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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醫院的病房內,我看到了兀自還在昏睡中的費蕾娜。雖然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但她的臉色依然蒼白得可怕。
想起就是因為我的無情,才使得她差點死去。我的心里,既痛且悔,愧疚之念,無以復加。
我身邊的陸菲,還在低聲述說著今天臨晨發生的事情:“大概快兩點的時候,蕾娜的保鏢打電話給我,說她們的費總到現在還沒回來。打電話去,也聯系不上。問我知不知道你的手機號碼,讓我打給你,問問她們的費總是不是和你在一起。其實……大家心里都知道的,蕾娜這么晚還在外面,肯定是和你在一起。所以,我沒有在意,蕾娜的保鏢也沒有意識到會出什么意外。一開始我還不愿意打電話來打擾你們呢,可是后來想想這些保鏢職責所在,打電話證實一下,讓她們放心也好。結果,我打你第一個電話你不接。過一會兒再打第二個,你干脆就把手機關了。我知道你一般是不會無緣無故不接我電話的,所以就以為,那時候你正好和蕾娜在什么地方親熱。關掉手機,就是不想有人打擾你們。于是……我就大意了,告訴蕾娜的保鏢,說你們的確在一起,不用擔心了。后來,大概在早上不到七點鐘的時候,我又接到了蕾娜保鏢打來的電話,說已經找到她了,但她已經身體凍僵,生命垂危,現在正在醫院搶救。我一聽,當時就嚇傻了。爬起來趕到了醫院,又拼命給你打電話??墒牵愕氖謾C依然關機,你家里的電話號碼我又不知道,蕾娜在急救室搶救,生死不知,我也不敢離開去找你,所以……戴勇,到底怎么回事啊?昨晚你是和蕾娜在一起嗎?為什么她好好地一個大活人,居然會差點被凍死?”
聽到這里,我只好嘆氣。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如何說昨晚的事。抬頭看到,在病床邊不但有護士在關注著費蕾娜,還有那個名字叫堅的女保鏢站在那里,一臉擔憂的看著她的主人。
我知道,找到費蕾娜的,一定是這個女保鏢。本來我對這位女保鏢心里頗有成見的,可是現在,我對她只有無限的感激。要不是她,不但費蕾娜會死,恐怕我也活不下去了。所以,我就走了過去,懷著萬分的感激,道:“謝謝你,謝謝你救了費蕾娜。”
這位女保鏢終于把目光轉向了我,但此刻,她的目光已經沒有前幾天的那種善意,而是冰冷得出奇。她盯著我看了一會兒,忽然道:“戴先生,請你跟我出去一下,我有話要問你。”
說著,她不再看我一眼,當先就走出了病房。我知道她要問我什么,我也不想逃避我的責任。就示意陸菲留下來照看費蕾娜,自己跟著也走出了病房。
在病房的外面,我看到湯曉茹正一個人背靠在走廊的墻上,一付很孤立的樣子。她沒有跟著我進去看費蕾娜,只是站在外面,低著頭若有所思。我很想過去向她道個歉,剛才我的確不該把火發在她身上,傷害費蕾娜的人是我,我沒有道理沖她發脾氣。
可是,我知道現在還不是時候。等費蕾娜這里安定下來,或許,我和她還要好好的談談。
那個女保鏢已經走到走廊盡頭的窗戶前了,我就直接走了過去,站在了她面前。女保鏢看著我,面無表情的道:“戴先生,我知道昨晚費總是和你在一起的。要不然,她晚上出去不會不帶著我。我就問你,你是什么時間離開的費總?在你和我們費總在一起的時候,都發生了些什么?另外,我要提醒你,請不要對我撒謊。這件事危及到了我雇主的生命安全,我一定要調查清楚的。”
我點了點頭,知道這是這位女保鏢的職責所在,費蕾娜出了那么大的事,作為負責她人生安全的保鏢,自然要搞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
于是,我就道:“是的,昨晚費蕾娜是和我在一起。我離開的時間大約是晚上九點鐘左右,在這之前,我和她發生了點不愉快的事。確切的說,我傷害了她的感情,很可能就此引發了她輕身的念頭。這件事,完全怪我,是我沒有想到會有這么嚴重的后果。如果你要追究我的責任,我甘愿領罪受罰。”
女保鏢聽了,倒是皺了下眉,道:“九點鐘你就離開了?那今天臨晨兩點鐘左右,我曾經讓陸小姐打電話給你,你為什么不接?那個時候,你人在哪里?”
我只有嘆氣,道:“昨晚我離開費蕾娜以后,找了家酒吧喝醉了。陸菲打電話給我的時候,我已經在家里。但那個電話我沒有聽到,而且我妻子嫌吵,就把我的手機關了。一直到今天早上我醒來以后,我妻子才告訴我這件事。要不然,我怎么可能會不接?”
聽到這里,女保鏢低頭思索了一陣,微微的點了下頭道:“勉強可以解釋得通,幸好我多了個心眼,沒有真的不管這件事。要不然,戴先生,你和我,都會因此而悔恨終生的?!?br/>
說到這里,這位女保鏢的臉色已經開始轉為柔和了。估計,這時候她已經排除了我謀害費蕾娜的嫌疑。但在我的心里,我就是那個兇手。要不是我的無情,費蕾娜又怎么會想到要去輕身?
所以,此時此刻,我真的打心眼里感激這位盡職的女保鏢。要不是她及時找到了費蕾娜,挽救了她的姓命,我又豈止是悔恨終生而已?
于是,我再一次衷心的感激道:“謝謝你,真的真的,謝謝你!”
女保鏢搖了搖頭,道:“其實我也大意了,在找到費總之前,我也沒想到她會出意外。事實上,我真的以為你們倆一直在一起,就在某個……賓館里。昨晚費總出去的時候,我見到她那付興奮和期待的樣子,就知道她去見的人是你。后來到了后半夜,我見她還沒有回家,就下意識的認為你們……嗯,那個,在外面留宿了。本來,我是不敢打擾你們的。只是出于職責所在,我還是打電話給她,就是想證實一下而已。可是,費總的手機關機,聯系不上,就沒法能證實。那個時候,我還是沒意識到危險,認為費總也是不想被人打擾,所以才關的機。但后來想想,她應該知道我聯系不上她會著急,不太可能故意要我們擔心。所以,我就找到了陸小姐,讓她打電話給你,只要證實你們倆在一起就行??上?,陸小姐也大意了。她給你打電話后,告訴我你們倆肯定在一起,讓我放心去睡覺好了。直到今天早上在醫院里,她才告訴我其實臨晨那個電話,她根本沒有打通。之所以告訴我你們在一起,只是她的想當然而已?!?br/>
聽到這里,我也是一陣后怕。幸好最終費蕾娜還是得救了,要不然,我們所有人會因為自己的大意,而這輩子都無法原諒自己。
雖然是寒冷的冬天,我的額上,還是止不住的直冒冷汗。我顧不上抬手去擦一下,問出了最關鍵的問題,道:“既然這樣,那后來你怎么會找到費蕾娜的?”
女保鏢終于笑了笑,道:“也許……是因為我的職業病吧?雖然我也認定你們肯定在外面留宿了,只是沒有親眼證實,總是不能安心的去睡覺。后來我就想,反正是睡不著了,還不如索姓去親眼看看求得心安。本市費總看得上眼的賓館也就這么幾家,只要你們的確在外面留宿,那么在其中一家賓館的停車場內,肯定會找到她的那輛保時捷。找到了車子,就證明了費總的安全,那我就可以安安心心回去睡覺了??墒?,當我開車出去找以后,卻是越來越感到擔心了。因為市內那幾家上檔次的賓館,都沒有看到費總的車子。后來,我只好開車在街上亂轉,看到什么低檔一點的旅館賓館,全部都去查看一遍。天可憐見,大概在早上不到六點的時候,我開車經過城市中心公園,看到公園里跑出來一個掃雪的工人,大喊大叫說死人了,死人了?!?br/>
聽到這里,我的心就是一顫。心想城市中心公園?不就在昨晚我和費蕾娜去的那家ktv城附近嗎?難道,這一個晚上費蕾娜都待在了那里,一直到差點被活活凍死?
女保鏢還在繼續道:“當時我就有不好的預感了,停車下去一問,說公園里的一張長椅上,躺著一個被雪覆蓋的女人。我都顧不上問長相和衣著,急忙奔進去一看,果然,是費總倒在椅子上,渾身……都凍僵了。那時候,我真是嚇得哭都哭不出來,連忙抱起她送醫院搶救。真是老天保佑,醫生后來說,哪怕我晚送來五分鐘,費總就可能救不活了。就算這樣,她的身體也嚴重凍傷,需要很長時間才能恢復過來。戴先生,我不知道你和我們費總之間到底發生了什么??墒侨绻皇翘珎?,我想她不會傻傻的就這樣呆在冰天雪地里一個晚上不回家,最后幾乎就被凍死。你知道嗎?當年她離開你,其實不是她的錯,是她母親用你的生命威脅她,她才被迫忍痛離開。這幾年來,都是我在她的身邊。雖然她假裝已經忘記了你,拼命讓所有人相信她已經把你放棄了??墒钱斔砩纤螅f夢話呼喊你的名字,我又豈能不知?人心都是肉長的,我那時候雖然是她母親派去監視她的人,可是照樣被她對愛情的執著感動。戴先生,你也是人,面對著這樣一份堅定而偉大的愛,你難道就沒有一點感動?”(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