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就好好地躺著!”
闞懷仁的語氣淡淡的,并沒有絲毫想要動彈的跡象,只是朝著闞林柯那邊看了一眼,便直接移開了視線,看不清神情。
倒是闞林柯沒有察覺到異樣,他知道,這些天自己的這個父親也是憋悶了很久,此時定也是累了,但是現(xiàn)在的他不得不需要他的幫助。
“爸,我渴了,給我倒點水吧!”
闞林柯的語氣有氣無力,身子在地上動了動,想要移動身子,但是奈何,基本是沒有任何的變化,地面之上還不知地往上傳遞著涼意,直接滲入皮膚,直至自己的骨髓,很難讓人產(chǎn)生暖意,他的心中一片悲涼,曾幾何時,他也是在臨城還算是混得不錯的人啊,即便是被人唾棄,但是再怎么弱小,也會有一群舔狗服侍左右,但是如今,卻像是一條死狗,躺在暗無天日的地方,沒有任何的希望。
就闞沁寧所說的那些話,想來自己這一生可能還真是難以出去了!
呵!
真是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啊,過去的自己怎么也未曾想到過,自己會變成如今這般。
不過也是,這一切,都只能夠怪自己,要是當初...
想到了那天晚上讓闞沁寧回家,之后將她弄暈下-藥,這些事如同昨日一般,一一浮現(xiàn)在眼前,如果當時沒有做那件事,如果當時是自己前去。是不是所有的一切結(jié)果都會不一樣?
答案他不能夠確定,但是必定是比現(xiàn)在要好。
但是所有的一切都再也回不去了!
他如今已經(jīng)成為任意一個人都能夠隨意凌辱的人了!
這雙腿...怕是要廢了!
闞懷仁聽著自家兒子的呼喚,并不想動彈,但是這畢竟是自己當初花了大氣力培養(yǎng)出來的,況且如今對于這個人自己心中滿含著一股怨恨,正好可以趁著這個機會好好地教訓(xùn)一下。
艱難地撐著雙手,站了起來,踉蹌著幾步,走到了安置在屋子另一邊角落的洗手臺處,這里有一個可以供人觀賞的開放性廁所,用杯子接了一點水,緩步朝著闞林柯走去。
感受到父親越發(fā)湊近的身影,闞林柯的呼吸逐漸地急促起來,他已經(jīng)迫不及待地喝水了,就像是被干涸了近一周的植物,那種迫切感,幾乎是要從腦中噴涌而出。
闞懷仁背著光,一雙黑眸卻是如同安置了些許的光亮一般,黑亮的嚇人,看向闞林柯的時候,那種氣息讓人心中發(fā)麻。
駭人的氣息只是瞬間,走到了闞林柯的床邊,闞林柯的動了動手,似乎是想要接過,但是闞懷仁沒有絲毫想要低下手的意愿。
無奈,闞林柯只能夠繼續(xù)道:“爸,你把手放低一些,我拿不到,不然就直接喂我!”
這句話似乎戳到了闞懷仁的哪一個痛點,原本還端著的水杯的手瞬間松開,那杯水徑直落下,將闞林柯的胸膛前沾濕了大半,而原本就涼意的水更是刺激得闞懷仁有些不適。
“你干嘛呢?”
正是一肚子氣,闞懷仁不管不顧,并沒有因為對方是自己的父親就留情,繼續(xù)狠聲道:“這是被闞沁寧嚇破了膽?”
闞懷仁一雙眼狠狠地盯著闞林柯,心中滿是積怨,但是最終還是忍下,這個孩子不論做什么,都是在為了闞家,這一次沒有關(guān)系,自己稍微地忍讓一些,畢竟這些時日也快了,得罪了付家恐怕也難以在這個世上生存了,就當是給自己的這個帶著血緣關(guān)系的人最后的一點好意。
將杯子從男人的身上拾起,再次來到洗手臺接滿。
這一次,他直接在闞林柯的面前半蹲著身子,親手喂著男人。
“爸,你這是怎么了?”
闞林柯敏感地察覺到了自己的父親的沉默。
心中冒出了些許的不安,似乎是有什么東西在暗處能夠隨意地要了自己的命。
“沒有怎么...”
闞懷仁舔了舔唇角,那種干涸的感覺,讓他有些緊張。
借助著外面走廊的光,他能夠清晰地看到闞林柯脖頸上的脈動,那樣的歡快,似乎是在勾-引自己一般。
但是就這樣的程度,他還覺得不夠,視線逐漸地湊近,眸中滿是狠意。
“爸?”
闞林柯莫名地覺得有些恐慌,今日醒來后,自己的這個父親表現(xiàn)地不正常,但是畢竟是自己的父親,即便心中已經(jīng)提醒過很多次危險警告,但是依舊未曾動作,他的呼吸逐漸地變得緊張沉重,感受著身邊的男人動作。
“額...”
闞林柯沒有想到自己的親生父親會直接將手伸到自己的脖頸,緊緊地握住。
“爸!你想要干什么?”
闞林柯想要伸出手來反抗,但是原本就沒有多少氣力的雙手在此時無異于螳臂當車,只能夠感覺到闞懷仁的手越發(fā)地用力。
呼吸逐漸地困難,原本身體就已經(jīng)很虛弱,現(xiàn)在這樣的情況下,闞林柯就已經(jīng)感覺到了頭暈?zāi)垦?,眼前滿是黑白交錯的光點,讓人越發(fā)地無力昏沉。
“闞林柯,你真是愚蠢??!”此時,闞懷仁終是開口,語氣之中滿是狠戾,似乎眼前的這個人并不是自己的兒子,而是某一個已經(jīng)將自己的前途直接擋在外面的仇家,“要不是因為你,我早就已經(jīng)能夠得到他們那群人的尊重,怎么會在這里受苦!”
“讓你自作主張,你以為你長大了是吧?”
“不過是我養(yǎng)的一條狗罷了,還敢想著自立門戶,簡直就是在癡心妄想,也不看看是誰把你養(yǎng)大的!”
“你果真和你那個騷-浪-蹄-子的母親都是一樣的人!看見人就喜歡上!”
“真是惡心!”
闞懷仁的話斷斷續(xù)續(xù)地傳到闞林柯的耳中,那一字一句,就像是一陣陣的驚雷,不斷地讓闞林柯的心中產(chǎn)生巨大的震蕩,似乎是要將過去自己所理解的那些都變成了虛妄,讓人心生寒意。
但是怎么會呢?
自己不應(yīng)該是父親最愛的按個孩子嗎?
怎么會被這樣的唾棄呢?
不會的不會的!現(xiàn)在父親說的都是氣話,怎么會嫌棄自己呢?
這些年來,我和母親為了闞家犧牲了這么多,怎么可能會得到這個男人這樣的評價呢?
一定不是的!
闞林柯心中不住地反駁著,想要給予自己和父親一定的辯解,但是就像是連自己都不能夠被說服一般,他幾乎是在心中的不敢置信達到了頂峰之后,就改變了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