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外面好似戰鼓一般越來越沉悶的雷聲,還有鮑牙和繡娘的驚呼。以及街上眾人略帶恐懼的喊聲。
    司徒刑的眼睛不停的閃爍,他有一種直覺,成功就在眼前,否則天地之間也不會有電閃雷鳴,鬼哭狼嚎的異象。
    傳說,魚玄機頓悟“存天理,滅人欲”之時,天地為之悲戚,鬼神為之震驚。
    司徒刑想要創造一門比“理學”更加完善的體系。
    自然也會被天地所妒,出現種種劫難。
    天空中的鉛云如墨,而且呈現出一種不正常的赤紅。仿佛蒼天已經被激怒一般,北郡的人都下意識的抬頭看著天空,他們的心仿佛被一只大手攥住,竟然有一種說不出的憋悶難受。
    比人類更加敏感的獵犬,家貓等早就趴伏在地上,尾巴下垂,好似被打斷筋骨一般,不停的悲鳴哀嚎。
    陰世之中也發生難言描述的混亂,一個個鬼神好似驚懼一般趴在地上,不停的嚎叫叩拜,任憑鬼兵鬼差棍棒抽打,他們不僅沒有停止,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一身赤色官袍的北郡城隍面帶憂愁之色的看著空中。眼神中流露出回憶的神色。
    上次陰世出現這種情況,還是魚玄機體悟圣道之時。
    難道人間又有人體悟到了天地至理,從而引發了天地悲戚,落筆鬼神驚的異象?
    人族不愧是這個紀元的主角,氣運雄厚。非鬼神,妖族能夠比擬。
    北郡總督霍斐然,武道圣人,還有成郡王等都走出自己的居所,直面著堂皇的天威,頓時都面色變得凝重起來。
    “究竟是怎么回事?”
    “怎么會如劫云?”
    “難道有宗門之人在此渡劫?”
    “難道他不知道,這樣會招惹來雷電,擊毀民居么?”
    “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情?”
    不僅他們迷惑,坐立不安,就連隱藏在黑暗中人也都被驚動。他們或者親自探查,或者派出自己的暗諜,想要第一時間弄清楚城中的變化。
    一身白衣,撐著白傘,滿臉病態的吳起站在高塔之上,面色凝重的看著空中有些發赤的雷云,在高塔的下方,一道道黑影仿佛流水一般被撒了出去。
    “查!”
    “一定要查清楚,究竟是誰,竟然膽敢在北郡雄城內渡劫。”
    “朝廷和宗門早有默契,是誰膽敢破壞規矩,真是膽大妄為,他們就不怕傷及無辜么?難道是造化道的人?剛剛接收玉清道的勢力,行事就如此的張狂。真是豈有此理!”
    整個北郡都被驚動了,所有人都想要迫切搞清楚,北郡究竟發生了什么,為什么突然之間就會有雷劫降臨。
    而且陰司中的鬼神也都被驚動,發出凄厲的叫聲。
    身穿青色道袍,胸口繡著葫蘆的造化道人也是一臉的迷茫,他們有些搞不明白眼前的狀況。
    如果不是在北郡的道人全部到齊,就連他們自己恐怕也要懷疑,是不是自己宗門的人這里渡劫,引來漫天的雷霆。
    雷劫!
    是每一個宗門的人都要直面的。
    讓每一人對他都是又愛又恨。
    宗門的陰神是純陰的,隨著修為的提升,念頭中的陰性慢慢的化為純******據轉換情況的不同,分為陰神境,地仙境,天仙境,純陽等等。
    雷霆是天地間的純陽之物,本是宗門陰神的克星,但是它也能淬煉念頭,讓陰神的念頭轉為純陽。
    宗門修士每次境界的提升,在春天雷霆初響之時,都會放開自己的心神,主動用念頭經歷雷劫的淬煉,獲取造化。
    雷劫共有九次!
    根據實力,也有不同的境界劃分。
    當念頭度過一次雷劫是出竅。念頭可以出竅,附在草木,巖石,或者是生人的身上,但是此時的神魂最是脆弱,風吹在身上,就好似鈍刀割肉一般痛苦。被陽光曬到,就好似落在火爐之中。
    當念頭度過兩次雷劫是夜行,不再畏懼月光和風霜,但是還畏懼烈日,只能在夜間出竅,夜行八百。
    念頭度過三次雷劫是日行,不再畏懼陽光,可以在白日顯形,還能在陰間建立自己的福地,庇佑信徒。
    這一重境界也叫地仙。
    當念頭度過六次雷劫的時候,念頭會好似紅瑪瑙一般晶瑩剔透,別說是日光,就連普通的雷霆都傷害。陰間福地會升到天上去,成為洞天。
    世人稱呼他們為天仙,排山倒海,法力無雙,就連朝廷也輕易不敢得罪。
    度過九重雷劫,全部的念頭都轉為純陽,這時候的念頭好比鉆石,是不朽的存在。除了時間,世間沒有什么力量能夠讓他損壞。
    他們是超脫的存在,是不朽的存在,是媲美破碎虛空的存在。
    所以,總督霍斐然和成郡王等人見到劫云,第一念頭就是有宗門之人在北郡渡劫。
    一頭白發,身穿帶有葫蘆標志青袍的悟道道人,一臉凝重的看著空中。赤色的劫云,讓他有一種心驚肉跳的感覺,本能的想要遠離。
    “總督府,還有成郡王府都派人過來詰問,是不是我們的人在渡劫?”
    一個身穿青袍,臉色如玉的造化道年輕道士看了一眼空中的劫云,有些苦笑的說道。
    “真是奇怪!”
    “究竟是哪家修士竟然如此膽大妄為,竟然在人口如此稠密之地渡劫,就不怕誤傷百姓,被大乾朝廷通緝么?”
    頭發有些花白的悟道道人看著空中的劫云,眼睛中流露出一絲狐疑之色。有些難以置信的說道。
    “他的宗門長輩,就沒有警告過他么?”
    青年道士仿佛想到了什么,面色陡然變得倨傲,有些傲慢,又有些倨傲的說道:
    “定然是散修出身。”
    “有宗門長輩悉心教導,怎么可能會犯如此常識性的錯誤。”
    “只有那些沒有宗門,沒有道統傳承的散修,才會做出這等莽撞之事。”
    “只是牽連本宗,被總督府和成郡王誤解。”
    頭發花白,臉上有著溝壑,身穿青色道袍的悟道想到兩府的問責,紅潤的臉上不由的一絲無奈的苦笑,有些悻悻的說道:
    “如果你們不是都在老道身邊,就連老道也要懷疑宗門,今日之事,倒也怪不得他們。”
    “樹大招風,在所難免。”
    “希望此事早點結束,宗門也可以盡早在北郡展開布局。”
    年輕的道士眼睛不由的一滯,臉色幽幽的說道:
    “希望是吧!”
    “不知為何,我竟然有一種心神不寧的感覺,仿佛有什么大事即將發生。”
    頭發花白的悟道道人沒有說什么,只是他臉上的愁苦之色變得更加濃郁。
    他何嘗沒有這種感覺。。。。
    司徒刑兩耳不聞窗外事,自然不知外面的變化,他的全部心神都放在眼前的筆尖之上。
    他手中的毛筆是一支普通的狼毫筆,但是不知為何,卻好似出奇的沉重,司徒刑每一個比劃都要耗盡千鈞之力,書寫的異常的困難。
    一撇!
    一橫!
    一橫!
    樹撇!
    。。。
    隨著好似蝸牛爬動一般緩慢的書寫,一個方塊字被艱難的組裝起來。
    看著異常熟悉的字體,司徒刑的眼睛中不由的升起一絲興奮。
    成了!
    隨著這個字體慢慢的形成,陰世之中的鬼神好似被皮鞭抽打一般,嚎叫之聲更加的慘烈,更有甚者抱著頭顱在地上不停的打滾,還有的試圖逃脫陰世的束縛,北郡城隍,判官也親自出手鎮壓,才沒有出現大的災禍。
    “落筆鬼神驚!”
    “究竟是誰,竟然有如此的境界?”
    北郡城隍一臉的震驚,他實在想不到,北郡之中,究竟是哪位大儒竟然有落筆鬼神驚的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