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吃飯的次數多了,和李琹更加熟絡起來。每隔一段時間,他會發幾條信息給我,都是些問候的信息,偶爾也玩笑幾句,我都一一回了,沒太在意。
  李琹:暗戀林晚的事,在深夜多次手機亮著暗光,且不再同楊康他們幾個胡七扯八,默默盯著手機屏幕的詭異舉動被七只餓狼盯上后,終于在不良分子盛超無意中翻到手機照片的那刻公開化了。楊康、盛超、鄭鑫都見過,另四只強烈要求找機會一睹廬山真面目。距離上次一別,也已有很長時日沒再見到林晚了。有了借口,發信息告訴林晚,兄弟們為感激美食之情邀請美女賞臉吃飯。
  林晚:收到李琹的信息時,正在為了共青團的某個活動寫一個板報。確實有段日子沒去二中了,一來年初過來共青團的活動有點頻繁,二來,這段時日接了不少兼職。吃飯其實是不樂意的,畢竟他們也只是高中生,花的都是父母的錢。但是也想想去看看蔣蜜了。便回了信息,“行,吃飯可以,不過得師姐請,時間上可能要推遲到國慶了”近來學校肯定是走不開了,暑期又接了個商場倉管的工作。
  李琹:好長一段時間都沒有再見到林晚了。只大致知道她暑假在商場兼職,怎么都不肯告訴是哪里,跑了大半個城,也是徒勞無功。直到十月6號,我們相遇一周年的紀念日,我再次見到了林晚,和宿舍七只餓狼一起。
  林晚:這頓飯吃得熱熱鬧鬧的,十幾歲的男孩子單純又有朝氣,幽默又活潑。其中幾位都是見過的,沒見過的另幾位,李琹也一一介紹了,氛圍相當好,只是隱隱約約感覺有點什么。李琹眼里的溫柔,偶爾的咬耳朵,曖昧的笑意,李琹趁著上廁所大包大攬承擔的那頓不便宜的午飯,再是遲鈍的人也明白這代表著什么。有些罪惡感,還只是個高中生,況且從穿著品味到人際交往都能看出他家庭優越,品行端正,修養也是極好的,未來不可估量,可別因為我影響了學習,有點后怕。
  更驚心動魄的還在后面。沒多長時間,我接到了一個陌生電話,從來沒有想過會是李琹父母打來的,聽語氣有些來者不善。幾天的時間,我應邀回家。他們上演了一幕威逼利誘的戲碼,大概有錢有權人都有這份欠揍的優越感吧。只是他們似乎搞錯了情況,我似乎也不在他們想象的角色內,他們說完情況,我愣了一會神,當時在想,假設是真的,這是不是一份羞辱,我會不會罩的住,又覺著是天馬行空。我雖對李琹沒有那份意思,但他也幫了我不少次,是個比較干凈正派的人,他們畢竟是李琹的父母,最起碼的尊重是必要的禮節。
  李琹他媽:也不是想象中嬌氣叛逆,相反是個挺安靜的小姑娘。我們也沒想太多為難他,就想讓她遠離我兒子。這小姑娘也沒什么大的情緒起伏波動,反而微笑說:“阿姨,你可能誤會了,李琹確實挺優秀的,但是我拿他當弟弟,之前有事麻煩過他幾次,沒有其他的”
  李琹的父親是省軍區的高官,母親是婦聯的主席。在這樣優越的一個家庭里,他們很早就已經給李琹安排好了未來的路,不接受、更不允許有一點點的失誤。所以無論我是否將事情原原本本的解釋給他們聽,他們只有一個要求,遠離他們的兒子,斷了一切的來往。李琹的母親是一個優雅的女人,一言一行都是那么的大方、得體,父親對人對事反而直接冷漠些。
  沒在一起過又何談分手,沒有開始何談結束而言,只是做父母的,防患于未然,我可以理解。我答應他們不再和李琹聯系。
  李琹:那頓飯以后,我想過林晚的反應,但沒想到會是這樣。發了短信也不回,打了電話也不接,如果知道她的地址,我會不顧一切的去找她。事實上,我也逃學去過A大,只是茫茫校海根本沒這個人。
  林晚:寒假之前,我又去了二中一趟。08年的那場大雪是50十年來最大的一場大雪。躲開了白樺樹,躲開了熟知的羊腸小道,寒風刺骨,為了躲開李琹只選擇了午飯過后的白茫茫一片校園一角。手和腳已經凍的僵硬,就不信了,除了李琹那班人,就找不到幫我的人了。
  冬天因為寒冷變得漫長。已經凍的不行了,裹著羽絨服、戴著口罩帽子,只露出霧氣蒙蒙的一雙眼睛。丟開零食,林晚正低頭戳手跺腳。一雙黑色皮靴歩入眼簾。林晚是誰,冷女一枚,怎么會讓雙方面對被拆穿,偽裝自己對她來說只是小菜一碟。李琹又是誰,怎會就輕易讓這些遮掩過去,“真巧啊”林晚道。“你是傻子嗎?為了躲我寧愿凍著是吧?”李琹質問。
  李琹:知道自己喜歡她,卻不知道中毒的這么深。想過忘記她,又舍不得。怎么也揮之不去她的身影,越是想努力抹去越是記憶深刻,好像得了抑郁癥,一整天一整天在跑神。成績無休止的下降,老師的談話,哥們的關心,怎么都不能調整好狀態。終于,從父親口里迎來了真相“你真天真的以為你住校了,我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看看,看看你手機里那都是些什么,一個學生,不學好學早戀,我們能放縱你去為了那個大你兩歲的女生毀了你的一切?我們是你父母,能害了你”“兒子,乖乖聽你爸爸的話,好好學習,上一所名牌大學,未來有更美好的人和事等著你。我的兒子條件這么的好,將來一定能遇上最好的。”有過一時的訝異,但似乎又是那么的合乎劇情的發展。我還說什么,我能說什么,這都是他們策劃好的。林晚,對不起。
  有想過就這樣吧。按照他們指定好的路走下去,可是做不到,眼里心里哪里都是林晚,改變了行尸走肉的步調,開始了逃課,上網,泡吧,抽煙,打架。這段日子,很煎熬,被我爸修理了無數次,一次比一次厲害。有幾次打得我好幾天都下不了床,這下好了,從小到大不曾挨過的打罵一次性打到位了。
  李陳氏(李琹的母親,陳知秋):兒子的墮落,是我身為人母的失敗。想我還是婦聯的主席,卻拿這小小的家庭矛盾沒有任何的辦法。罵也罵了,打也打了,逼也逼了。每一次兒子的鼻青臉腫都是心頭的痛,十指連心啊,更何況是從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是我錯了,一開始我就低估了他的用情專一。
  真正認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是從派出所里接回醉醺醺的李琹,酒氣沖天、不省人事,敢情他還不知曉究竟發生了什么。派出所在酒吧執行抓毒販任務時,帶回了醉酒鬧事的李琹。當天夜里八點中左右,他爸爸就接到了電話,掛完電話手機就飛了出去。李琹他爸是個要面子的人,又是個剛正不阿的軍人,發了話了,四個字“自生自滅”。天下哪個母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孩子吃苦受罪,當然是不可能的。只好親身去了派出所接他。看到他的那一刻,都不相信這是我那個陽光干凈的兒子,吞了吞眼眶的淚水,有些悔不當初。臉上、頭上、嘴角都是血,身上的也沒幾處是完好的。你知道我兒子說了什么嗎“媽,我不出去了,在這呆著挺好的,至少心里能好受些,出去了感覺自己也是死的。你知道嗎?我愛她,比我想象的瘋狂一些……”我的兒子哭了,哭的很傷心。“兒子,跟媽媽回去,我們不管了,只要你活得快樂,媽什么也不管了。”真的看不下了,他是我的兒子,何嘗吃過這樣的苦,受過這樣的罪。“媽,不可能了。她根本就不喜歡我,是我一廂情愿。一切都不可能了。”“有媽在,你放心,我去找林晚說清楚,她會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