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成兩場的一審在三個小時后結束。
    結果在意料中，因為龍庭提交的不在場證據，仍需二審。
    龍梟這邊有十天的時間搜集新的證據和證人，拿到有力的證據后可以申請二審，如果十天之內拿不出更有力的證據，龍庭的殺人罪名則不成立。
    這樣一個牽扯到生死的大案，原告和被告都會使出渾身解數，雙方的較量會更激烈。
    陪審團、審判長、合議庭、法官，所有人都慎重對待不敢馬虎大意，任何一方提交的證據都經過了嚴密的審查，不敢有分毫懈怠。
    一審結束后，龍梟單獨見了林克非。
    兩人在龍梟的辦公室談了將近一個小時，期間任何人不得入內。
    而陳少華也在第一時間去了龍家見龍庭，兩人在龍庭的書房停留的時間長達兩個小時。
    此案一經媒體曝光，警方也加快了調查的步伐，京都分局和總局都出動了精銳的警員，和美國警方聯手深挖三十年前的蛛絲馬跡。
    鄭秀雅盯著照片，兩道眉頭擰成了一個死結，“這幅畫，怎么就沒有蹤影了呢？”
    周展咔嚓咬了一口蘋果，蘋果的汁液有一些溢出了嘴角，“不會啊，這幅畫就在龍庭的書房，這么貴的東西怎么會說沒就沒。”
    鄭秀雅托腮，沉思，“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她抬頭看到周展啃蘋果的不雅造型，火大的照他小腿肚子踹一腳，“就知道吃？”
    周展閃躲及時，只挨了輕輕的一下，嬉皮笑臉道，“補充維生素促進上傷口愈合，蘋果還能消出自由基，保持青春美麗，我抽屜里還有一個呢，你要不要吃？”
    鄭秀雅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兒，“吃你妹！”
    周展擦擦嘴角，吃的稍微溫雅了一些，“你剛才說沒有蹤影，到底啥意思？”
    鄭秀雅握著筆，敲桌子上的紙，上面畫了一些線條，做了幾個標志，用首字母縮寫的方式寫了幾個人命，點著LT道，“這幅畫是誰交給龍庭的？在龍庭之前被誰拿走的？居然一點也查不出來。
    它最后一次出現在拍賣會上，是被意大利人買走的，當時的買家匿名購買，給的現金，沒有留下任何個人信息，此后就消失了。”
    周展大腦飛快運轉，“臥槽！現金？！開著卡車來的吧？那得多少紙幣？就算換成美元和歐元也不輕啊，我的乖乖。”
    鄭秀雅郁悶的搓眉心，“我說周展，你在醫院躺倆月，是不是躺傻了？現在是關心錢的時候嗎？我想說的是，人和畫都消失了！他為什么匿名購買？為什么大費周章的給現金？”
    周展哦了哦，認真的回答，“大概是轉賬需要手續費吧？”
    嘭！
    這次鄭秀雅牟足勁一腳踹到他大腿，“滾！”
    周展彈彈褲子上的灰，丟掉蘋果核笑道，“跟你開個玩笑，氣氛太緊張，我怕你抑郁——其實查這幅畫的來歷也不難，找龍庭當面問問，當然，他應該不會說實話。那么，我們不如找龍梟，或者袁淑芬。”
    鄭秀雅聽到前半段的確很想再附送他一腳，但后半句說的還挺有道理，“行，我去見龍梟。”
    周展友善的提醒，“法院剛結束一審，結果不太好，你見龍梟的時候注意點，別殃及池魚被他秒殺。”
    鄭秀雅抓起桌子上的零食，往周展嘴巴里塞了一把沒剝皮的松子，“吃你的！”
    ……
    午飯后，龍梟參加一場高層會議。
    鄭秀雅到MBK大廈的時候被告知龍梟在忙，安迪她們都是熟人，直接把鄭秀雅帶到了會客室。
    “鄭警官，董事長還在開會，請稍等。你想和什么？咖啡？茶？”安迪待客之道很周到，充分展示了她干練精明的一面。
    鄭秀雅還是第一次上MBK大廈的高層，視野真的很好，如果不辦公，對外開放做觀景臺都是好樣的，而且視野特別好，外面是開闊的CBD商區，不遠處就是京都的標志建筑。
    “給我一杯白開水吧，咖啡利尿，我怕一會兒忍不住去廁所。”鄭秀雅跟安迪說話隨意的多。
    “好的。”
    鄭秀雅笑瞇瞇討好，“我等會見龍梟，應該可以進他的辦公室吧？”
    龍梟的辦公室在頂層，外面還有個大露臺，視野一定更好！
    安迪沒給肯定答復，將一杯溫熱的白開水給她，“要看董事長的意思，我做不了主。”
    “嗯，沒事，你不用招待我了，去忙吧。”
    ……
    “董事長，案子一開始，輿論就四處蔓延了，我們擔心過多的新聞會對公司形象造成不必要的負面影響。”
    “而且，不明真相的記者和網民肆意加工新聞，涂抹真相混淆是非，實在不堪其擾。”
    會議上，幾個部門經理提出了各自的擔憂，提議龍梟將新聞壓下去。
    龍澤作為MBK的執行總裁，背后是自己的親生父親，所以身份有點尷尬。
    他也看的出來，經理們不把話說的太直白，是在給他面子。
    龍梟余光瞥一眼腕表，“新聞交給公關部集中處理，虛假新聞一律清除。”
    這意思是，只要他們言之有理的，還可以保留？
    經理們都是深諳世故的老狐貍，領導一句話他們就能明白該如何執行，“好的董事長。”
    龍澤不發一言。
    “時間不早了，今天先這樣。”
    會議結束，經理們陸續退場。
    “小澤，這件事對你的影響很大，但我希望你可以做到公私分明。”龍澤起身的時候，龍梟溫和的提醒。
    “我知道，我會把握分寸。”
    龍梟和龍澤同時走出會議室，季東明快一步跟上龍梟，“老板，鄭秀雅來了，在會客室等你。”
    她？
    “好。”
    龍澤聽到了鄭秀雅三個字，她代表的是警察局吧？那么她今天的目的是什么？殺人案的取證？匯報進度？還是……
    胸口郁結了一股氣，氣自己，也氣父親。
    站在法律的角度，龍庭罪該萬死，他早就該接受制裁。
    可是站在兒子的角度，龍澤想讓父親體面的度過余生。
    兩種力量夾擊，他身心俱疲。
    嗡嗡。
    龍澤的手機震動兩下。
    林熙雯發來的微信消息。
    “老公，晚上早點回家，我親自下廚給你做菜！哈哈！”
    “還有，回來的時候帶幾瓶啤酒吧，我們喝幾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