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子安第三次從床底爬起來,爬回床上,怨氣十足地蜷縮在床邊,以后她要睡里面。
慕容桀翻身,大腳壓在她的肚子上,她恨得牙癢癢,撐起身子想一拳照他的臉招呼過去,但是實(shí)在看他的睡顏俊美無害,又不忍心,只得忿忿地睡下。
翌日一早,是個(gè)陽光明媚的好日子。
倪榮在外敲門,小聲地喊著,“王爺,王妃,起來了。”
子安已經(jīng)醒來了,但是沒回答,讓倪榮一遍又一遍地喊著。
慕容桀被吵醒,見子安靜靜地躺在床上笑著,不由得皺眉,“他一直喊著,你不吼一聲?吵死人了。”
子安噓了一聲,“讓他再喊,再喊。”
果然,倪榮又喊了,“王爺,王妃,起來了。”
子安的笑容加深,這一聲王妃,好聽得很。
“閉嘴,一個(gè)時(shí)辰之后再來叫!”慕容桀掀開帳幔吼了一聲。
倪榮道:“王爺,太皇太后已經(jīng)起來了,說是等著王妃起來敬茶呢。”
子安聞言,便掀開被子要起來,慕容桀拉住她的手臂,直起脖子道:“讓她等著。”
子安道:“這不好吧?她在等我們,我們今天是要給她敬茶的。”
“讓她等著,她欺善怕惡,你若一味地遷就她,反而會(huì)被她吃得死死的,且看我一會(huì)兒怎么對(duì)付她。”慕容桀道。
子安想起在孤島那些天的生活,心里仍然有恨,“好,我等著看。”
慕容桀眸光在她鎖骨以下的風(fēng)光瀏覽了一眼,然后把被子拉下一點(diǎn),不無遺憾地道:“以后咱兒子得喝羊奶了。”
子安聞言,神色黯然,“你還盼著我?guī)湍闵鷥鹤影。课冶换屎蠊嗔思t花,不能生育,你不是知道嗎?”
慕容桀顯然忘記了這事兒,聽她這樣說,噢了一聲,“那還不簡(jiǎn)單,以后抱養(yǎng)幾條狗,就當(dāng)是你親兒了。”
子安抬起頭看他,“你可以找其他女人生的啊,我可不能讓你絕后。”
慕容桀點(diǎn)頭,“嗯,是可以的。”
子安眸色一緊,“啊?你真有這個(gè)打算?”
“是啊,你不能讓我絕后嘛,”慕容桀雙手枕在腦袋下,“本王想想,哪家的姑娘可以做側(cè)妃,讓皇太后去保媒,橫豎本王的王妃大度,這新婚呢,就讓本王去找其他女人生孩子了。”
子安用手肘壓住他的胸口,“你知道我心里不是這樣想的。”
“我看不見你的心,但是我聽到你怎么說。”慕容桀捏住她的下巴,“兇?還敢對(duì)本王動(dòng)手呢?欠揍!”
“你這小雛雞,還敢逞威風(fēng)?瞧你祖師爺不折騰死你。”子安翻身上前,咬住他的嘴唇,然后得意洋洋地看著他,示威。
得意洋洋的下場(chǎng)往往都比較慘,不過頃刻,她就被……慕容桀一個(gè)反手,撂在了床下,只聽得“噼啪”的一聲巨響,她整個(gè)人被摔在了床邊的白玉階上。
“我的老腰啊!”
慕容桀本來不是想甩她下去的,只是想翻身壓她,一般情況下,他翻身壓她,她只需要順理成章地躺下就沒事了,偏要顯擺什么特工威風(fēng),想反扣他的手,這借力打力的后果,就是她下去了。
“瞧你笨得那樣!”慕容桀見她痛得臉色都白了,心疼得要緊,嘴里卻是不饒人,跳下去抱她起來。
這一下是真的疼,這床邊是有白玉石階的,她昨晚摔下來的時(shí)候是摔在床邊,沒滾到石階上,但是這一次,是直接被甩在了石階上,堅(jiān)硬的白玉石階邊沿膈得她腰都快斷了。
總之,旁人是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只看到子安是被扶著走出去的。
她撐著腰,走一步就皺一下眉頭,劇痛得很。
府中下人看到,紛紛掩嘴偷笑,這新人昨晚可真拼命啊。
太皇太后與貴太妃坐在正廳里,貴太妃自然不會(huì)自動(dòng)出來,是太皇太后命人去傳她來的。
阿蛇站在太皇太后身側(cè),兩人看到慕容桀扶著子安出來,都瞪大了眼睛。
阿蛇在太皇太后耳邊輕聲道:“看樣子,昨晚成事了啊。”
太皇太后一臉的不高興,“哀家說了,昨晚去聽房,你又偷懶不去。”
阿蛇冷哼一聲,“是我不去的嗎?是你自己說不去的。”
兩人走到太皇太后的跟前,便跪了下來,子安跪得很勉強(qiáng),實(shí)在是一下蹲就疼。
慕容桀見她疼痛得要緊,便道:“行了,你別跪了,本王把你那份也跪了。”
說完,利索地對(duì)著太皇太后磕了幾個(gè)響頭,“行了,子安那份也磕了。”
太皇太后倒是沒為難,只是意味深長(zhǎng)地瞧了子安一眼。
下人端來茶,慕容桀先是遞給了太皇太后,“老祖宗喝茶。”
太皇太后端了茶,慢慢地飲了一口,“這相公替媳婦敬茶,這是咱大周朝第一遭,但是慕容桀的男子,一向重情,也算你小子繼承了先祖的遺風(fēng)啊。”
下人道:“請(qǐng)王妃給貴太妃敬茶。”
慕容桀拿過茶,想遞給貴太妃,貴太妃卻淡淡地道:“若要哀家承認(rèn)她,這杯茶,得她敬哀家的。”
太皇太后眸色低垂,只當(dāng)聽不到。
子安上前一步,端著茶,忍著痛緩緩地跪下,“貴太妃請(qǐng)茶。”
貴太妃盯著她,許久,都沒有伸手接茶。
太皇太后也沒做聲,甚至連看都沒看,任由子安在那里端著茶跪著。
慕容桀一手拉起子安,“起來吧,你這杯茶,她喝不喝都不打緊。”
貴太妃冷笑一聲,站起來對(duì)著太皇太后福身,“臣妾告退。”
太皇太后揮揮手,“去吧。”
慕容桀神情冰冷,盯著貴太妃從他的身邊走過,貴太妃眸光澹然,似乎已經(jīng)把一切置之度外。
太皇太后看著子安,微微地點(diǎn)了一下頭,“你回頭來一下哀家的房間,哀家有話跟你說。”
子安點(diǎn)頭,“是!”
慕容桀道:“本王也去。”
“你就不必去了,踏實(shí)地在這里等著,哀家與她說的是女兒家的事情。”
“不行!”
太皇太后挑眉,“你是怕哀家欺負(fù)她?”
“你欺負(fù)得還少嗎?在孤島,你就是把她當(dāng)奴隸用的。”慕容桀開始發(fā)難了,“還有,你故意不讓我們知道嫁娶是我們所想要的那個(gè)人,婚禮安排也不妥當(dāng),差點(diǎn)婚事都黃了,瞧你做的那些事情,有哪點(diǎn)是作為長(zhǎng)輩該做的??jī)艉[。”
太皇太后被他這一頓數(shù)落,竟軟了下來,“這都是你阿蛇姑姑安排的,關(guān)哀家什么事?”
阿蛇扭身就走,“合著我跟你那多年,就是背鍋用的,老子不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