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妍書不明白自己說錯了什么，但她說完，卻明顯看見周懷山和身邊幾個評委皺了下眉。
    阿曼達臉上原本驚艷滿意之色也淡去了幾分。
    她心里有點慌了。
    怎么回事？！
    她的回答難道有問題嗎？！
    可是她師父都確認過，這香味就是融合了四季……
    阿曼達開口道：“沒有別的問題，就打分吧。”
    評委們紛紛亮分。
    “9.9，9.9，9.9……就連最嚴苛的阿曼達老師，也給了9.7分！”主持人激動起來，然而他看清周懷山舉分牌時，微訝道，“周懷山老師給的是9分。不過也是非常高的分數了！讓我們恭喜云妍書小姐！”
    臺下記者已經激動起來。
    上一任冠軍洛菲的分也沒這么高，云妍書幾乎就是預定冠軍了！
    可云妍書卻不滿意。
    她死死捏緊衣角，心里非常不甘！
    這不是她預期的結果！
    她要的可不是什么9.9分，她要的是滿分！
    要的是最驚艷的成績！！讓世人矚目，一戰成名！！！
    而云妍書也十分有信心，她精心準備的這份作品，絕對值得滿分！！
    到底是失誤在哪里？？
    阿曼達給她9.7分勉強還可以說是為了避嫌，那周懷山又憑什么只給她9分？！
    云妍書接受不了這個結果，她推開了上前請她下臺的主持人，沖向主席臺，直奔周懷山。
    “周老師，你為什么只給我九分？”
    周懷山冷冷睇了她一眼，這種不如她意就失控的態度，就像個幼稚的小孩。
    云妍書也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控了，她竭力遏制住情緒，柔聲道：“對不起周老師，這是我的心血之作，我以為它是最好的……”
    “香的確是無可挑剔，有問題的，是你！”周懷山目光犀利，言辭鋒銳。
    云妍書被他眼神威懾得后退了半步，回過神來，愈發憤怒困惑。
    “周老師，你這是什么意思？”
    她這一鬧，場上氣氛尷尬凝窒，而周圍的記者們一個個都興奮了起來，撕逼永遠是最猛最刺激最有閱讀量的！
    阿曼達皺緊眉，想制止：“妍書……”
    “既然你主動問了，那作為評委，我自然要為選手解惑！”周懷山這次卻沒打算讓阿曼達圓過去，他站起身，氣場頓時拔高一大截，盯著云妍書，“你剛才說，這香水配方是你這大半年研制的，從大自然里汲取了四季的靈感。可如今還只是初秋，從你準備配方到制成，也不過三個季節，你哪來的四季靈感？！”
    云妍書被質問得啞口無言，但她迅速反應過來，張嘴解釋：“……是我說漏了，制作‘四季’這瓶香水，是我很久以前就有的想法……”
    “呵……”周懷山一聲冷笑，打斷她，“時間你記錯了，但你的主題總不會記錯吧？你說你希望能用這瓶香水將大眾從繁忙快節奏的都市生活里喚醒，讓大家更親近本真的自然是不是？”
    云妍書掌心汗濕了：“……是。”
    “可你的香水里，根本沒讓我讀到這種內涵。”周懷山又聞了聞面前的試香紙，收斂了幾分咄咄逼人的銳利，眼底流露出一絲哀傷，“這香水，底蘊更接近孤獨。它不是外放的味道，而是內在的探索，像一個孤獨到底的靈魂，獨自漫步四季，可四季對它來說毫無區別……”
    周圍的評委紛紛點頭。
    那一絲從前調到尾調，貫穿始終的孤獨感，才是這瓶香水的靈魂所在。
    就連阿曼達，也抿緊唇，沒有開口替云妍書說話。
    她甚至都有些迷惑，如果是自己精心研制的香，調香者的心情感受是會注入香水中，二者相輔相成……可云妍書，交出了一份堪稱完美的配方，卻沒有與之匹配的心境……這的確，很奇怪。
    阿曼達盯著手里的配方，產生了一絲動搖。
    這香……真的是云妍書調配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