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婦的臉色一白,騰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你說誰會吃不了兜著走呢?你也不看看,我挺著這么大的肚子,真要打起架來,還能打贏她這種好手好腳的一身輕松的女人?”
惡婦又將手朝著阮憶慈一指:“再說了,她還打了我老公呢!”
說著,惡婦就將低著頭的惡心男拉扯過來,指著惡心男臉上的手指印說:“這可是她打的,這都是證據!”
“既然已經進了警察局,我們今天就要將這時間從頭到尾的好好的說清楚了,如果這個女人不給我和我老公道歉,不給我們做出賠償,我們是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
惡婦坐了下來,卻又伸出手將她面前的桌子拍的“啪啪”作響。
這時候,那惡心男卻終于忍不住拉扯了一下惡婦的衣服:“老婆,算了吧!不過就是一點小事情,還是你肚子里的兒子重要!這天都快黑了,我們趕緊回去,說不定媽已經給我們做好晚飯了,你不吃,兒子也要吃啊!”
這話,聽起來像是在體貼著惡婦,可停在惡婦的耳中,心中卻猛地沉了沉。
她的男人她知道,只不過是看上去老老實實的,如果真要揪住了別人的小辮子,哪有這么情意的就放手的?要知道,這男人以前,還是個碰瓷兒的!
難道,他剛剛真的在公交車上,對那個女人動手動腳了?
這樣一想,惡婦的臉色就變了變,轉過頭,剜了惡心男一眼,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好了!
“想好怎么解決了是嗎?是私下協商,還是民事訟訴?”
見惡婦的態度有所轉變,警察的心里也有了底,便盯著那惡婦,開口詢問。
幾乎同時,阮憶慈和惡婦都做出了回答。
只不過,阮憶慈說的是:“民事訟訴!”
可惡婦說的卻是:“私下協商!”
惡婦心里當然是打著自己的小算盤的。
她來警察局鬧,本來就只想訛阮憶慈一大筆錢!因為她在公交車上的時候,就看見了阮憶慈身上穿的衣服,都是國際大牌!
就算光看這樣的一套衣服,她也知道阮憶慈的家里肯定是有些錢的。
剛開始的時候,她心里也有些不安,畢竟有錢的人家,大多不好惹!可是她又轉念一想,如果阮憶慈家里真的有權有勢,又怎么會搭乘公交車,這種最為廉價的交通工具呢?
這樣一想,惡婦就堅定了仗著自己孕婦的身份,將事情鬧大,然后趁機撈一筆的壞心思!
要知道人言可畏,而多數不明真相的人,都會選擇站在“弱者”的一面,而去譴責那些看起來強大一些的人,即便是,她這弱者并不是真正的弱者!
至于民事訟訴?她當然不會選擇民事訟訴了!一旦牽扯上民事訟訴,就有一大堆的法律程序要走,麻煩不說,萬一事情真像阮憶慈說的那樣,是她的男人先猥褻了阮憶慈,那他們肯定會敗訴,到時候豈不會偷雞不成蝕把米?!
于是,警察一提出來,惡婦馬上就選擇了私下協商,她以為,阮憶慈也會和她做出同樣的選擇。
畢竟,他們有兩個人,而阮憶慈,卻只有一個人。
可她怎么都沒有想到,柔柔弱弱的阮憶慈竟然選了民事訟訴?!
當下,她就轉而看向了阮憶慈,語氣也不像之前那么囂張和惡毒了:“喂!你可要想好了,你先打了我老公,然后又欺負了我這么一個孕婦,如果真要將這件事情鬧到法庭上去,吃虧的一定會是你!”
“我看你年紀輕輕的,想必也只是一時因為別的事情心情不好,一時沖動才打了我們,那我就不跟你多計較了!我們還是,協商協商?”
惡婦這會兒,倒像是很有經驗一樣,還開始勸說起阮憶慈來了。竟然還給阮憶慈找了個臺階下?!
其實,這惡婦之所以這么說,也是因為她越發的肯定阮憶慈說的事情是真的,她的老公,真的在公交車上猥褻了阮憶慈!
否則,阮憶慈怎么會堅持要民事訟訴呢?
但是,在這種時候,她可不能松口,否則,訛不到一筆錢不說,還可能吃上官司!
最壞的情況,她的老公還要去坐牢!
她馬上就要臨盆了,如果生孩子的前后老公不在身邊,還不被別人笑死?
她這是第二胎。
第一胎生的是個丫頭,那時候她老公在外面吃喝嫖賭,沒回來陪著她生產,她就被隔壁床那個生了兒子的一家人嘲笑到出院!氣的她還哭了幾場,后面眼睛就一直發干發澀!
只不過,這惡婦的如蕓算盤這回是打錯了!
聽了惡婦的說辭,阮憶慈只是冷笑了一聲:“呵~身正不怕影子斜,如果你們心里真的沒鬼,還怕什么民事訟訴?”
阮憶慈良善,可不代表她對誰能良善,對待這種惡人!就該追究到底!
“這話可不能這樣說,你也看到了,我是個孕婦,又快要生產了,當然是得多休息,我們可沒有時間陪你這么一個清閑的人耗著!這民事訟訴的程度走下來,又那么麻煩……于你于我們,都很麻煩……”
惡婦給自己找了一個聽起來還算不錯的借口。
然后,就起了身,大搖大擺的走到阮憶慈的面前,恬不知恥的說:“這樣好了,你隨便給我們兩千塊錢,這件事情也就算過去了,我們也不再跟你多計較了!”
看到惡婦如此囂張的模樣,阮憶慈恨不能狠狠的抽她幾巴掌!
可是她不能這樣做,如果她真的在這里抽了這惡婦,豈不是就坐實了她毆打孕婦的罪名?
想著,阮憶慈還是強壓下了想要爆抽這惡婦的沖動,眸光犀利的瞪著她,語氣冷冷的說:“兩千塊?確實,也不多!但我憑什么要給你?你那渣滓一樣的男人在公交車上猥褻了我,你不分青紅皂白的辱罵毆打了我,又踩壞了我的東西,現在竟然還跟我要錢?我呸!”
阮憶慈越說越惱怒,竟然也站了起來,指著惡婦的鼻子就罵:“惡婦!我阮憶慈見過不要臉的,可沒見過像你這么不要臉的!我告訴你,這件事情不了能私了!今天我阮憶慈還真就不怕麻煩了!”
說完,她還轉而望向那個年輕的警察:“警察同志,我要求驗傷,這個惡心男和這個惡婦,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如果是來臨城之前,可能阮憶慈的脾氣還會因為她良好的教養有所束縛,可當她從安天楷和鄭若兮的背叛中走出來,當付崎之站在她的身邊,狂妄無比的告訴她,生氣了就不要強忍著,就算捅破了天,也有他給她收拾!
她再不會忍著脾氣,任由著這種沒臉沒皮又心思歹毒的惡婦欺辱自己!
惡婦顯然沒有料到,阮憶慈這樣的柔弱女子,竟然也會有這么粗魯和強硬的一面,頓時有些心驚……
可到了這個時候,她說什么也不能讓阮憶慈占了上風!于是,她再次揮舞著巴掌往阮憶慈的臉上扇去,嘴里還罵著:“你這個不知好歹的小賤人!還敢對我吐口水,我今天如果不打死你這個小賤人,我就不是人!”
當然,就算這個惡婦再囂張跋扈,她也不可能在警察局打人,那個年輕的警察馬上站起來,抓住了她的手。
沒想到,惡婦的心里一咯噔,竟然迅速的反應過來,就讓整個身體都往后倒,嘴里又哭喊著:“不活了……我不活了,還以為警察局是個講道理的地方,沒想到,竟然伙同這個小賤人,欺負我一個孕婦……”
一只有力的手托住了惡婦的腰,使得她沒有成功的倒下去。
不僅如此,來人還冷著一張臉,直接將惡婦按在了椅子上,并警告道:“警察局的大廳,有不下十個監控攝像頭,你如果再鬧,就先治你一個妨礙公務罪,將你刑事拘留,你可以考慮在拘留室生孩子!”
惡婦的臉皮一僵,悻悻的消了聲。
阮憶慈這才仔細的看了看來人。他穿的是便服,但眉宇間卻有著一股渾然正氣。
剛剛給他們做筆錄的警察,卻站起來,面對著來人,語氣恭敬:“李副局長!”
這么年輕,就當上了副局長?
阮憶慈不禁有些微微的驚訝。
這位年輕的李副局長卻只是對那個警察點了一下頭,就走到阮憶慈的面前:“這位是,付夫人吧?付夫人這是……”
他回過頭,掃了一眼那惡婦和惡心男。
“被什么麻煩事纏上了?”
這話,竟是直接給這件事情定了性質!
阮憶慈微微一愣,他叫她付夫人,就是知道她是付崎之的妻子了。
“你是……”
“李默軒!夫人是第一次見到我,不過我和你的丈夫付崎之付總,是多年的好友。”
李副局長不卑不亢,客氣禮貌的介紹了自己。
那個警察也恍然大悟:“我想起了,你姓阮,是國貿集團的總裁夫人!我在電視上見過你,沒想到,你比電視上好看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