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門里的女人,都知道“顏值”的重要性,大多是很注意保養的,孫諾菲也不例外。
所以,她晚上的時候,一般很早就會睡了。
可今晚,她卻怎么都無法入眠。
這當然是因為她內心里的憤懣和煩躁!
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滾了近兩個小時,她終于忍不住,掀開被子下了地。
孫諾菲走到廳堂里,卻看見安天楷正坐在沙發上喝酒,他的神情極其苦痛和落寞,面前的茶幾上擺放著好幾個酒瓶,有的已經空了,有的只剩下一半……那么名貴的酒,卻被他像水一樣的一杯接著一杯的灌下了喉管……
“天楷,你什么時候回來的?”走到安天楷的身邊坐下,孫諾菲皺了皺眉頭。
安天楷抬起有些迷茫的眼睛,看清來人是自己的母親,才有氣無力的回應了一句:“媽,我回來……有一會兒了。”
他又那起酒瓶給自己倒了滿滿一杯的酒。
酒杯剛端到嘴邊,卻被孫諾菲搶走了。
“天楷,你這是在做什么?酒,又不是什么好東西,怎么能這樣灌呢?”自己的兒子,孫諾菲還是很關心的。
“媽,你別管我,就讓我痛痛快快的喝這么一次!我只是想……想忘掉……”她!
自從娶了鄭若兮以后,他恨不能時時刻刻都停留在這種醉生夢死的狀態里。
醉了,他就不會那么瘋狂的思念著阮憶慈!
醉了,就可以忘記他心愛的女人已經嫁給了別的男人。
醉了,他就可以不用管新房里,那個已經成為他的妻子,卻無比糟糕的女人!
看到自己兒子如此苦痛頹廢的模樣,孫諾菲也很是心疼,她將語氣放的溫和了些:“天楷,你不要這樣,媽知道,娶了鄭若兮那種滿嘴謊言的下賤坯子,你心里苦……可不管怎么樣,這身體總歸還是自己的,你可不能讓自己的身體跨下去了!”
“嗯,我知道了。”安天楷點了一下頭,現在,也只剩下自己的母親,會真的在意他好不好了……
“不過,媽,你今天怎么這么晚了還不睡覺?是哪里不舒服嗎?”甩了甩有些昏昏沉沉的腦袋,安天楷才發現孫諾菲的臉色不太好。
“媽睡不著,媽這心里,憋得慌!”孫諾菲幽幽的嘆了一口氣。
“有什么不順心的事情,你就和我說,或者找爸或者若兮說也是可以的,憋在心里多難受啊。”
安天楷隨口說了這么一句,卻沒想到,這話就像是導火索一樣,瞬間炸了孫諾菲的小宇宙!
“你別和我提那個該死的賤蹄子!提到她,我就氣的想殺人!”孫諾菲的臉色驀地變的黑沉陰冷……
她以前還以為像鄭若兮那樣柔弱乖巧的女人,是很好拿捏的!卻沒有想到,鄭若兮的柔弱和乖巧都是裝出來的,那個賤女人,根本就是披著羊皮的餓狼,長的是毒牙利爪,生的是黑心黑肺……如今再細細的想一想,她削尖了腦袋嫁進安家,看上的根本就是安家的家產!
可這份家產,她這努力了幾十年的人都還沒能將之穩穩妥妥的裝進口袋里呢,哪里輪的上鄭若兮這個不知道從哪里鉆出來的賤東西來分一杯羹了?!
聽了孫諾菲的話,再看一眼她的臉色,安天楷皺起了眉頭:“怎么會這么嚴重?媽,鄭若兮她……她又怎么惹你不開心了?”
想了想,他又補上兩句:“如果那個女人有哪里沒做好,媽直接說教她就是了,你是她的婆婆,兒媳婦做的不好了,當婆婆的怎么說都不為過!”
“說教她?哼!那也得我說的了她才行!”孫諾菲咬牙切齒的說:“天楷,你是不知道她如今對待我的態度有多惡劣!我要是說她一句,她就能頂回來十句!而且還句句帶刺兒!恨不能刺死我算了,我真是到了八輩子的大霉,才做了那個女人的婆婆!我見過不要臉的女人,可還從來沒見過像鄭若兮那樣不要臉的賤女人!”
她傾身上前,抓住了安天楷的手,情緒越發的激動:“兒子,你知不知道,鄭若兮那個賤蹄子,明明就知道阮憶慈才是真正的Z市市長千金,可她竟還能當著人家的面演戲,竟然還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騙我,讓我對阮憶慈的印象差到了極點,以至于對阮憶慈做了不可挽回的丟臉的錯事……”
說到這里,孫諾菲忽然抬起眼睛,直直的望著安天楷:“兒子,你不會也早就知道,阮憶慈是市長千金吧?”
“阮憶慈是市長千金?不,我不知道。”安天楷搖了搖頭,眼里也寫滿了驚訝。
“阮憶慈就是Z市市長阮少賢的獨生女兒,她的母親還是有名的畫家呢!”孫諾菲說著,心里有了那么一點點的安慰,還好,兒子并不知道這件事情的真相,如果連親生的兒子也欺騙她,她的世界真的會崩潰的!
“這怎么可能呢?如果憶慈她……她有那么尊貴的身份,我和他戀愛了七年,她為什么只字未提呢?”安天楷有些不可置信。
他和阮憶慈交往了整整七年,卻只談風月,未談婚嫁,自然也就說不到彼此的家庭……但是這都是他的錯,是他一直想要多瀟灑幾年,不想過早的就走進婚姻的束縛中。
但至少,阮憶慈知道他是豪門富少,可她,即便是成為了他的女朋友,卻也從不愛奢華,從不喜逛街購物!
她穿最經濟實惠的衣服鞋子,吃最健康便宜的飯菜,她喜歡看書,卻不像別人那樣去買,而是不厭其煩的去圖書館借……
這樣的她,怎么看都只像是小家碧玉!
而且,阮憶慈的父親,他也是見過的,那個中年男人,雖給人以難以說出口的威嚴,卻穿的極為樸素,他當初的猜想是——阮憶慈的父親,是個退伍的老軍人……
可怎么會……那個中年男人,竟然會是Z市的市長,那位年輕有為,勤政愛民,卻出生豪門,身價不可估量的阮市長?
是的了!那位市長姓阮,阮憶慈也姓阮……
可他,竟然從來都沒有懷疑過,他們,會是父女?!
“你說什么?你和阮憶慈,戀愛了整整七年?”孫諾菲也是第一次從安天楷的口中聽到這樣的消息!她不由的瞪圓了眼睛。
如果,兒子是與阮憶慈交往了七年,那么和鄭若兮的那七年,又是怎么回事?難道兒子會分身術,可以同時和兩個女人交往不成?
“是啊,憶慈才是我最愛的女人,如果不是我沒能經受得住鄭若兮的誘惑……背叛了憶慈,我和憶慈,又怎么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安天楷的嘴角盡是苦澀:“媽,是我對不起憶慈,我真的好后悔,好后悔……”
“沒想到,這事情的真相竟然是這樣的,鄭若兮那個賤女人,她……她又騙了我!”孫諾菲氣的將拳頭都捏響了。
鄭若兮說她和安天楷是情侶,阮憶慈是介入她和安天楷感情之中的無恥三兒!
卻原來,真正的三兒,根本就是她鄭若兮!
就是這個不要臉的賤蹄子破壞了兒子安天楷和阮憶慈的感情,使得阮憶慈這只真正的鳳凰,飛去了別人的家!
想都這里,孫諾菲咬著牙齒,惡狠狠的說:“等明天,我說什么也要狠狠的教訓教訓鄭若兮那個賤蹄子!”她才是無恥的賤三兒!
“算了吧,媽!現在再來說這些,又有什么意義呢?”
“可就這樣放棄了,你甘心嗎?”孫諾菲的眼里卻忽然浮起一抹詭異。
“呵……不甘心又能怎么樣呢?我已經沒有資格再去挽回她了……”安天楷自嘲了笑了一聲,眼里一片死灰……
“為什么沒有資格?”孫諾菲反問。
安天楷搖著頭回答:“媽,你糊涂了嗎?我和鄭若兮都已經結婚了,憶慈也……也嫁給了小叔!”
“那又怎么樣呢?結婚了還可以離婚,誰家還能沒個挖墻角的!”孫諾菲話不加掩飾的說出了自己心底的算計!
安天楷驀地瞪大了眼睛,聲音都帶上了絲絲的顫抖:“媽,你的意思是想要我將……將憶慈再追回來?可是你當初不是極力的反對我和憶慈在一起的嗎?”
“我是反對!可那是因為我不知道阮憶慈是市長千金,而且我受了鄭若兮那個賤貨的欺騙,以為阮憶慈的品行不好!”
“可是,媽,我和憶慈現在,都各自有了家庭,這樣做會不會……不太好?”
“那有什么關系?那個鄭若兮!哪里能做得了我們安家的少夫人?兒子,只要你還對阮憶慈有心,就放心的去追求她吧!媽會幫你想辦法,盡快將鄭若兮掃地出門的!”孫諾菲說著,還伸出手,拍了拍安天楷的手背,以示鼓勵。
談的正起勁的母子兩人,誰也沒有注意到,他們身后的某個角落里,鄭若兮早就站在了那里,將他們的話,一字不落的聽了去。
她隱藏在黑暗里的臉因過度憤怒而扭曲,長長的指甲深深的掐進了掌心的皮肉里……
如果不是她肚子餓了,下樓來想去廚房里找點吃的,她也不會知道,孫諾菲和安天楷可以無恥到這種地步!
當她還頂著“市長千金”的身份時,他們千方百計的要將她娶進門,可一旦知道她身份有假,便又煞費苦心的想要算計她,要將她趕出去,好騰出位置來,將真正的市長千金阮憶慈再迎回來?!
說她鄭若兮無恥?可他們卻比她更甚!
尤其是,他們明明就是這么無恥又自私的人,卻還好意思說她鄭若兮的不是!
這臉皮厚的都可以去當城墻磚了!
她鄭若兮賠上了自己的一切才擠進這上流社會來,想要將她掃地出門?哪有那么簡單!
既然他們無情,就不要怪她無義!
從今天起,她就要開始準備起來,直到將她想要的東西,從他們的手里,一點一點的挖取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