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覺得自己多半是中了霍景深的蠱。
不然為什么真的乖乖聽話,開門出去了?
越近,越覺得不真實……
月色下,俊美近妖的男人收斂了平時那股生人勿進的冷意,溫涼如水,仿佛一副山水畫。
云清忍不住伸手,去碰了碰他做工考究的襯衣。
“霍景深……”她輕輕喊他的名字。
她眼尾氤氳著紅痕,清眸被水汽裹住,霧蒙蒙地,在月光下仿佛一片破碎的星河。
霍景深心神狠狠一顫。
他沒有開口,沉默地伸手扣住她的后腦勺,將人帶入懷里,驀地低頭吻了下去。
唇上熟悉柔軟的觸感,讓云清大腦陷入了呆滯。
她甚至忘了推開他……直到云清腿軟得站不穩(wěn),氧氣不足,霍景深才放過她。
他箍住她的腰,讓她靠在自己胸口,隔著一層單薄的布料,她耳邊是他沉穩(wěn)的心跳。
“生日快樂。”他低聲說。
云清想掙扎的意圖,就被他這樣一句輕易播散。
她想,就再自私一回吧。
今天是她生日,就讓她再沉淪一點點吧……
“你的事忙完了?”云清抱了一會兒,從霍景深懷里抬起頭。
“嗯。”霍景深揉了揉她的腦袋,低聲說,“等我一下。”
他轉身走向停在身后的黑色邁巴赫,返身回來時,手里多了一個點著蠟燭的小蛋糕。
“許個愿。”霍景深說。
暖色的燭火里,男人原本清冷的輪廓仿佛也溫柔起來。
那雙漆黑幽邃仿佛望不見底的眼眸此刻清晰地倒映出她的臉。
云清有那么一瞬錯覺,天地萬物都淡去,霍景深眼里,虔誠得好像只有她……她強迫自己移開目光。
“許愿是騙小孩的。”她已經(jīng)很多年沒過過生日了。
云清看著眼前的蠟燭,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她說,“我九歲開始,就不相信童話故事了……這個世界上沒有圣誕老人,沒有神仙……”
她只有她自己。
“你不用信神明。”霍景深目光灼灼地鎖住她,嗓音平淡,每個字卻都透出不容置喙的霸道,他說,“你信我就可以。”
如若神明不佑你,我來。
云清幾乎被他這句話震在原地。
怎么會有這么自負的人?
可這種桀驁張狂的話從他嘴里說出來,卻莫名可信。
云清忍俊不禁,到底閉上眼睛,虔誠地許了愿。
然后她吹熄了蠟燭。
“許了什么愿?”霍景深問。
“秘密。”
唯獨這個愿望,她不能告訴霍景深,只有神明與她知道。
——【如果真的有神明,保佑我眼前這個男人平安健康,哪怕……他永遠不會愛我。】
霍景深不喜歡吃甜食,蛋糕他只象征性地吃了兩口,其它的都進了云清的肚子。
他看著她一口一口吃得像只滿足的小貓咪。
他們之間,很少有這么和諧的時候。
兩個人都默契得沒有提起那些沒有解決的糟心事。
云清放下盤子,低頭看了眼時間。
“時候不早了,我回去了。”
霍景深靜默地看著她,眼底漆黑炙熱,終究克制了,薄唇翕動,只說:“好。”
云清掩去心底那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失落,轉身往房子里走去。
然而,還沒走出幾步,身后,一股遒勁的力道驟然襲來。
霍景深自后將她扣入懷里,她身體微微一僵,男人毛茸茸的腦袋埋在她頸側,聲線沙啞:“三分鐘。”
“……”
云清的目光落在霍景深環(huán)住自己纖腰的手臂上,她突然想起了薄景琛,當時心念微動,鬼使神差地伸出手,覆在霍景深的手背上。
然后慢慢地往上摸去……
“摸手有什么意思?”霍景深突然摁住了她作亂的小手,男人滾燙的薄唇貼著她纖細優(yōu)美的脖頸線條曖昧摩挲著,吐息間的熱息讓云清整個人都燒了起來。
而同時,霍景深抓住她的手,慢慢往他下半身引……
“啊,你變態(tài)!”云清到底還是個二十歲的小姑娘,猛地推開他,當即臉紅得能滴出血。
霍景深看著她落荒而逃的背影,胸腔里溢出悶笑。
他轉身坐進車里,解開袖扣,將袖子挽上一截,冷白的腕骨上,那條紅繩格外醒目。
霍景深唇角微抬,露出一絲極淡的笑意。
“小東西,倒是挺機靈。”
前排的韓默斟酌著,開口道:“四爺,您不打算讓太太知道您就是帝王集團的總裁嗎?”
“她總有一天會知道的。”
但不是現(xiàn)在。
霍景深眼底透出嗜血的幽芒。
他花了十年撒下的網(wǎng),也快到收網(wǎng)的時候了……
霍景深忽然臉色一變,取出手巾捂住口鼻,劇烈咳嗽起來。
“四爺,您沒事吧?”韓默擔憂地回過頭。
“沒事,開你的車。”霍景深嗓音冷淡如舊,聽不出絲毫端倪。
他垂眸看了眼手里的方巾,上面是一攤刺目的猩紅……