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漆黑的深夜之中,所有人在那一瞬間都好像看到這樣的幻覺天穹之中有燃燒的星辰隕落,演化出破滅的光輝。
冰冷的燃燒之光伴隨著清脆的哀哭之音劃過半空,消散無蹤。
時間宛如在此刻再次停止,一切都陷入短暫的靜止之中,直至細微的崩裂聲擴散開來。
瞬息間,雨幕破碎,如利刃裁剪一般出現(xiàn)恐怖的空隙,一道細密卻連貫的裂隙從虛空之中浮現(xiàn)了一瞬,消失無蹤。
煉金武裝.巨劍‘屠戮者’,發(fā)出崩潰的哀鳴,隨著煉金回路的破碎而變成了沉重的鐵片,分崩離析。
而就在奎恩憤怒而猙獰的臉上,一道血色的裂隙擴散開來,貫穿了絕望和不可置信的神情。
沖擊之勢悄然終止,鋼鐵化的身體崩潰,化作兩截,從空中落下.
最后,墜落在凝固的海面之上,發(fā)出令人耳膜刺痛的撞擊聲,冰冷的雨水潑灑在他的殘骸上,濺起碎裂的水花。
世界一片寂靜,所有人都忍不住抬起頭看向那個漠然俯瞰的年輕人,表情在那一瞬間僵硬,眼瞳忍不住微微顫抖,不明白剛剛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也不敢相信,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那個不惜將自己都燃燒殆盡的第三階段能力者,竟然就這么死了?
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距離最近,也因此目睹了全程的云叔呆呆的看著周離冰冷的神情。良久之后終于回想起剛剛發(fā)生了什么。
那一瞬間,他的能力讀取到的,只有‘背叛’。
他不論如何都沒有想到,有朝一日能夠在自己所信賴的隊友身上讀取到這樣的信息,于是泛起紫色光芒的眼中浮現(xiàn)出一絲無法掩飾的憤怒。
壓抑著心中的怒火,他低聲命令:“降落!”
從自己領口上摘下話筒,云叔冷聲說道:“將朱升繳械。如果敢反抗,就地擒拿。”
漫長的沉默之中,所有人都似乎明白了什么。抬起頭看向空中。
直到這個時候,朱升才發(fā)現(xiàn),所有人看向自己的眼神都不一樣了。那種眼神冰冷而憤怒。復雜得令他絕望。
吳江山終于從呆滯之中清醒,聽到云叔的命令之后,終于明白剛剛短短的瞬間,究竟發(fā)生了什么,陷入良久的沉默。
努力的壓抑著自己憤怒的神情,他的肩膀卻忍不住微微的顫動著,到現(xiàn)在還不愿意相信這一切。
往昔和氣而平和的臉上此刻已經變成鐵青,他站在海面上,抬起頭看向天空中手足無措的朱升。暴雨潑灑在他的臉上,模糊了他的表情。只是從喉嚨里發(fā)出的聲音是他自己都沒有想象到的嘶啞。
“朱升,你下來。”
朱升在所有人的視線中沉默著,良久之后,緩緩的落在‘地’上,收起蝙翼。看著吳江山伸出的手掌,猶豫了一下之后從腰間解下武器,交到他的手中。
吳江山漠然的接過武器,隨手將它丟到‘地’上,只是看著朱升,冷聲問:“還記得我跟你說過什么嗎?”
“江山哥。你聽我解釋”
啪!
憤怒的耳光打斷了他囁嚅的辯解,也令朱升后退兩步,跌倒在‘地’上,隔著濃厚的雨幕,不可置信的看著已經徹底無法壓抑憤怒的吳江山。
“跟你說了幾次!個人情緒,不要帶到任務中!你聾了?!”
所有人都沒有預料到他心中竟然這么憤怒,吳江山一把推開了拉住他的謝苦,對著地上呆滯的朱升怒吼:“當年你第一次任務是我?guī)У模乙詾槟闶莻€好苗子怎么跟你說的?我他媽當年怎么沒看出來,你朱升這么有本事啊!都學會賣隊友了是吧!”,
他一把將朱升從地上扯起來,拉著他的領子,對著神情倉皇的朱升低吼:“來,不是不服么?跟我說!讓我看看你跟陳南朝學了些什么!”
朱升眼中閃過一次堅決,猛然打斷了他的話:“不關南朝哥的事兒,是我自己決定”
“當然不關他的事情。”吳江山冷笑了起來:“你信不信陳南朝知道你今天做了什么事情,親手剁了你?”
“南朝哥怎么處置我那是他的事,我就是看不起他,怎么了?”
朱升發(fā)狂的對著所有人怒吼,指著不遠處在凝固的海面上悠閑四顧的周離,終于不再掩飾心中的仇恨:“他有什么資格和南朝哥去搶?!憑什么啊!就憑云叔他一句話?!我不服!”
“你”吳江山的神情顫動著,無法壓抑的憤怒令落在他身上的雨水被狂暴的怒火蒸發(fā)、升騰,化作白色的蒸汽。
猛然一腳將機槍踢到朱升的腳下,吳江山控制著周身已經即將突破束縛的火焰之環(huán),嘶啞的低吼:“今天我是領隊,你不服領導,好,沒關系。我打到你服!”
他踏前一步,神情暴怒:“把東西撿起來,今天讓我看看你究竟長進了多少!”
朱升低頭看著腳下的武器,沉默的沒有說話。
“都給我消停一點,都鬧成什么樣子了。”
云叔的聲音從他們的背后響起,緩步上前的云叔搶在吳江山前面,看著他身上的猩紅之火,低聲說道:“收起來,我都什么還沒說呢。”
吳江山沉默的后退了一步,收起身上的火焰。
云叔沉默的看著暴雨里低著頭的朱升,忽然低聲說道:“平時,出賣隊友,局里是怎么解決的?”
吳江山的肩膀顫抖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絲悲涼,良久之后嘶啞的回答:“就地,槍決”
“我知道你是為他好。可是人家不領你的情啊。”
云叔緩緩的從腰間的槍套里抽出了黑色的手槍,有些費勁的拉動槍栓,傾聽到子彈推進槍膛的聲音。
“那就這么辦吧。”
他低聲的說道,邁步向著沉默在雨中的朱升走去。
“云叔,朱升他只是一時糊涂啊,他只是”
朱升的好友孟碧擋在云叔的前面,慌亂的解釋著。扭頭看向沉默的朱升:“你說句話啊!解釋清楚,云叔他不會那么做的”
他搖晃著沉默的朱升,但是卻得不到回答。到最后只能將哀求的眼神投向遠處抬頭看著陰沉天空的周離。
“周離,你說句話啊!周離,求求你。勸勸云叔啊”孟碧低聲的哀求:“我替他補償你,不論你想要什么都可以。”
云叔前進的腳步停止,沉默的扭頭看向周離,等待著他的選擇。
在所有人的注視之中,周離緩緩的從漆黑的天幕上收回視線,歪著頭看向身后的這一場鬧劇,忽然低聲的問:“為什么,總是這個樣子呢?”
“從小到大,總是這個樣子。”
周離看著所有人,露出疑惑的神情。認真的問道:“我明明才是受害者吧?那又為什么要非要讓我原諒他呢?對我而言事關生死的事情,對你來說光是動動嘴皮子就可以解決了么?”
孟碧的神情驟然僵硬,嘴唇顫動著不知道說什么才好。
冰冷的暴雨灑在所有人身上,但是他們卻感覺到從周離的話中所散發(fā)出的那一絲令暴雨都幾乎封凍的寒意和憤怒。,
看著沉默的孟碧,周離低聲的笑了笑。
“如果我原諒了他,你擔保不會有下一次么?不,你不行,如果你能攔得住他,這一次的事情就不會發(fā)生。如果我答應你,下一次我會有這么好的運氣么?我剛剛差點死掉的事情就算了么?
或許對于你們來說。我只是一個無足輕重的編外。你這么丟掉尊嚴的來求我,如果我不答應你,我就是不識大體、不懂規(guī)矩。
就算是不這樣說,恐怕也會有人心里這么想吧?
犧牲了我的生命,成全你的友誼這也太不講道理了吧?”
周離停下腳步,環(huán)視著眾人,最后視線落在孟碧的臉上:“所以,你又想讓我怎么回答你?”
寥寥幾句話,令所有人都陷入無話可說的沉默之中,孟碧囁嚅著嘴唇,好幾次想要張口卻不知道怎么說。
周離沒有義務去原諒對方,他不欠朱升任何東西,反而是朱升從一開始就處處挑釁,找周離的麻煩,到最后甚至做出那種事情。
周離從來不是犧牲我一個,成全大家伙的爛好人,他也最看不起那種家伙。恩怨這一張算盤他向來算得很清楚,如有差錯,毫厘報之。
相逢一笑浼恩仇?那種騙小孩子的話周離三歲的時候不信了。
就在沉默中,朱升忽然發(fā)出沙啞的聲音:“孟碧,不用求他。”
絲毫不掩飾眼中的怨毒和仇恨,他看著周離說道:“這種靠著朋友祈求換來的命,不要也罷。我就是瞧他不爽,看他那種什么都和我無關的表情礙眼。他說得沒錯,如果下次的話,我還是要殺了他”
說到最后,他發(fā)出沙啞的咆哮:“憑什么他一個編外能和南朝哥搶?我不服!殺了我都不服!”
面對著朱升怨毒的眼神,周離忽然低聲笑了起來:“你不服和我有什么關系?而且你所謂的南朝哥又是哪根蔥?抱歉,我到現(xiàn)在我還沒完全搞明白呢啊。”
他緩緩的走到了云叔的前面,按下他舉起的手槍,微笑著問道:“應該還有其他的解決辦法吧?”
云叔看了他一眼,良久之后嘆息,在暴雨中看起來分外蒼老:“有,按照慣例決斗,雙方分生死”
“好辦法啊。”周離點頭笑了起來:“我喜歡。”
聽到他這么說,孟碧的眼神亮了起來,然后又瞬間黯淡下去能夠瞬間秒殺那個已經拼盡全力、不惜性命的能力者,朱升又怎么打得過。
“呸!”朱升一口濃痰吐在地上:“你想要親手殺了我?想得美。”
“你害怕了?”周離扭頭看向憤怒的朱升,冷笑起來:“既然你這么害怕的話,那我空手,你敢么?”
周離話音剛落,云叔和吳江山猛然變色,而朱升卻冷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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