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嬤嬤看看四周,隨即低聲道:“大小姐,你應該聽說歷來皇后的位置一直是范氏女子獨占的吧?”</br> 風云菱點點頭,隨即驚訝道:“那太后和皇后不都是范家的嗎?”</br> 艾嬤嬤立刻搖頭道:“當然不是,太后可不是范家女,太后之前是貴妃,前皇后早死,所以貴妃成皇后,而現在的皇后入宮之后,覺得前皇后是太后所害,所以暗中較量了無數年了。”</br> 風云菱面色微變。</br> 艾嬤嬤一看她表情道:“大小姐,你一定是覺得前皇后是太后害死的吧?其實不然,是太后那時候入宮,深受龍寵,前皇后嫉妒,暗中對太后下了很多次手。</br> 好在太后一直很聰慧,福澤深厚,逃過那么多次危難,但當年和奴婢一起進來的還有一位奴婢,卻被皇后害死了。”</br> 艾嬤嬤說到這里露出思念和哀傷之色。</br> 又道:“太后終于忍無可忍,她知道若不反抗,早晚會死在前皇后的手中,所以她開始反擊,利用太上皇,最后前皇后在后宮是病重而終的。</br> 皇上大婚,范家女子必定會是皇后,太后卻很不喜歡這條祖宗規矩,所以在皇后進來后,兩人面和心不和。</br> 皇后更是指責太后害死前皇后,所以暗中和太后也是多次較量,只是看在皇上的面子上,兩人算是相安無事,也很默契地都不會告訴皇上,畢竟后宮如此多事,兩人都不想皇上擔心。”</br> “大小姐,后宮和朝堂是息息相關的,太后怕范家獨大,在后宮也是壓制皇后,皇后如何能甘心,現在又到了立太子的時候,皇后是一定會幫助她兒子的。”</br> 艾嬤嬤深深地嘆口氣,臉上一片愁云。</br> 風云菱點點頭道:“對,七王爺是她兒子,皇家嫡子,理論上應該就是太子。”</br> 艾嬤嬤搖搖頭道:“要是七王爺出生早,也許還有可能,可惜晚,前面有六個兄長,其中四位更是戰功赫赫,絕對輪不到七王爺,這個太后之前也是說過的。</br> 只是皇后娘娘也一定是要七王爺做太子,所以眼看這件事情越來越急,皇后的手段絕對不會少,太后的事情,在奴婢看來,一定是皇后所為。”</br> 風云菱苦笑道:“嬤嬤,但太后中的毒,毒醫說他賣給了大王爺,而且和之前那三十九條人命是一樣的,應該不會是皇后的,不過毒醫會不會也賣給皇后毒藥呢?”</br> 風云菱突然想到這一點,畢竟皇上中的毒是三種毒混合,若是皇后娘娘下毒的話,這種毒誰配制出來的?</br> 還有太后之前昏睡的毒,也是兩種毒混合的,這種配制出來的毒肯定一般人是很難的。</br> 若說皇上和太后之前的毒是皇后所下,那么她自己不會配制的話,總有人配制,不是毒醫的話會是誰?</br> 風云菱覺得也許毒醫還沒說實話,因為她自己對毒了解透徹,要不是一般的人是絕對不可能配制這種毒的。</br> 若不是毒醫也必定是一個對毒非常有研究的人。</br> 從后宮出來,風云菱來到御書房,看到里面的朝臣都已經離開了。</br> 田公公看到她立刻高興地請她入內。</br> 進去就看到皇上一臉滄桑地坐在龍椅上,他的面前鋪開一張還沒有下筆的圣旨。</br> “菱丫頭,你來了。”皇上滿臉的疲憊,看到風云菱目光稍微亮了一下又暗了下去。</br> 風云菱走到御書臺的旁邊,看著空白圣旨道:“皇上,你是準備下什么圣旨?”</br> 皇上放下筆,抬頭看向風云菱,眸光里掠過一片痛苦之色。</br> “菱丫頭,你說朕這個父親做得就真的那么差嗎?”楚霸天一副痛苦面色。</br> 風云菱蹙眉道:“皇上作為人父,好不好我不知道,不過大興國的百姓倒是安居樂業,過得很不錯,這說明皇上是個好皇帝。”</br> 風云菱這句話是實話,大興國四周都有虎視眈眈的鄰國,要不是皇上四個兒子和各大將軍,一個個都比較有勇有謀,也許早就戰火連天了。</br> 這句話顯然一下子安慰到了楚霸天,老臉上終于露出一絲絲隱約的笑意來。</br> “菱丫頭,你說朕該怎么辦?一邊是朕的母親,一邊是朕的孩子,如何是好?”楚霸天看著風云菱,很想要一個答案。</br> 風云菱咳嗽一聲道:“皇上,太后走了,人死不能復生,但她的仇若是不幫她報,你就是枉為人子,但你又是一個父親,虎毒不食子,你下不了手也是應該,但皇上,有句話叫死罪可免,活罪難逃。”</br> “朕從來沒想到云林這孩子會不顧他母妃當年的遺愿,居然參與到爭斗中來,朕真的非常痛心,你說他是大王爺,又掌管京城的侍衛府,怎么還能覺得不夠呢?”楚霸天有點想不通。</br> “皇上,人都是有野心的,何況是皇上這個位置。”風云菱只能這么說,“生在皇家,哪個人沒有這種野心?這不出奇,奪嫡之爭,歷史上不少見不是嗎?”</br> 楚霸天看著意外平靜的風云菱有點驚訝。</br> “菱丫頭,太后走了,你傷心吧?”楚霸天看著她問道。</br> 風云菱眼睛立刻浮上淚花道:“太后對云菱猶如孫女一樣,處處維護,若不是太后,云菱可能早就被自己作死了,太后要是壽終正寢,云菱必定安慰,但現在她是被人害死,我恨不得對兇手抽筋扒皮,吃其肉,喝其血,都不足以解云菱心頭之恨!”</br> 風云菱咬牙切齒,確實內心充滿了憤怒。</br> 楚霸天看看她那此刻面相猙獰的俏臉,心想,她只是太后喜歡的小丫頭,都如此憤怒,自己這個做兒子的,難道因為兇手是兒子,就不管自己母后如何慘死了嗎?</br> “丫頭,若讓你來處理這件事,你會如何做?”楚霸天突然很想聽聽風云菱的想法。</br> 風云菱一愣,看向他的眸子道:“皇上,這是關系大王爺的事情,讓我來處理會不會不太好?”</br> “你怕了?”楚霸天問道。</br> 風云菱挑眉后厲色道:“若說真話,我會把這種喪心病狂的畜生剁成肉醬,土地廟三十九條無辜性命,現在又是太后,我實在不知道有什么理由能讓他還逍遙法外。”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