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鬼域的鬼門大開之后,維持三界運轉的秩序好像已經全部失效,孫瑜甚至都不確定,規程里的人是否就是擅自連接地表世界和靈魂世界,觸動監察者將其喚醒的人。
他披上衣服,不能再坐以待斃下去,一定要去占星臺上看看。
但是其實孫瑜自己,也并不知道占星臺的位置在哪里,他得去問問胖子。
他沒有叫莫雪兒,小姑娘有的時候一驚一乍,怕暴露了自己半夜在別人家里亂逛的事情,更何況,關于他對占星臺的猜測,他還沒有告訴莫雪兒。
他躡手躡腳地走到了胖子的臥室門前,敲了十幾下都敲不開,孫瑜在走廊里仔細地轉了一圈,確定沒有感受到這一層有胖子以外其他人微弱的靈力波動,他在胖子門口擺出架勢來。
對不住了,胖子。他心里默念著,然后后撤半步,訇然一腳踹開了胖子的房門。
胖子正在酣睡之中,被他這一腳嚇得魂飛魄散,坐在床上原地靈魂出竅,不知所措。
“你搞乜啊!”見到是孫瑜,胖子的魂總算愿意乖乖回到身體里,差點怒發沖冠。
孫瑜一個箭步沖上去堵住了他的嘴,讓他小聲點講話,胖子氣急敗壞地坐在床上掙扎了一會兒,見掙扎不過,便泄了氣。
“你也能睡得著!”孫瑜低聲地埋怨胖子道,他坐在床邊問胖子。“你就這么相信你二舅他結婚了?而且你表哥今天晚上為什么沒出現?”
“誰沒事干懷疑自己的大舅!”胖子喘了口粗氣,“我表哥可能早都睡了吧,我哪知道啊。”
孫瑜一把把他從床上拽起來,“來不及解釋了,胖子,快帶我去占星臺!”
胖子不明所以,雖然納悶,只得乖乖照做,他揉著惺忪的睡眼,孫瑜亦步亦趨地跟在他后面。
他們上了城堡的頂樓,角落里有一個豁口灑下點微薄的星光,在地面上照出一塊發亮的區域。
“我說吶,孫瑜,你只能自己上去了!”胖子愁眉苦臉地說。
孫瑜不明所以,扭頭看他。胖子摸著自己的肚子,指著那個小豁口,說道“這個下面有墊腳的,梯子固定在墻上,以我這身材,絕對會卡在那個豁口上,上不去。”
“再說了,你到底要上去做什么啊?”
孫瑜咬了咬牙,低聲快速地解釋了一遍。“你二舅是不是根本沒結婚,你說說看,他是不是就在占星臺上!”
“若是真如你所說,小兒麻痹癥更應該迫害小腦,影響肢體動作,不怎么影響智力,他若真的是個小兒麻痹癥,他一個人怎么能上這么高的占星臺!你們家里隱藏的事情,可太多了。”
胖子茅塞頓開。“你是說,他們在瞞我二舅的什么事情?”
可能是全部,孫瑜心中腹誹道。“來不及解釋了,你也上,你先上,我在下面推你。”
胖子一臉的一言難盡,但還是拖著沉重的身軀像只肥的流油的壁虎一樣,費勁地往上蹭。
孫瑜在下頭看的著急的很,到了頂端那個豁口處,胖子果然卡死了,孫瑜用力地把他往上頂,可胖子就是卡的結結實實,還痛的鬼哭狼嚎。
胖子,又一次對不起了。孫瑜默念一聲。
他使出用拳套打架的力氣,一只手握著梯子,一只手快速而猛烈地砸在胖子的屁股上,這一下使出了孫瑜的全力,他差點沒在椅子上站穩。
而胖子也被頂飛出去,噗通一聲落在占星臺上,孫瑜手腳利索地爬到占星臺上,來不及欣賞漫天的星星,先把飛出去胖子扶起來。
這一下可真是夭壽。胖子面如彩色,肚子被摩擦的生疼,屁股被孫瑜的那一下已經打的不能坐在凳子上了。
饒是胖子脾氣好,可他也不是包子啊!
他罵罵咧咧地像個不倒翁一樣站起來,搖搖晃晃地挪到那個占星臺的望遠鏡旁邊,孫瑜理虧,也好脾氣地跟過去。胖子怒罵道,“你腦洞也真是大,我二舅呢,咋沒見著呢?”
孫瑜也沒有感受到任何人類存在的氣息,一時有些氣餒,坐在望遠鏡前,百無聊賴地觀察著星空,卻發現這個望遠鏡因為底座年久失修,已經不能轉動了,只固定在一個方向。
孫瑜循著那個方向看去,發現是北斗星,他喃喃自語地念叨著什么,胖子叫他,孫瑜也不回應,胖子附耳聽去,只聽孫瑜喃喃道。
“斗指正南,卦象為離,天干丙丁,地支曰午,五行屬火,時在仲夏之月。”
孫瑜猛地望向胖子,眼神有著獲知一切的瘋狂。“我知道了,胖子,天干地支,規程,世俗,監察者……這一切我都知道了!”
胖子不明所以地問了一句,“啥啊?”
孫瑜搖晃著望遠鏡,他指著底座給胖子看,胖子這才發現,這個底座實際上是個滾輪,孫瑜扭動滾輪,望遠鏡只能指向東西南北四個方向。
胖子也漸漸有些頓悟,“其實這個望遠鏡,只能看東南西北四顆星星啊,可我我二舅成天在這里看來看去,看啥呢?”
孫瑜解釋道:“這其實只能看一顆星星,因為星斗交羅,北斗七星在四季所在的位置都是不一樣的。”
“如果你二舅真的是與規程有關,我猜測,一年很可能只有幾次機會能夠看到這顆星星。按照干支紀年法,今年正好是是丙寅年,而按照地支紀月,午應該是七月,如果在農歷七月的夜晚觀星,是可以看見北斗七星的,那么這一段時間,配上某個特殊的地點,會不會就是破解規程和世俗問題的最終解答?”
胖子努力地回憶著。
“誒對,孫瑜,我想起來了,我二舅也曾跟我說過,要想辦成事,須天時地利人和,天時應該就是指天干,地利是指地支,可這人和……”
“人和你們沒必要知道。”一個蒼老卻干冽的聲音打斷了他們的對話,孫瑜和胖子嚇了一跳,齊刷刷地循聲望去,正是之前遇見的那位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