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隊長,你比約定的時間遲了一日。”</br> 清秀男子手持折扇,眉頭輕鎖,似乎頗有不滿。</br> “趙公子見諒,我們途中遇到了一幫山匪,這才耽誤了時間。”林虎連忙解釋道。</br> “山匪?”</br> 清秀男子一怔,擰眉道:“林隊長你是固元初期境修為,難道連一些山匪也解決不了?”</br> “趙公子有所不知,這幫山匪不僅人數多于我們,實力也相當不俗,匪首更是有著固元圓滿境的修為,這一次我們險些就見不到趙公子了。”林虎嘆息道。</br> “固元圓滿境?”</br> 清秀男子再次一怔,輕搖折扇沉吟一番后,問道:“既然是固元圓滿境,林隊長是如何化險為夷的?”</br> “我可沒有這個能耐,這一次我們能安全抵達帝都,還要多虧了小凡出手相助,否則,我們怕是都喪生于那幫山匪手上了。”林虎看向一旁的張小凡道。</br> “哦?”</br> 清秀男子眉毛一挑,詫異地看向張小凡。</br> 一旁的黑衣男子同樣投來了意外的目光。</br> 饒有興趣地上下打量一番后,隨即問道:“不知閣下如何稱呼?”</br> “張小凡。”張小凡抱拳道。</br> “張公子并非林隊長麾下?”清秀男子問道。</br> 沒等張小凡開口,林虎便搶先答道:“小凡正好也要來帝都,我們便結伴同行了。”</br> “原來如此。”</br> 清秀男子微微點頭,這時,黑衣男子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他當即露出詫異之色,不禁多看了張小凡幾眼,隨即合起折扇,抱拳謝道:“此次多謝張公子出手相助了。”</br> “舉手之勞,不足掛齒。”張小凡擺了擺手。</br> 清秀男子微微一笑,隨即看向林虎道:“林隊長,我的東西安全送達了么?”</br> 林虎立馬從懷中取出一個錦盒,放在桌上道:“趙公子,這是你要的東西,至于其他貨物,都在客棧的貨車上,隨時都可以去取。”</br> “這一路你們也辛苦了,那些貨物就當給你們的犒勞吧。”</br> 說著,清秀男子自腰間的儲物袋取出了大量的晶石,道:“這是你們的報酬,你清點一下。”</br> “不用不用,已經夠了。”</br> 望著桌上堆積成小山的晶石,林虎雙眼一亮,臉上立馬笑開了花。</br> 張小凡也是暗自咂舌,這里怎么說也有上萬晶石了,出手還真是闊氣啊。</br> 暗自感慨一番后,張小凡不由瞥了一眼錦盒,從清秀男子剛才的言語來看,那些貨物顯然都是用來掩人耳目的,真正護送的乃是錦盒中的東西,就是不知道是什么東西,竟然能讓對方拿出這么多的晶石作為報酬。</br> “家父大壽在即,這是我為家父準備的壽禮。”</br> 似乎注意到了張小凡的目光,清秀男子解釋了一句,便將錦盒收入了儲物袋中。</br> 被人抓了個現行,張小凡尷尬地笑了笑。</br> 清秀男子也沒在意,又取出了上萬晶石,道:“張公子,此次你也居功甚偉,這些晶石便當是我的謝禮。”</br> “不必,閣下還是拿回去吧。”張小凡擺手道。</br> “哦?張公子是嫌少了?”</br> “閣下誤會了,在下雖然不是什么人物,但也明白無功不受祿的道理,此次遭遇山匪,即便我不出手,那幫山匪同樣不會放過我,我也只是出于自保,并非為了保護閣下之物,所以這些晶石我不能拿。”張小凡道。</br> “張公子高風亮節,倒是我庸俗了。”</br> 清秀男子微微一怔,隨即收回了晶石。</br> 高風亮節個屁!</br> 如果不是不想卷入不必要的麻煩中去,張小凡可不會客氣。</br> 畢竟,這可是一萬晶石了,要知道,作為張家之主的張青山,儲物袋中也不過六七萬的晶石而已。</br> 雖然心中肉痛,不過張小凡表面依舊維持著平靜如水。</br> “張公子高風亮節,但這份人情趙某記下了,這是我的腰牌,趙某在帝都還是有些朋友的,日后若有需要之處,可憑借此腰牌去南門的驛站聯系我。”</br> 清秀男子取出一塊腰牌道。</br> “多謝了。”</br> 這一次,張小凡并未拒絕。</br> “既然如此,趙某還有要事在身,就不打擾了。”</br> 說完,清秀男子便帶著黑衣男子起身離開。</br> 錯身之際,張小凡頓感一股清香撲鼻而來。</br> 一個大老爺們竟然也涂胭脂水粉?</br> 這家伙該不會是有龍陽之好吧?</br> 張小凡露出古怪之色,看著手中的令牌頓感一陣惡寒,隨手將令牌放入了儲物袋中。</br> “小凡,沒想到你如此淡漠名利,真是讓我佩服啊。”</br> 等兩人走遠后,林虎一臉欽佩地豎起大拇指。</br> 聽到這話,張小凡忍不住翻了個白眼。</br> 要不是先前晴雪姐說了那幫山匪并非普通山匪,此事另有蹊蹺,你以為我不想拿那一萬晶石?</br> 當然,此事他自然不會向林虎解釋,打了個哈哈便過去了。</br> 走出客棧,兩人便分道揚鑣了。</br> 張小凡隨便找了家客棧,作為暫時的落腳點。</br> 與此同時。</br> 那清秀男子看向旁邊的黑衣男子,問道:“對于那幫山匪,你如何看?”</br> “固元圓滿境雖然算不得高手,但也不至于落草為寇,那幫人絕非普通山匪,應該是那人的麾下。”黑衣男子沉聲道。</br> “與我所想的一樣。”</br> 清秀男子微微點頭,隨即眸中閃過一抹冷色,哼道:“為了對付我,他還真是煞費苦心,可惜,他終究只是白忙活一場!”</br> 說完,他再度恢復了溫文爾雅之態,再次問道:“對于那張小凡,你有何看法?”</br> “您想招攬他?”黑衣男子眉頭微微一擰。</br> 清秀男子停住腳步,問道:“有什么問題么?”</br> “他沒有招攬的價值。”黑衣男子冷漠道。</br> “他不過易骨境,卻有著逼退固元圓滿境的實力,難道還不值得招攬?”清秀男子好奇問道。</br> “能夠以易骨境擊敗固元圓滿境,這小子確實有些能耐,不過,煉體一道,艱難萬分,修為的突破遠比聚氣武者難上十倍甚至百倍,不僅如此,煉體一道極其消耗資源。”</br> 黑衣男子神色冷漠,眸中帶著一抹輕蔑道:“即便他是王侯將相之后,受資源所限,最多也只能邁入凝血境,更別說他還不是,所以,邁入凝血境對他而言都難于登天。</br> 一個一眼便能看到頭的人,又有何招攬的價值。”</br> 清秀男子微微點頭道:“言之有理,此事我再考慮考慮......”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