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搖撞騙？”</br> 徐洞玄目光狐疑地掃了張小凡一眼，隨即朝著那男子擰眉道：“說清楚，到底怎么一回事？”</br> 男子聞言，連忙解釋道：“徐老，是這樣的，就在剛才，他來到四海商會，我原本以為他是客人，便熱情招待，結果他說來出售東西的，我好心問他要出售何物，結果他拿出一瓶不知道哪里弄來的染料，說是什么靈液。</br> 靈液何其珍貴，徐老您比我清楚，他這種窮酸小子身上怎么可能有這等寶貝，但考慮到四海商會的聲譽，我還是好言勸他離開，結果這小子不僅不知難而退，反而蹬鼻子上臉，說什么我們四海商會皆是有眼無珠，我氣不過，這才準備動手趕他離開呢。”</br> 張小凡聽狀，不由發出一聲冷笑。</br> 自從進門開始，對方就冷眼相待，甚至冷嘲熱諷，何時好言相待對過？</br> “靈液？”</br> 聽到這兩字，徐洞玄目光一凝，不禁重新打量起張小凡來，隨即問道：“不知這位小兄弟能否將那靈液給我過過目？”</br> 是真是假，他一看便知！</br> “徐老，你不會真相信他身上有靈液吧，你看他這副窮酸樣子，估計連晶石都掏不出幾塊，怎么可能有這等寶貝。”男子滿臉不屑道。</br> “一雙狗眼，自然是看不出什么。”</br> 張小凡冷哼，對方出言不遜，他自然也不會再給好臉色。</br> “臭小子，你說誰是狗眼，有種再說一遍！”</br> 男子勃然一怒，掄起鐵棍就要動手，見徐洞玄的目光掃來，他這才哼了一聲退到了一邊。</br> “小友，能夠將靈液給我看看？”徐洞玄再次。</br> 張小凡也懶得再廢話，將一瓶靈液遞給了他。</br> 徐洞玄結果靈液端詳起來，隨即打開瓶蓋嗅了一下，當即面色驟變，難以置信地看向張小凡。</br> “徐老，我就說這小子是在招搖撞騙吧，依我看，對付這種江湖騙子，就應該將其亂棍打出，這樣才能以儆效尤，否則，日后人人都敢來四海商會行騙了！”</br> 看到徐洞玄的反應，那男子滿臉冷笑說道。</br> “我忍你很久了，真以為在四海商會我就不敢動你？！”張小凡冷聲道。</br> “你給我閉嘴！”徐洞玄怒斥道。</br> 男子一臉得意，頤指氣使道：“聽到沒有，徐老讓你閉嘴！知道徐老是什么人物么？他可是我們四海商會的會長，也是帝都赫赫有名的武道高手！”</br> “我讓你閉嘴！”徐洞玄怒斥道。</br> 讓我閉嘴？</br> 那男子懵了，一臉不解道：“徐老，您這是......”</br> 徐洞玄怒視一眼，隨即快步來到張小凡面前，迫切道：“小友，是我四海商會招待不周，還望小友莫怪。”</br> 看到這一幕，男子當場僵住，難以置信地瞪大了雙眼。</br> 難道......那瓶染料還真是靈液？</br> 這個窮酸小子身上竟然真有這等寶物？！</br> “作為帝都最大的商會，我本以為四海商會與其他商鋪不同，沒想到，竟然也有這等狗眼看人之徒。”張小凡沉聲道。</br> “立馬收拾東西，明天你不用過來了。”徐洞玄瞪向那男子。</br> “徐老我知錯了！求徐老再給我一次機會！”</br> 那男子面色大變，若是被四海商會趕出，那其他商鋪也定然不會再招收，等同于是在京都無法立足了。</br> “念在你在商會數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我會讓賬房多給你的月錢，再糾纏不清，別怪老夫不講情面了！”徐洞玄面色一冷。</br> 那男子如遭電擊般的一僵，半晌后，失魂落魄地離開了現場。</br> 臨走前他看了張小凡一眼，心中懊悔不已。</br> “小友，剛才多有得罪，不知道這個交代你是否還滿意。”徐洞玄看向陳天澤道。</br> 張小凡有些愕然，他本想教訓對方一下就算了，卻沒想到徐洞玄竟然直接將其趕出了四海商會。</br> 徐洞玄似乎看出了張小凡心思，笑道：“小友不必介懷，其實，將他趕出商會也不僅僅因為小友一人，而是替整個四海商會考慮。”</br> 在四海商會，能力你可以沒有，以后慢慢培養再是，但必須得八面玲瓏，不得得罪任何一方。</br> 今天是陳天澤，以后若是得罪了某個武道高手或是皇親國戚那還了得？</br> 說完，徐洞玄直奔主題道：“小友當真要出售這靈液？”</br> “不錯。”張小凡點頭，問道：“不知道這靈液貴會能夠出價多少？”</br> 徐洞玄沒有回答，而是反問道：“小友，冒昧地問一句，這靈液你是從何而得？”</br> 張小凡擰了擰眉頭，這個問題他還真不知道如何回答，而且，對方詢問的目的他也不清楚。</br> “小友不用擔心，我并無他意，只是這東西若是來路不明，我四海商會也不想因此惹上麻煩，所以我必須弄清楚，還望小友見諒。”徐洞玄解釋道。</br> 張小凡恍然，對此也能理解，略作沉吟后，道：“乃是一位前輩煉制而成。”</br> “前輩？莫非是小友師尊？”徐洞玄問道。</br> “算是吧。”張小凡點頭。</br> 算起來，沐晴雪也的確算他半個師父了。</br> “能夠煉制出如此靈液，令師不簡單啊。”徐洞玄露出意味深長之色。</br> 張小凡生怕繼續聊下去會更麻煩，于是便岔開話題道：“靈液絕對沒有問題，也不會給貴會帶來麻煩，若是能收，便直接開個價吧。”</br> 徐洞玄想了想后，道：“既然沒問題，我可以出價十萬晶石。”</br> “十萬？”</br> 張小凡一怔。</br> “怎么，小友對這個價格不滿意么？”</br> 徐洞玄會錯了意，略作思索后道：“可惜只有一瓶，若是小友還有，我倒是可以再漲點。”</br> “我還有四瓶。”</br> 張小凡立馬將另外四瓶靈液拿了出來。</br> 這回輪到徐洞玄愣住了，再次看向張小凡，他眼神變了。</br> 若只有一瓶，那他還覺得張小凡有可能在說謊，但連續拿出四瓶，可就不一樣了。</br> 畢竟，這靈液可是罕見之物，若是來路不正，等得到一瓶就不錯了，不可能得到五瓶。</br> “小友還真是深藏不露啊。”</br> 徐洞玄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隨即道：“五瓶靈液的話，我可以出價七十五萬晶石，不知道小友滿意否？”</br> 聽到這個數目，張小凡心里咯噔一下。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