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憶慈冷笑一聲,這個男人,還是這么自戀!
那帶著嘲諷的冷笑如針一樣刺進(jìn)了安天楷的心窩,他從來不知道,阮憶慈也是可以僅有這樣的,一個表情,就能讓人難堪與苦痛的!
那么純美的她,只有付出,不計回報的她,怎么會變成了,這個樣子?
“憶慈,你……你沒事吧?”安天楷的眼神帶著沉痛和愧疚,他終于忍不住伸出手,想要再抱一抱阮憶慈,他不甘心,和阮憶慈之間,變成這樣一種冷漠與敵對的關(guān)系。
然而,還不等他的手放在阮憶慈的肩膀上,阮憶慈已經(jīng)穿好鞋子并后退了好幾步。
她站在光的明與暗的交接處,花木和黑暗掩藏了她一半的身影,她又笑了,就像是暗夜里長出來的妖艷的花,充滿了無窮的媚惑,卻也是冰冷,危險的。
“安總,你這是想做什么?有了新歡,卻還難忘舊愛嗎?”
“憶慈,你……你不要這樣說,你這樣,我真的會很心疼的!”安天楷伸在空氣中的手有些尷尬,他的語氣倒是多了幾分真誠。
“心疼?”阮憶慈愣了一下,隨即,她說:“算了,你安總的心疼,我這種土妹子可要不起,還是留給你那位既有品位又有女人味還能滿足你一切需求的未婚妻吧!”
他這是在可憐她嗎?可她阮憶慈,從來就不需要任何人的可憐!
她承認(rèn),當(dāng)聽見他說出這樣的話,她的心中確實還有些許的酸澀,但下一秒,她的眼前就浮現(xiàn)出他和鄭若兮在車?yán)锝焕p著的白花花的身體,那么深刻的畫面,或許她這一輩子都不可能忘記!
“憶慈,你怎么就這么犟呢!”安天楷急了:“我知道,是這場訂婚宴對你的刺激太大,以致于你都……你還是回去吧,離開臨城,回Z市去,你就……就忘了我吧!”
或許,他這么說是好心,是不希望阮憶慈留在這里再受到傷害。
可阮憶慈卻并不領(lǐng)情,她抬高了聲音,情緒有些激動:“我真是不明白,為什么你和鄭若兮都見不得我待在這個城市?都迫不及待的想要趕我走?是害怕我的存在會讓你們的良心受到譴責(zé)嗎?
可是,你們有什么權(quán)利趕我走呢?我沒偷沒搶沒犯法,也不會去做那種偷偷摸摸見不得光的骯臟破事!
我告訴你們,我很喜歡臨城,我不可能順著你們的心愿離開,你們也別想用一些下三濫的手段迫使我離開!”
她稍稍停頓了一下,扯了一下嘴角:“至于你?別再這么自戀了!我早就將你忘的干干凈凈了!”
說完,她就準(zhǔn)備離開了,側(cè)過身,抬起頭,卻看見院門邊站著的男人。
他將身體隨意的倚靠在門框上,手里端著一杯紅酒,看好戲般的看著他們,臉上的表情意味不明,嘴角分明有一絲絲的笑,卻讓人看一眼心中就有些泛虛。
阮憶慈的身體有些僵硬,她也不知道自己虛心什么,或許是因為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他的妻子,卻還站在這里和安天楷說話,有些不大合適?
可他帶她來的目的,不就是要和安天楷等人交鋒的嗎?
“憶慈,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如果你真的忘了我,又怎么會追到這里來?你就聽我一句勸,走吧!不然,等下有人認(rèn)出了你,你會很難堪的!”安天楷固執(zhí)的表達(dá)著他的“關(guān)心”!
回應(yīng)他的,卻并不是阮憶慈,而是一個充滿磁性的男聲:“自欺欺人的人,恐怕是安總吧?”
安天楷猛地轉(zhuǎn)過身,就看見男人朝著阮憶慈招手:“憶慈,過來。”
他的聲音很柔和,那雙總是帶著冷厲之光的眼睛也充滿了寵溺……
阮憶慈看見他的手,修長白皙的手指在燈光的照耀下像是也會發(fā)光了!她毫不猶豫的就朝他走了過去。
阮憶慈距離他還有三步遠(yuǎn)的時候,他像是等不及的邁步上前,那只沒有拿酒杯的手,落到了阮憶慈的腰上,將她圈進(jìn)了自己的勢力范圍。
他的動作,自然而嫻熟,像是已經(jīng)這樣做過千百次了一樣……
安天楷瞪圓了眼睛,臉上是滿滿的詫異!
這,不是剛剛站在阮憶慈身邊的那個男人嗎?為什么,他能對阮憶慈做如此親密的動作,而阮憶慈卻絲毫都沒有反抗?
還有,他叫阮憶慈……憶慈?
該死的,就算是在他和阮憶慈最熱戀的時候,他都沒有這么親昵的叫過她,不是因為他不想,而是因為她會不好意思。
可這個男人,他到底是誰?!
璀璨的華光下,男人高貴如王者,女人優(yōu)雅似女神,她柔情萬種的依偎在他的懷中,是那樣的和諧,如果再仔細(xì)一點(diǎn)觀察,會以為他們穿的是情侶裝!
他穿黑色的西裝,她腰間和裙擺繡著黑色的花,他打紫色的領(lǐng)結(jié),她紫色飄逸的裙擺隨風(fēng)輕輕揚(yáng)起……
如此唯美的畫面,落在安天楷的眼里,卻滿是震驚與不可置信。
很快,他就失去了理智,往前走了幾步,怒氣沖沖的對阮憶慈說:“憶慈,你這是什么意思?就算我們分手了,你也不用花錢找別的男人扮演情侶來打擊報復(fù)我!”
花錢?找別的男人?扮演情侶?
付崎之將安天楷的話拆分,注意力落到了這幾點(diǎn)上,他嘴角勾起的弧度就帶上了些許冷意,以及,一絲不可察覺的詭異……
他低下頭,望著懷里的女人:“憶慈,我都不知道,你這么有錢,還能請人幫你演戲?”
阮憶慈微愣,隨即,她說:“我也不知道,不過,我在想,得花多少錢,才能請得起你呢?”
付崎之:“你準(zhǔn)備好了嗎?等會兒,我有個驚喜要送給你。”
阮憶慈:“嗯?是什么驚喜?”
付崎之:“如果提前告訴你了,怎么還能叫驚喜呢?”
阮憶慈:“……”
眼看著他們竟旁若無人的你一句我一句的說起“情話”?來了?仿若他不過是一團(tuán)空氣!安天楷的理智徹底的消失了!
“我可以明明白白的告訴你,不管你今天做什么,我都是必須要和鄭若兮訂婚的,所以,請你立刻停止你現(xiàn)在的這種行為,否則,最終傷害的只會是你自己!”他試圖用這句話勸說阮憶慈“回頭”。
“他急了,”付崎之說:“憶慈,需不需要我再幫你解釋解釋?”
“不需要!”阮憶慈說:“我自己來!”
“你?行嗎?”付崎之眉眼淺笑,表示懷疑。
“你等著看!”阮憶慈賭氣般從付崎之的懷里鉆出來,轉(zhuǎn)身,幾步走到安天楷的面前。
她的語氣平平淡淡的,聽不出任何的情緒:“安總,我以為有些事情我已經(jīng)說的夠清楚了,但好像你依然還是沒有弄明白,那么我也不介意再說一次!”
安天楷的感覺很不好,他覺得有什么東西正在從他的生命力迅速的抽離,而一旦離開,將會成為他永久的遺憾和傷痛。
他的聲音有絲絲的顫抖:“你……說。”
“也許鄭若兮沒有告訴過你,我這一次之所以能跑來臨城,是因為和家里鬧翻了,我偷了戶口本來找你,是想跟你結(jié)婚的,但是很可惜,你和鄭若兮給了我一場畢生難忘的好戲!
如果你夠了解你,就該知道,我是一個有情感潔癖的人,我的眼里揉不下半粒沙子,從我知道你和鄭若兮滾在一起的那一刻起,我和你,就徹底的完了!我從來就沒有想過要再回到你身邊!更可能為了你,而做出什么傷害我自己的事情來!
所以,你大可以安心的去訂你的婚,也不用再千方百計的想要將我趕出這個城市,以后,我和你們之間就算偶爾還有交集,也絕不會是愛情,或者,友情!”
一口氣說了這么多話,她稍稍停頓了一下,吸了一口氣,落下最重要的一句話:“如果這些還不能讓你安心,那么,我還可以告訴你,我已經(jīng)結(jié)婚了!”
“你說什么?你結(jié)婚了?這怎么可能!”安天楷一點(diǎn)都不信。
他心里真的很痛,原來,她竟是抱著和他結(jié)婚的心愿來到臨城的,甚至為了跟他再一起,不惜跟家里鬧翻,原來,只要他再多堅持一段時間,就可以擁得美人歸!
她不顧一切的來找他,可他呢,卻回報給她最深重的背叛和沉痛……如果他是她,恐怕也不可能原諒……
可她說她結(jié)婚了?怎么會呢?她既然是想跟他結(jié)婚的,又怎么可能一轉(zhuǎn)身,就嫁給了別的男人?!
“你是騙我的對不對?你就是想讓我后悔,想讓我離開鄭若兮,想讓我回到你身邊,對不對?一定是這樣!”
阮憶慈皺緊了眉頭,她沒有想到自己都這樣說了,安天楷竟然還不信,“我沒有騙你,我真的已經(jīng)結(jié)婚了,如果你不相信,我……”
她突然轉(zhuǎn)過身,很快回到付崎之的身邊,踮起腳,想也沒想,就將自己的紅唇壓上了,他的。
然后,她扭過頭,對安天楷說:“這,就是我新婚的老公!”
不過蜻蜓點(diǎn)水般的一吻,在付崎之還沒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就已經(jīng),結(jié)束。
他的眼睛驟然半瞇,這……這可是他的初吻,就這么被這小東西給,強(qiáng)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