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老！”云清一驚，下意識地伸手想去扶他，但她很快就抽回了手。
    因為離翼松陽更近的倪歡，已經先一步將手伸過去，扶了下翼松陽的手臂。
    父女之間的血脈親緣，在這一刻，產生了羈絆。
    “我沒事……”翼松陽拍了拍倪歡的手背，看向倪歡的目光無限悵惘，他在她臉上，仿佛看見了當年的言若雪。
    他被挖開的心臟，得到了另一種填補。
    就像他的若雪沒有離去，只是換了種方式陪在他身邊……
    “我……我想起來了！”倪麗娜突然叫了起來，兩眼放光，急不可耐地叫道，“我知道言若雪！我小時候跟我媽去過一間殯儀館，里面存放的骨灰壇就是言若雪的！”
    “那間殯儀館在哪兒？”倪歡厲聲問。
    倪麗娜眼珠轉了轉，“只要姐姐你答應放過我，我現在就帶你們去！”
    沒等倪歡開口，陸祈佑先冷冷出聲，話卻是對著身后的唐季說的：“去查查各家殯儀館，現存的死者骨灰壇里，哪家有言女士的！”
    既然言若雪的骨灰壇是實名存在殯儀館的，自然就會有記錄，北城大小殯儀館雖然數目多，但真要查，憑陸家的財力人脈，只不過是多花點時間而已……
    倪麗娜蠢到想用這個當籌碼，簡直可笑！
    “不用你們陸家的人！”翼松陽卻不領陸祈佑的人情，他自己又不是沒人，當即一通電話直接打給了武陽，讓他去查。掛了電話后，他又看向云清，“徒弟媳婦，你給我那個徒弟說一聲，讓他派人也去查查！”
    “好。”云清點頭應下。
    她順便低頭看了眼手機。
    之前霍景深接了個電話，說有點事要處理，便低調地獨自離開了醫院，也不知道忙些什么，連韓默都沒帶著。
    倪麗娜見效果適得其反，徹底慌了，“我……我現在說……”
    然而根本沒人搭理她，陸祈佑親自拉開了地下室的門，一行人直接走了出去。
    “姐……姐！你看在我們從小一起長大的份上，救救我……”
    倪麗娜的哭嚎聲被鐵門擋住，世界都清凈了。
    倪歡臉上一絲觸動都沒有。
    她對倪家人所有的柔軟善良，都已經在一次次失望中枯竭耗盡，無論他們獲得什么下場，都是罪有應得！
    接下來，只要查清言若雪的骨灰存放在哪家殯儀館，再等趙念香醒來，問清楚言若雪當年為什么會把孩子托付給她，就真相大白了。
    眼下云清留在這里也是多余。
    她看了眼神色各異的三個人，空氣里彌漫著似有若無的尷尬。
    尤其是臉上掛了彩的陸祈佑，不遠不近的跟在倪歡身后，想說什么，卻欲言又止的模樣……實在是卑微到極點。
    誰能想到，陸氏集團雷厲風行的高冷總裁，還有這么追妻火葬場的一面呢？
    云清輕咳了一聲，開口告辭：“那我就先走了。歡歡，有什么事再給我發消息。”
    家務事，就由他們自己處理，她一個外人在場也不太合適。
    云清走出醫院大門，順手撥通了霍景深的電話……
    ……
    夜色寒涼如水。
    北城最險峻陡峭的環山賽道上，一黑一白兩輛賽車并駕齊驅，如同兩道閃電，劃破夜色御風疾馳，互不相讓！
    ‘叱——’
    在終點前的最后一個轉彎口，白色賽車突然猛地打轉方向盤，朝旁邊的黑色賽車狠狠撞了過去。
    “四爺！”等在終點的流影被這一幕驚得瞳孔猝然收緊。
    黑色賽車內的，是霍景深！
    而那輛白色賽車里坐著的，赫然是宮夜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