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云菱在外面微微蹙眉,看來爹那日是真的做了對不起人家的事情。</br> 不過她好奇李媚兒說的那日爹真的很不對勁到底是什么不對勁?</br> “娘,你,你是不是喜歡丞相大人?居然還幫他說好話?”夢兒立刻抓住了自己娘親反問。</br> “別瞎說,丞相大人之前一直斯文有禮,百姓稱頌,怎么突然就這樣了呢?這里面肯定是有原因的。”李媚兒說道。</br> “什么原因,難道是因為他最寵愛的大女兒風云菱離開了?”夢兒問道。</br> 李媚兒道:“不是,丞相大人以前從來不過來我這邊喝酒的,后來隔三差五就會來,一般喝得微微醉就離開了,但那次,那次……”李媚兒似乎難以啟口。</br> “娘,那次他怎么了?”夢兒也低下聲音,似乎神秘兮兮。</br> 李媚兒咳嗽了幾下道:“那日,他的眼睛突然變紅了,嚇到我了。”</br> “啊!”夢兒驚呼,“娘,你胡說什么啊,怎么可能?一個人的眼睛怎么會變紅,是不是喝酒喝多了?”</br> “不是,喝酒喝多的紅眼睛,和他那日完全變紅還會發紅光是不一樣的,我當時真的被嚇傻了。”李媚兒道,“丞相大人那日好像完全換了一個人。”</br> “被鬼上身了嗎?”夢兒問道,“娘,你說真的,那太嚇人了,那你不是……?”</br> “所以這件事我覺得丞相大人可能自己不知道。”李媚兒嘆口氣說道。</br> “什么?”夢兒再次驚叫。</br> 風云菱在外面,轉身看向帶來的侍衛,這個侍衛是一直跟著丞相風暮景的,所以他立刻道:“大小姐,丞相大人確實不知道他對這個李媚娘做了什么?”</br> “你們沒有告訴他嗎?”風云菱心想也對,若自己爹知道自己做了這種事情,肯定會想辦法解決的,還會讓人亂傳開來?</br> 侍衛搖搖頭道:“沒人敢說,而且丞相大人常常喝酒,那次之后,大人還來過這里的,好像什么事情都沒發生過。”</br> 風云菱郁悶,居然還有這種事情。</br> 直接上去敲門,敲門聲讓屋內的母女嚇一跳,隨即夢兒來開門,看到外面漂亮的女子都驚艷了一下后結巴道:“你,你找誰?”</br> “我是風云菱,為我爹來道歉的。”風云菱緩緩地說道。</br> 夢兒頓時瞪大眼睛,包住了小嘴,隨即人已經被李媚兒推開。</br> 風云菱看到李媚兒是一個長相還不錯的少婦,看上去也不是那種妖魅之人,眉宇間有點英氣,看來一個女人能開酒肆在這種朝代也是比較厲害的。</br> “皇后娘娘!”李媚兒有點尷尬之后立刻就跪地。</br> 風云菱嗯了一聲之后走了進去,侍衛在外面等候。</br> 隨即她扶起了李媚兒,說不用客氣之后,坐了下來。</br> “夢兒,還不進去倒茶。”李媚兒立刻被風云菱嚇傻的夢兒說道。</br> 隨即轉頭對風云菱笑道:“皇后娘娘,整件事你都知道了?丞相大人他,他還好嗎?”</br> “別叫我皇后娘娘了,叫大小姐就行。還有,我叫你李姐吧,我剛才在門口聽到你們的說話了,不是有意偷聽,正好來為我爹贖罪的。”說著風云菱拿出一袋金子放在了桌上。</br> 李媚兒頓時面色白了一下,隨即無奈地笑笑道:“大小姐,你不必這樣,我知道丞相大人不是故意的,他是百姓愛戴的丞相,只是喝醉酒了,我不怪他的。”</br> “李姐,這件事不管我爹是不是故意,都是他對不起你,這些你先拿著,你們母女日子還是要過的,我爹現在昏迷不醒,等他醒來之后,我一定會讓他給你一個交代。”</br> “昏迷不醒?”李媚兒一驚,“怎么會這樣?”</br> “對了,李姐,你說當時看到我爹眼睛變紅了,是因為喝酒嗎?”風云菱比較關心這個。</br> 李媚兒一愣,隨即搖頭道:“不是,丞相大人來了幾次,都喝酒,但都沒有那么嚇人,我覺得那日他是看到了一樣東西。”</br> “什么東西?”風云菱心里一驚,果然這里面是有問題的。</br> 李媚兒沉默了一下,隨即站起身來,走去里面,讓風云菱一頭霧水。</br> 夢兒坐在一邊,目光盯著風云菱,見風云菱看過來,她連忙低頭,之前還那么伶牙俐齒的姑娘,這回見了風云菱似乎難為情得都不敢說話了。</br> “夢兒,對不起,這一切都是我爹的錯,讓你們母女受委屈了。”風云菱其實也不知道怎么安排她們,總不能讓自己爹娶了李媚兒吧。</br> 何況他爹現在的樣子實在危險,若是沒有辦法救治,她必須早點回去昆侖山的。</br> 唯一能做的只能好好安排一下她們的生活,后續不要被人欺負了。</br> 夢兒一張俏臉漲紅,剛想說什么,李媚兒出來,拿著一個精致的酒瓶。</br> 風云菱有點驚訝,不過當她看到李媚兒手上的酒瓶的時候,她心里震驚。</br> 因為這不是一般的陶瓷酒瓶,而是一種煉器材料,全身是黑乎乎的,但上面雕刻著一朵紅色的彼岸花。</br> 這讓風云菱如何能不震驚,這朵花就是她背上那朵妖冶至極的彼岸花啊,只是紅色的。</br> “大小姐,你爹是看了這個酒瓶之后,才變了樣子。”李媚兒把酒瓶子給風云菱,“那日我最后一瓶酒就是用這個酒瓶裝的。”</br> 風云菱嘴角狠狠地抽搐了一下,爹因為看到這朵彼岸花才發獸性嗎?</br> 這感覺怎么都有點怪,難道是因為自己母親鳳月仙的背上也有一朵彼岸花的緣故嗎?所以把李媚兒當成了她母親?</br> “李姐,這酒瓶你哪里來的?”風云菱平靜一下后抬頭問李媚兒。</br> 李媚兒看看夢兒道:“這是夢兒的爹有一次拿回來的,他爹是跑船的,說是去南疆國的時候,從江里撈上來的,覺得好看就拿回來送給我了。”</br> “南疆國?”風云菱一愣。</br> 李媚兒點點頭道:“孩子他爹走的地方比較多,可惜后來走了就沒回來了,聽回來的其他人說是遇到強盜丟了性命。”李媚兒面容很悲傷。</br> “是巫江嗎?”風云菱想到鳳臨門的老巢是在西南面的山中,只有一條江流過,那就是巫江。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