影響,況且,他這樣一個廢物,也不值得你親自動手。</br> 廢了他,讓他徹底成為一個廢人,遠比殺了他來得好,這也算是對他毀掉天星草的懲罰了。”</br> “這個主意不錯,讓他像條狗活著,似乎更有意思!”</br> 張峰獰笑一聲,隨即居高臨下道:“廢物,莫說我不給你機會,只要你求饒,我或許能大發慈悲的饒你一命,讓你繼續做我張家的看門犬!”</br> 侮辱!</br> 赤裸裸的侮辱!</br> 張小凡目眥欲裂,怒火沖天,但隨之便是深深的無力。</br> 若是自己夠強,三年來又豈會受盡白眼!</br> 若是自己夠強,這個賤人又豈敢背叛自己!</br> 若是自己夠強,張峰又怎敢如此猖狂!</br> 說到底,弱是原罪!</br> 是自己太弱了!</br> 第一次,他如此渴望得到力量!</br> 哪怕為之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br> 怒火,如同火山焰流般在其胸口炸裂,涌遍全身,布滿血絲的雙眼此刻竟是變得一片赤紅。</br> 轟——</br> 突然,一股前所未有的狂暴之力,化作一股赤色風暴,自張小凡體內暴涌而出!</br> 張峰猝不及防,直接被這股赤色風暴掀飛,落地后,又接連退了十余步這才穩住身形,隨即張口噴出一口鮮血,臉色瞬間變得蒼白。</br> “奸夫淫婦!我要你們付出代價!”</br> 張小凡緩緩起身,赤紅的雙眼如同野獸一般死死地鎖定住了兩人。</br> “異龍之力,總算覺醒了么......”</br> 此時,一道細不可聞的聲音響起......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