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他們這艘船正停泊在茫茫夜色的海面上,而此時周圍不知何時已經(jīng)有七八艘體型遠超過他們的大船將他們重重包圍。
正對面那艘船上降下梯子,黑衣墨發(fā)的男人正大步走過來。
月色下,男人那張面孔蒼白卻俊美得驚心動魄,周身彌漫著極濃的殺意——不是霍景深又是誰!
此刻,他就像是年輕而英俊的死神,渾身肅殺寒愴。
霍景深根本沒多看旁人一眼,直接沖進了內(nèi)艙,目光在看見云清那一刻,才終于添了幾絲人類的氣息。
宮夜冥挑唇,無限遺憾:“嘖,原來活著呢?!?br/>
霍景深嘖冷颼颼地盯著他握著云清手背的那只手,目光要是能化成實體,現(xiàn)在宮夜冥整條手都應該被砍掉了。
“你今晚能不能活就難說了?!彼鏌o表情地出一句,同時朝云清伸出手,“清清,過來?!?br/>
幾乎就在霍景深話音落下的同時,跟進來的幾個黑衣保鏢齊刷刷掏了槍,槍口對準了宮夜冥,只要他敢動,就會被打成篩子!
然而他們顯然低估了宮夜冥瘋的程度。
就在云清抽回手,準備走的時候,宮夜冥突然出手,強勢地摁住云清拿槍的那只手,直接將人拽進懷里!
云清應激反應,下意識地扣動扳機,但她在最后關(guān)頭還是謹慎地避開了要害部位,子彈只擦破了宮夜冥的肩。
‘砰——’
子彈直接打爛了旁邊的窗戶,而宮夜冥肩頭瞬間染開一攤血色,但他根本沒有放手的意思,像是察覺不到疼似的,他甚至笑了一下。
“小東西,挺狠……”
同時,宮夜冥就著云清的手控制住手槍,槍口直抵著云清的太陽穴。
礙于云清跟宮夜冥靠得太近,周圍的保鏢根本不敢貿(mào)然開槍,只怕傷了太太。
霍景深黑眸驟冷,瞬間殺意沸騰。
“宮夜冥!你敢傷她,我讓你生不如死!”
宮夜冥笑得愈發(fā)邪肆,湊到云清耳邊低語,“殉情這個結(jié)果,好像也挺浪漫的……”
……殉你大爺!
云清忍不住在心里爆粗,但她知道宮夜冥有多瘋……剛才她實在不該一時心軟,現(xiàn)在有點麻煩。
云清皺緊眉,大腦卻在飛速運轉(zhuǎn),她忽然想到什么!
“……阿夜?!痹魄逋蝗粯O輕地叫了一聲。
宮夜冥整個人不易察覺地僵了僵。
有效果!
云清接著說,“十一年前,我回去找過你……”
宮夜冥難以遏制欣喜,銀眸里迸發(fā)顫抖細碎的微光:“……你記得我了?”
她當然不記得!
只不過是從喬植嘴里聽過些只言片語,沒想到會在這里派上用場。
“我說過,會回去找你的……”云清繼續(xù)循循善誘,同時,被宮夜冥控制的手,慢慢松動著……但她還沒來得及進一步動作,忽然,宮夜冥松開了手。
云清微微一怔,只聽見宮夜冥在她耳邊極輕地說了句,“小騙子。”
下一秒,宮夜冥的身影從剛剛被云清打爛的那扇窗戶跳了出去,鉆入水中。
霍景深冰冷陰鷙的眼神掃過身旁的韓默,他立即會意,帶人展開搜捕!
船艙內(nèi),只剩下云清和霍景深兩個人。
霍景深沉默地大步上前,伸手將云清用力拽進懷里。
他低頭吻著她的發(fā)心,低聲問:“傷到?jīng)]有?”
男人身上帶著晚風未散的寒意,懷抱實在算不上暖和,但在他懷里,云清就莫名覺得安心,她伸手環(huán)住霍景深窄瘦的腰,臉埋在他胸口輕輕搖頭。
她要是敢點頭,估計霍景深會把宮夜冥打成篩子。
挑撥親兄弟的紅顏禍水,她不想擔這種罪名……更何況,宮夜冥還不能死。
云清的目光落在沙發(fā)一腳,被遺落的注射器就躺在那里,里面裝著一管藍色藥劑。
“這是什么?”霍景深察覺到了她的視線。
云清如實告訴他,“能讓我恢復記憶的東西,也有一些副作用。”
霍景深沉著臉,沒說話,過了半晌,才緩緩開口問:“也會讓你記起宮夜冥?”
云清樂了。
她仰起小臉,一雙清眸毫不掩飾地直直盯著他,“你怕嗎?”
霍景深不屑冷哼,“我怕什么?怕他宮夜冥臉皮厚?”
他嘴上這么說著不過是為了緩解氣氛,霍景深心里很清楚,他的小姑娘一定會注射的。
果然,云清握著那管藥劑,沉默片刻后,低低地道:“……我想知道我媽當年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事,也想知道她是不是還活著?!?br/>
所以,無論有什么副作用,她都接受。
霍景深握住她的手,輕聲說:“我陪你。”
無論她做什么決定,他都會陪在她身邊一起面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