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轉頭看門口,就見到一個穿得花里胡哨的年輕男子走了進來,手中還搖著一把折扇。</br> 身高比風云菱高不了多少,長得是油頭粉面,但看穿著料子,應該是富貴人家,只是一雙眼睛盯著風云菱的時候,那完全毫無掩飾的綠光簡直讓人惡心。</br> “再看就挖了你的眼珠子。”楚炎洌已經動怒,身上氣息一變,壓力就對著男子而去。</br> 那男子猛地退后一步,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隨即看向楚炎洌,隨即又看了看望輕塵。</br> 一個老者突然從男子的后面走了進來,再后面就是之前在城門口進來時碰到小哥。</br> 風云菱嘴角一勾,看來這位小哥是找來了主人啊,可惜都是好色之徒。</br> “你們到底是什么人,居然要見柳如煙?”男子發現不對,好色的目光收斂了一些,但主要還是看向風云菱。</br> “在問別人的時候,不是應該先自報家門嗎?”望輕塵這么溫和的人,此刻口氣也是冷冰冰,給這種好色眼光掃過,都有種被褻瀆的感覺。</br> “哼,本少爺是親王世子柳安邦。”男子終于自報家門。</br> 風云菱挑眉道:“原來是親王世子,那好像和郡主差不多吧,你怎么直接喊柳如煙的名諱?”她確實比較好奇。</br> 柳安邦愣了一下,隨即道:“小娘子,這似乎和你無關,現在就告訴本世子,你們和柳如煙是什么關系,真的是朋友?”</br> “不錯,朋友,你和如煙姑娘應該是敵對的吧。”風云菱聽得出來。</br> 柳安邦冷哼一聲道:“那女人什么時候出去結交大興國的朋友了。”</br> “哦?你怎么看出我們是大興國人?”風云菱倒是好奇。</br> 那小哥立刻笑道:“三位一進城,看服飾就知道是大興國人了。”</br> 風云菱哦了一下道:“大興國人難道不能和如煙姑娘做朋友?沒有人規定我們不能來看望朋友吧?”</br> 柳安邦愣懵了好幾下,貌似忘記自己來干什么似的,隨即才想起來道:“既然是柳如煙的朋友,那就是本世子的敵人,現在給你們兩條路走!</br> 一是小娘子乖乖跟我回府,這兩位男人本世子就放了,若是小娘子不愿意,那我先殺這兩個男人,小娘子還是要跟我乖乖回府。”</br> 柳安邦一席話很自豪地說完之后,看到風云菱都掩嘴笑起來了。</br> 楚炎洌和望輕塵卻是面容冰冷,心里被氣得不輕,真見過無恥的,沒見過這么無恥的,兩人都有殺意。</br> “沒有第三個選擇嗎?”風云菱笑得開心,很久沒有碰到自己找上門來送死的了,她的手都開始癢起來了。</br> “有,你們三人都跟本世子回府,這男人長得如此妖孽,到時候賣去勾欄院,絕對是個好價錢。”他這猥瑣的話是對著望輕塵說的。</br> 望輕塵被氣得臉都綠了,直接伸手就是一聲脆響。</br> 柳安邦整個人像個陀螺似的轉了好幾圈才算被后面那小哥扶住,一停下就看到他一半臉都腫了,上面五指印無比的鮮明。</br> 柳安邦身邊的老者已經老臉變色,因為他剛才看到望輕塵要動手,想要去攔的,但結果他還沒來得及動,世子就已經被打回來了。</br> 如此一看,這看上去很溫潤的男子,實力很高,他不是對手。</br> 第一眼看到的時候,感覺這三人應該是普通人,因為感覺不到三人的實力,現在他才知道不是感覺不到,是因為他們太強大,所以他無法感應到。</br> “臭小子,你找死!”柳安邦回過神來,頓時惱怒破口大罵。</br> “世子!”老者猛地喝一聲。</br> 柳安邦被嚇一跳,轉頭看他道:“柳伯,你還不趕緊給我教訓這個臭小子!”</br> “閉嘴!”老者頓時怒目相對,隨即走上來抱拳道,“三位,剛才是世子有眼無珠,還望三位看在老夫面子上,放過世子。”</br> “哦?你的面子有多值錢?”風云菱雙手抱胸,一副俾睨天下的樣子,頓時讓老者的眼珠子都瞇起來了,因為這女人的氣息越來越強,他首當其沖,有點承受不住。</br> 柳伯心思電轉,立刻賠笑道:“是是是,這位小姐請息怒,剛才我們太過于無禮,不如以這個作為賠償,還請三位放過世子。”</br> 說著他的手中出現了一朵雪白的花兒,還是很新鮮的那種。</br> “雪蓮花?”風云菱倒是有點驚訝,不禁看了柳伯一眼,心想這老家伙倒是舍得,不過也說明他是真的識時務。</br> 看在雪蓮花的份上,風云菱倒是不計較了,雖然雪蓮花對她沒多大作用,但這東西美容養顏,拿回去給自己的親朋好友食用,那是極好的。</br> “菱兒?”楚炎洌叫喚一聲,“要不要……”楚炎洌自然被氣得直接想動手了。</br> “不用了,既然老人家這么客氣,那我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風云菱嫣然一笑,伸手就拿走了雪蓮花,目光還刮了一眼已經傻眼的柳安邦。</br> “多謝三位,若是有空,可以來親王世子府做客。”柳伯是明顯松口氣,隨即就立刻拉著還沒回過神來的柳安邦走了。</br> 最后面的小哥面色蒼白地看著風云菱,剛要走出去,突然腳后窩一陣刺痛,整個人就摔了出去,發出一聲凄厲的慘叫。</br> 柳伯被嚇一跳,看看風云菱,風云菱冷聲道:“若不是這個人,你老也不用送上雪蓮花,本小姐就當幫柳伯教訓不長眼的奴才了。”</br> “多謝小姐。”柳伯心里再氣,面上也只能感謝,狠狠地瞪了那小哥一眼,快速拉著世子就走。</br> 上了世子府的馬車,柳安邦腫著臉道:“柳伯,你剛才?”</br> “世子,闖禍了,剛才三人實力遠遠高于老夫啊!要不是老夫今早得到的雪蓮花,只怕今日就是世子的死期了!該死的王良,居然給世子挖了這么大坑,該死!”柳伯此刻也氣得渾身發抖。</br> “啊!那,那他們會不會再找我麻煩?”世子一下子就慫了,畢竟之前能胡作非為,完全是因為有柳伯撐腰,他本質里還是非常膽小怕死的。</br>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