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jīng)被警局盯上了,以后做事恐怕會不方便。”
粱仲勛是聰明人,他能想到龍庭著急的讓他來這里是什么目的。
龍庭很欣賞粱仲勛的聰明,“你明白就好,公開做事的確不方便,但有些事,你一定能辦好。”
粱仲勛剛剛走出晦暗的看守所,分外珍惜外面的自由空氣,于是很不自覺的就露出了驚異之色,“董事長有什么安排?”
龍庭打開抽屜,抽出一份資料,“看看。”
粱仲勛看一眼龍庭,接過資料誠惶誠恐的打開,他越往后看臉色越難看,最后難看的簡直要黑成木炭,“董事長,不合適吧?她畢竟是二少爺?shù)纳福屗澈阱仯车闷饋韱幔俊?br/>
龍庭扶著椅子站起來,走了幾步,高大卻有些疲憊的身影立在床邊,他的身影被夜色罩上一片朦朧,從粱仲勛的角度看上去,龍庭突然蒼老了很多。
不像以前那么揮斥方遒狠辣果決,變得有些遲暮。
不,這是錯覺。
“阿芬雇殺手暗殺過人,警察局有她的案底,一旦案子重審,阿芬還是逃不過法律制裁,保外就醫(yī)是權(quán)宜之計,但不能抹掉她身上的污點。”
龍庭眺望窗外的黢黑夜幕,今晚沒有星星,天色很暗,暗的混沌一片,什么都分辨不出。
粱仲勛粗糲的手指將那疊資料用盡最大的力氣攥緊,“董事長……要犧牲曹小姐保護夫人?”
龍庭雙手背在身后,被他看不到的盲區(qū),額頭爆出幾道清晰可見的青筋,“對,這是目前為止最好的辦法。”
粱仲勛沒敢走過去,站在原地手足無措,“可是,要嫁禍給曹小姐,也屬于違法行為。”
“你怕了?”不耐的語氣,質(zhì)疑的口吻。
“不,當然不是,我跟在董事長身邊幾十年了,董事長是我的再生父母,我的命就是你給的,替你做事我心甘情愿。”粱仲勛風向一轉(zhuǎn)表忠心。
“至于該怎么做,你去操作,想不擼痕跡,就做的干凈點。”龍庭這個命令下的很快很堅決。
粱仲勛沒有拒絕的機會,更沒有抗拒的權(quán)利。
“是,我會著手準備,把懷疑的目標轉(zhuǎn)移到她身上,可是董事長……她要是不愿意再反咬一口怎么辦?”
“她只要還想讓小澤繼承MBK,就必須付出代價,如果連這點覺悟都沒有,她的命也沒必要留下了。”
龍庭回頭,幽深的眼窩疲憊中是蒼茫的冰冷,以及滿滿的殺意。
粱仲勛把資料收好,“董事長,我能不能問您一個問題?”
龍庭點頭。
“您是真的很愛夫人?還是……另有打算?”粱仲勛問出來這句話,花光了今晚的所有勇氣。
龍庭走回來,扶著沙發(fā)椅背坐下,端起桌子上的茶水,茶杯已經(jīng)冷卻,他抿了一口涼茶。
“這個問題,我當年也問過我自己。”
粱仲勛恭敬的聽著,沒有打斷。
敢這么問龍庭,主要是因為此時的氣氛很適合談?wù)勑氖拢恢賱锥纺懥艘换亍?br/>
“當年,我第一眼看到阿芬,就決定非她不娶,后來,我真的娶了她。”龍庭看看站的筆直的粱仲勛,“這是愛嗎?”
一個問題把粱仲勛給問住了,這……這是愛嗎?
“董事長這些年對夫人體貼入微,溫柔深情,我想就是愛吧。”
兩個年過半百的人大晚上討論愛不愛的問題,要是被外人聽到一定覺得玄幻,其實此刻的龍庭也意識到跟粱仲勛談及此事不太合適。
“老梁,這些年,我身邊能說真心話的人太少了,算來算去,你是唯一一個。”
粱仲勛低頭頷首,“這是我的榮幸,董事長盡管說,我一定守口如瓶。”
龍庭指了指他身后的書架,其中一個格子放了一瓶喝了三分之一的白酒,“拿酒來。”
酒水入吼,龍庭喝的有些醉意,“我對阿芬好,也是為了讓自己心安。”
粱仲勛小口抿酒,五十五度的白蘭地太烈,他喝兩口就嗆的想咳嗽,可是龍庭卻喝的沒有任何反應(yīng)。
“董事長,事情過去那么多年了,知情人也都不在了,咱們就翻篇吧。”
“是,都過去了,唐宗瑞一死,我就能高枕無憂,來,陪我喝一杯。”
粱仲勛雙手舉杯碰了下他的杯子,“董事長,一切都會過去,您和MBK將一往無前。”
“哼,一往無前?龍梟會嗎?”
“這……大少爺最近又做了什么嗎?”
“他心思縝密,做了什么也不會讓我知道。”
酒過三巡,龍庭有了薄醉之意,“阿芬是我這輩子唯一愛的女人,我做了很多昧良心的事,但是對阿芬,我坦蕩真誠。”
說完,龍庭痛苦的外靠在沙發(fā)上,闔上眼睛深深呼吸。
怡景別苑。
“初兒,今天怎么鬧人不睡覺啊?”
洛寒已經(jīng)抱著小初初在客廳走了幾十圈了,抱著的時候,小初初乖巧的像個芭比娃娃,但是一放手或者換人抱,馬上就哭的驚天動地。
小丫頭哭起來力氣驚人,別墅都跟著她的哭聲晃動。
龍梟在一旁托著洛寒的手臂,“這樣不行,你胳膊明天又疼。”
洛寒扁扁嘴,“你有別的辦法嗎?放下她就哭,還人也哭,剛才試過了,你還想再試?”
這個……還是不要了。
哭聲大不怕,怕的是女兒哭啞嗓子,以初初震天動地的哭聲,龍梟懷疑幾分鐘就把嗓子給哭壞了,他的寶貝女兒,他可舍不得。
“乖女兒,你已經(jīng)折騰媽咪一個多小時了,乖乖睡覺好不好?”洛寒溫聲細語哄她,小寶貝用那雙會說話的水晶晶大眼睛回看她。
可是一點也不配合。
小寶貝喜歡嘟嘴,嘴角流了一點口水,龍梟追著母女兩個,一會兒幫洛寒拖胳膊,一會兒給女兒擦口水。
“初初,爹地抱一會兒好嗎?讓媽咪休息一下,初初乖,聽話。”
小寶貝聽完爹地這么說,小腦袋一扭,躲進洛寒懷里不出來了。
太打擊人了。
洛寒沒忍住笑出了聲音,“看來女兒今天不太愿意跟你玩兒。”
“平時晚上九點半就睡了,今天鬧到十一點還不肯睡,小丫頭這是在撒嬌吧?”龍梟附身親了親女兒的臉頰,完全沒有被女兒夜鬧煩到,很是甘之如飴。
洛寒看一眼落地鐘,“這么晚了,現(xiàn)在不睡明天肯定不起,形成固定生物鐘就麻煩了。”
蘭嫂也有些無措,“平時很乖,不用哄自己就睡著了,今天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洛寒突然想到一件事,“老公,初初不會感覺到明天家里要來客人,所以興奮地睡不著吧?”
龍梟失笑,“你把女兒想的太神了,她可能是想黏媽咪,不如今晚讓她跟咱們睡。”
“好啊!”
洛寒二話不說同意了。
平時她想抱女兒睡,但龍梟不同意,怕養(yǎng)成習(xí)慣以后都賴在他們床上,今天終于破例,她當然抓住機會。
洛寒把小初初放在兩人之間,手臂摟著她,小初初圓圓的腦袋乖巧的依偎著她的懷抱,很快就甜甜的睡著了。
龍梟哭笑不得,“小丫頭心眼兒真多。”
洛寒困了,打了個哈欠,“是啊心眼這么多,也不知道隨了誰。”
“隨你。”龍梟把被子拉好,幫她掖被角,越過女兒的頭,親了親她的臉。
洛寒隔著女兒拍一把他的手臂,“隨你!我這么單純,哪有心眼。”
龍梟:“……”
好吧,女兒的一切優(yōu)點都是老婆的,女兒的所有缺點都是他的,他認了。
翌日,京都國際機場。
顧延森查了航班信息,準時準點到機場接詹姆斯。
為了顯示龍梟財大氣粗有魄力,顧延森開了龍梟的布加迪,后面還跟著一臺加強版奔馳,用來裝詹姆斯的行李。
奔馳車上坐著四個彪悍威武的保安,一等一的頂級高手,南拳北腿不在話下。
做足了準備,顧延森靠在車頭上,整理著筆挺帥氣的西裝,自認帥的炸裂宇宙,光是一張臉就能征服詹姆斯。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顧延森等的花都謝了,航班卻遲遲不來。
“不是吧?王子的航班也延誤?最近天氣很好啊,不至于吧?”顧延森看天看云看太陽,確定今天的天氣絕對不會影響飛機降落!
凹了半天造型,實在憋不住了,顧延森給龍梟通了個電話,開口就質(zhì)問,“哥們,你給我的航班消息沒錯吧?”
龍梟又確認了一下洛寒給他發(fā)的短信,“沒錯,航班不會錯,詹姆斯給洛洛的短信就是這個航班。”
顧延森望眼欲穿,“臥槽,玩兒我呢,這個航班已經(jīng)落地了,我連詹姆斯的人影兒都沒見,很明顯這家伙沒坐這個航班!”
龍梟捏捏眉心,“任務(wù)你接下了,至于怎么完成,你想辦法。”
“不是吧,別坑我啊龍少,人海茫茫……”抱怨的時候,顧延森突然眼前一亮,“我靠我靠,我看到一個人,神似詹姆斯!我去追!”
龍梟看著被掛斷的電話,抬頭對季東明道,“你派出去的人看到詹姆斯了嗎?”
季東明忍著笑,“看到了,估計就是顧總剛才說的那個。”
龍梟點頭,“好,讓顧少跟著他玩兒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