觸電般的將手機(jī)放下,沒有黑掉的屏幕上還有“副院長”三個字備注的號碼,聰明如梟爺,怎么會不知道對方是誰。
楚洛寒有種被丈夫張撞見自己與別人有染的局促驚慌,神色不覺已經(jīng)變得倉皇。
“我……”
“醫(yī)院那邊的電話吧?”龍梟打斷了她,突然地一個瞬間,他意識到,不管是她承認(rèn)還是否認(rèn),答案對自己都不是好事,所以他打斷了她。
就算對反是足以讓他理智失控的唐靳言,梟爺依然保持了素常的淡然沉穩(wěn)。
得多強(qiáng)大的內(nèi)心也能對抗小女人三五不時的小動作呢?
楚洛寒手指頭冰涼,卷在掌心里好像握著一塊冰,看來他的確是知道了。
“龍梟,是……”
“你今天沒去上班,醫(yī)院那邊一定會催你過去的,我可以理解,如果你想去上班,我可以送你過去。”
龍梟筆挺的身影站在臥房門內(nèi),陽光穿過落地窗打亮了男人立體的面孔,挺拔的鼻梁,微微閉合的唇,他輕易就化解了剛才的尷尬。
楚洛寒提起來的心,終于放下,翻過手機(jī)壓在手里,好在他沒聽到,不然真的麻煩了。
只是,他并不知道她已經(jīng)辭職了。
“醫(yī)院那邊,我暫時休息,為出國做準(zhǔn)備,所以不用去上班。”楚洛寒避開他的視線深呼吸一口氣,就在自己呼吸的當(dāng)口,男人已經(jīng)邁開長腿到了她身邊。
他溫暖干燥的大手握緊她的手,一碰,發(fā)現(xiàn)她的手指頭冷的嚇人,現(xiàn)在可是室外溫度高達(dá)三十度的夏季,她的手卻好像在大雪天凍透了似的。
“是不是看到了今天的新聞?手這么涼,氣成這個樣子?”
新聞?
她還真的沒看,不看也知道媒體會怎么說,她早就對那些言辭倒背如流了。
楚洛寒搖搖頭笑了,“這種影響心情的東西,我想還是不看為好吧?而且我相信,以你梟爺?shù)哪芰Γ裁丛捒梢哉f,什么話不能說,媒體會斟酌一下的。”
龍梟心情突然大好,剛才她電話里跟唐靳言說了什么他都直接忽略不計了,只是余光瞥見她放下的手機(jī),心情還是不舒服。
面對她的信任,龍梟俊逸冰涼的臉上的笑意朦朧,“獲得楚醫(yī)生的認(rèn)可不容易,你說,我是不是要慶祝一下?”
慶祝啊?
楚洛寒現(xiàn)在哪兒有心情去慶祝?
“現(xiàn)在是午飯時間了,你收拾一下,我?guī)愠鋈ァ!饼垪n壓了壓她的手,完全沒有給她思考和回絕的機(jī)會,自己霸道的做了主。
將主臥讓給她換衣服做準(zhǔn)備,龍梟退出門外,后背靠著門,高大的身影貼著門板,龍梟對自己的做法報以冷笑。
曾經(jīng),他和她之間總是針尖對麥芒,她身上的刺總是毫不客氣的扎在身上,他也從來不管自己的做法是否會傷到她。
現(xiàn)在,龍梟自己都驚訝,他居然還藏著這樣的好脾氣。
搖頭一嘆,他走下樓,撥通了季東明的號碼。
“查,這次醫(yī)院的出國名單,唐靳言在不在里面。”
“是!”
“還有,查出他們出國的準(zhǔn)確時間,詳細(xì)地址。”
“是,老板!”
他是有耐心,但他的耐心,也是有限的。
正在思索,龍梟的電話響了。
很意外,一向不敢過來打擾他的方玲玉居然主動聯(lián)系了他。
男人薄唇溢出一絲冰冷,之前他和楚洛寒的關(guān)系不被外界知道的時候,方玲玉對她是什么態(tài)度,梟爺可還一五一十全都記得。
昨晚剛剛高調(diào)亮相,她就過來主動搭腔了。
“喂。”
冰冷有些不屑的語氣,但凡方玲玉有點自知之明就該知道龍梟多不愿意搭理她。
楚熙然抱著方玲玉的一條手臂,母女兩人都在努力要抓住龍梟這個靠山,至于面子和尊嚴(yán),對她們來說隨時可以丟棄。
方玲玉客客氣氣的笑了笑,但并未忘記自己丈母娘的身份,“龍梟啊,你和洛寒有段時間沒來家里做客了,現(xiàn)在既然關(guān)系已經(jīng)公開了,抽點時間過來家里坐坐吧。”
楚熙然支開耳朵聽那邊的反應(yīng),可龍梟卻沉默,母女兩人面面相覷,咬著牙關(guān)等他的回應(yīng)。
久到她們以為龍梟已經(jīng)掛掉電話了,那邊才終于不耐的道,“方女士,看來昨晚的新聞你知道了。”
方玲玉聽到他的聲音喜出望外,“是啊是啊,這么大的事我怎么會不知道呢?昨晚上你對洛寒做的一切,真讓人感動,視頻我看了好幾次,每次都感動的掉淚洛寒是我們楚家最爭氣的女兒,作為她的母親,我真的很替她開心……”
不給她繼續(xù)煽情的機(jī)會,梟爺淬了冰霜的聲音冷哼,“方女士若真的關(guān)心她,難道不該先問問,洛寒為什么說自己命不久矣?我看你分明是另有謀劃。”
對方玲玉這種人,龍梟連迂回都懶得,他唯一遺憾的是,楚家怎么會有這樣的女人!
好在,楚洛寒個性夠強(qiáng),從沒叫過她一聲媽。
方玲玉被嗆的啞口無言,忙賠笑,“我就是想,你們晚上過來家里做客的時候,好好的問清楚的,這不是……”
“不必了,洛寒是我的妻子,她的一切我都會照顧好。”
望著被掛掉的電話,方玲玉愣怔,旋即咬牙怒罵,“楚洛寒這個沒良心的賤人,現(xiàn)在飛上枝頭,連楚氏都不管了!”
楚熙然陰陰瞇著一半的眼睛,“楚氏被人的收購,她居然問都不再問,口口聲聲說要保護(hù)楚氏,我看她就是婊子無情!”
楚氏一落千丈,曾經(jīng)在名媛貴族里面風(fēng)生水起的母女,現(xiàn)在連一般的宴會都沒有機(jī)會參加,自然不甘心。
“等會兒,現(xiàn)在恨楚洛寒的人多的是,恐怕再也沒有比莫如菲更恨她的了,只要和莫如菲取得聯(lián)系,得到她的幫助,重返名流圈,不怕沒機(jī)會。”
方玲玉抓緊女兒的手,“然然,你別忘了嫁給楚家以前,咱們母女過得是什么日子,咱們絕對不能再被推到老鼠窩!絕對不可以!”
提起以前,楚熙然眼睛里充斥難以名狀的恐懼,嚇得后背冷汗涔涔,“不……我不要回去!我不要回去!”
楚洛寒換了簡單大方的裙裝,對著鏡子梳頭發(fā)時候看著里面的自己,苦笑出來,?她和龍梟現(xiàn)在這樣到底算什么?
還有,她怎么就變了初衷,居然做起了和他一起共赴白頭的打算?
明知道,一切都結(jié)束了,現(xiàn)在越是和他親近,將來留下來的回憶越讓他心痛,她要繼續(xù)和他一起制造更多將來刺痛他的記憶嗎?
“啪嗒”,梳子在她思索的時候掉在地上,楚洛寒這才意識到,自己居然發(fā)呆好大一會兒了。
閉眼,深呼吸。
不想了!
龍梟站在大廳,抬頭見到下來的倩影,水藍(lán)色長裙,不施脂粉卻天生麗質(zhì)的女人,如今越看越喜歡。
伸出手臂讓她挽著,“想吃什么?”
“你中午回來,就為了吃飯?”
反射弧這么長?到現(xiàn)在才想起來他是翹班回來的。
他深眸含笑,“所以,龍?zhí)珓?wù)必讓這頓飯吃的物有所值。”
優(yōu)雅舒適,氣氛曖昧的西餐廳,龍梟看著對面緊繃小臉的女人,輕笑,“怎么?不愿意和我一起吃法?嘴巴耷拉的都可以掛油瓶了。還是我長得太丑讓你沒有食欲?”
楚洛寒扁了扁嘴角,“所以呢?梟爺準(zhǔn)備去韓國整個容嗎?”
他心情躍然的“哈”一聲笑,“如果楚醫(yī)生能找到超越我的臉,我可以考慮。”
“我以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龍大少這么自戀。”
隨著對話展開,她臉上的霧靄消散,沒骨氣的淪陷在龍梟的強(qiáng)大氣場里。
龍梟打開菜單,并未客氣,“你以前沒發(fā)現(xiàn)的事,還有很多,所以龍?zhí)院蟛灰倌蒙_玩笑,你要長命百歲,慢慢發(fā)現(xiàn)自己丈夫的潛能。”
楚洛寒一時辛酸,沒再回答。
西餐上桌,兩人都沉默,空氣中只有銀質(zhì)餐具和上等瓷器碰撞的清脆聲響,吃一頓就少一頓的飯,楚洛寒分外珍惜。
“洛寒。”他聲音低醇,曖昧迷離。
她愕然,抬起眸子看他,“怎么了?”
他拉開椅子走到她身邊,屬于龍梟的濃烈氣息霎時將她包裹,手中的叉子險些砸下來。
龍梟突然附身,篤定的看著她的水眸,“閉上眼睛。”
楚洛寒不明所以,“什么事?”
這個女人,最大的缺點就是不聽話。
當(dāng)然了,也是她的特點。
梟爺對楚醫(yī)生,拿出壓箱底的耐心和溫柔了。
她不乖,龍梟索性伸手,捂住了她的眼睛,大手覆蓋在她上半張臉上,露出了鼻尖和紅唇,緋色的唇微閉,男人喉結(jié)滾動,差點忍不住要吻她!
從口袋里掏出錦盒,單手彈開,一塊特質(zhì)的女表扣在了她的手腕上。
只覺得手腕一涼,楚洛寒睜開眼睛,映入眼中的是銀色的表盤,看不到手表的logo,巨匠所制,不用猜也知道價格不菲。
“全球僅此一款,特意為你定制的,喜歡嗎?”
的確是高檔貨,光是里面鑲嵌的鉆石就是五十八面完美切割而成,更不用說別的。
“為什么送我手表?”不逢年不過節(jié)的。
龍梟倏然微笑,他笑起來簡直比窗外的陽光還要明亮,“龍?zhí)汶y道沒發(fā)現(xiàn),我正在哄你開心?”
“……”哄她開心?她怎么有種被掉上鉤的感覺呢?
“這塊手表,你要隨身帶著,以后咱們在一起的每一天,都用它來計時,一分一秒都要記得清清楚楚,我們浪費了三年多的時間,所以,往后的日子,要把失去的也彌補(bǔ)回來。”
楚洛寒愣在當(dāng)場!
“龍梟,你沒事吧?”
記憶中永遠(yuǎn)都拒人千里,冷血絕情的龍梟,現(xiàn)在一百八十度的大逆轉(zhuǎn),她真的不是做夢嗎?還是病毒侵入大腦,開始出現(xiàn)幻覺了?
“有事,和你吃飯,送你禮物,就是大事。”
楚洛寒又默了,這男人腦袋真的沒出問題嗎?
“還有,這塊表有個不錯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